走出两仪宫,我想着我该到那里去,总不能在宫中乱走吧!要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到的人,听到不该听到得事,或是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场面我还不都是性命堪忧。
唉,这宫中,我现在好想出宫去,香山的枫叶该是红了吧,若是此事能像往年一样,带一本书携一壶桂花酒在红叶飘飘的枫林喝酒品诗,时不时躲在一旁听那些个或真才实学或附庸风雅的人吟诗作对,虽不能与她们同乐,甚至他们来时我还得躲起来,躲不过时我还得跑,跑也跑不过那就只好爬树,但那乐趣却是丝毫未减,其实好几次都被发现了,因此结识了些才子。
他就是其中的一位,是我春和景明时到西郊的梨园赏梨花时,他和一大帮的友人走来,我躲闪不及,只得爬树,哪知他早已发现了我,支开了其他人,自个儿在树下吹了大半天的萧,我还傻乎乎的以为是他太沉迷与乐曲,不想竟是他故意捉弄于我,待我在树上累的站不稳摇摇晃晃的好几次才开口。
“姑娘是打算一直在树上呆着么,还是下不来需要在下帮忙。”
听他戏剧的话语,我不禁有些怒,这一怒倒好,下树时太急还真给摔了个七荤八素的。
“看你爬上去时这般的灵活,不想下来时却摔着了,可有那里受伤?”还不是因为他的缘故,还在这里幸灾乐祸,自个儿站起来发现背有些疼,许是被石头搁着了,他一个可恶的陌生人跟他讲这些干什么?于是自顾自的走了,不理他。由着他在身后说什么以后必会再见,我那时是不信的,结果过几月倒还真的见了。
八月城东南的芦苇荡里,因桑老爷突然的造访,我去的晚了些,租不到船,懊悔之际,他便来了邀我同游,我本是不愿的,可这几日的芦苇荡甚是美丽,芦花开了飘在空中人游期间,不时芦花飘在身上痒痒的别有一番风味,别有一番乐趣,错过了今日又要好几日才能溜出来,倒时花期早过了,哪来乐趣可言,就这样我便与他相熟,这样就认识的么?
以后的几日,我都是陪着阿姐来,阿姐再找理由让我出去,每日我出去,都会想起那个人和我们一起发生的事,我觉得挺好的,这样的怀恋一个在我心里的死人,可这世上总有让人不得安宁。
大胆奴婢,见着林常在“还不下跪。”听到声音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走到曲流池边,回头看是何人,原是碧儿,还真是冤家路窄。
“我可受之不起,这桑梓可是不守规矩惯了的。”
“林主子既不要奴婢行礼奴婢自当从命。”
“桑梓,你行不行礼本宫倒是不介意的,只是当日你将我推入湖中,寒冬的水呀本宫直到今日都记得那蚀骨的感觉,你说今日本宫将你推入这水中如何?”我看看她身边的侍婢,并没有路出一丝一毫的惊慌,原来这一切都是碧儿设计好了的,也是,这时候她不是应该在两仪宫么。
“好倒是好,不过娘娘不怕因我一个侍婢影响到娘娘的荣华富贵么,娘娘的荣华怕是来之不易吧!”
“当真是笑话,你一个奴才不幸落水与本宫何干,这深宫中可是时时有奴才主子的落进这曲流池,难道个个都与本宫有关系?”听她这样说我才知道今日不出意外我是必死的了,我虽识得水性但并不好,若是进了这踹急迂回的曲流池,怕是和不会水的人没什么两样。
“既然我都要死了,可否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
“阿姐生病的事可是你做的?”
“是。”
“还真坦然,你为何这般讨厌我呢?”
“你让我险些丧命我不该讨厌你么?”我有些无奈的笑。“不,我是说在我推你入水之前,你还在桑府的时候。”
“应为我们本就是一样的身份,而你桑梓和我的差别你不觉得太大了么?”
“不,我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她好似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不可抑止的笑了起来。
“我是老爷的女儿。”
“我告诉你桑梓,我也是,现在你认为我们还有哪里不一样,你倒是说。”她也是,那确实我和她没什么两样。
“桑梓,知道么?你推我入水把我赶出桑府都没有桑决对你的宠爱更让我讨厌,都是私生女,你就见得光我就不行,开始我以为是你才华横溢的缘故,所以我拼命的念书学琴,等我终于琴棋书画都精通时,我故意在桑决面前表现,可是不管我怎么表现他还是看不到我的好。”
“所以你就在府里胡言乱语,让府里的人都讨厌我?”
“是,我真不甘心,我的娘亲至少家世清白,可你的娘亲呢?不过是个妓女。”我的娘亲是妓女,谁说的,当真是好笑之极。
“碧儿,我告诉你为何桑决这般疼我,因为我的娘亲不是什么妓女,她是世界上最高贵的人,她是桑决最爱的女人,而我与娘亲太过相似,娘亲走了,即使是作为寄托,他也会很疼我的。”我看着她,说的肯定,说的坦然。
“你推我下去吧!”听我说完,她一下怔住。
“你不反抗?”
“我反抗你会放过我么?”
“不会!”她肯定的回答,伸出手把我退了下去。落入水过后,我就奋力的游,初秋的水还真是冻,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所以我让碧儿推我下来,我知道若是我反抗的话,挣扎只会消耗我的体力,而我是打不赢她们两个的,还是不行,早知道就该好好练练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