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录 第十四章

作者 :

还是去找木槿吧,可是我去找她会不会也给她带去什么麻烦,唉!能有什么呢?那日在御花园这么大的动静,虽说没人知道我们都说了些什么,但想必她们在众人眼里已是阿姐的人了吧!

去了安寿宫才知道安寿宫这么的破落,好歹都是住的先帝的妃子,皇上就不怕被人说不孝么?也不知太后的宫殿怎么样,入宫这么久倒是没去过她的宫殿,别说是宫殿了连人也没见过,按理说新人进宫都该去见见太后的,但太后喜静,平日里除了皇帝是没人去的,据说只有**中除了大事她才会出来主持。

“请问宁太妃住在哪里?”我拉着一个安寿宫的小太监问。不想他竟理也不理我自己走了,真是气死我了,这小太监也太目中无人了些,我气冲冲的顺着他走的方向看,却让我大吃一惊,那不是小叶子么/,他微弯着腰站在安寿宫内的一棵大树旁,我站的位置刚好能看见他,他却看不到我,他来这里干什么,还真是奇怪。而那个惹我生气的小太监竟是朝着小叶子去的,这小叶子不知还瞒着我多少事?又找了一个人舍了些钱财,这才问到了宁太妃的住处。“奴婢见过宁太妃,愿宁太妃长乐无极。”

“苏素,你是苏素。”她听到我的声音激动的叫我娘亲的名字,难道她认识我娘亲,怪不得木槿会照顾她,或许她想从她身上知道些什么。

“太妃娘娘你在说什么,奴婢叫梓儿。”虽说她可能认识娘亲,谁又知道是敌是友呢?先帝身边这么多的妃子,她能安然无恙这么多年,靠的不可能是运气。况且,我的身份多争议,说是桑决的女儿可别人若是紧抓着不放说我是前朝的公主,前皇后的女儿不是公主是什么,到时难道要皇家承认,他们牺牲了个女人用以扰乱樟氏的内政,才夺得天下,那不是笑话吗?皇室的尊严是不容抹黑的,何况这皇室有些名不正言不顺,那更是把颜面看得重,那时整个桑家就完了。

“你叫梓儿?”她问我,声音听上去有些失望。

“是的,奴婢叫梓儿。”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她问我,语气不似刚才的和气,有一种走主子的庄重。

“那日在御花园遇到木槿姑姑,见她身上的袖帕花样很是特别,是以今日个儿过来讨几个几个花样子。”幸好嬷嬷给我讲过些木槿的事若非如此,今日这理由好真是不好找。

听我这么说,她看了我几眼才说,“木槿不在,去内务府了。”内务府?内务府的曹德胜我还未去找他,等阿姐根基再稳些,那日在内务府戏弄我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以他那欺上瞒下的个性,这些太妃的日子定是不好过的。

“那奴婢改日再来,奴婢告退。”话才落,就见木槿从外面回来,见我先是一惊遂又恢复平静。

“奴婢见过太妃娘娘。”

“木槿,你回来了,这里有个小丫头找你呢?”听得出来,木槿和这位宁太妃的关系很好。

“梓姑娘,你来了。”

“那日见姑姑的手帕花样新颖别致,今日来是想请姑姑给几幅给奴婢。”

“太妃娘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吧,这月的份例若是要不到你也别去了,这样一次次的去平白让人笑话,本宫想看在宁儿的份上,她们也不会亏了本宫。”原来她就是宁公主的母妃,那个远嫁雪域国才貌卓著的公主,还真是奇怪母亲和女儿竟用了一个封号。

“姑姑你住这儿。”我有些不敢相信,这里也太简陋了,木槿好歹也是个大丫环,这里连阿姐宫里的在外院打扫的宫女都不如,一张床,一个木柜,一个椅子,一张桌子,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屋里连火炉都没有,这已是深秋,这样的环境到了下半夜该有多冷。

“这儿已经很好了,比我以前的条件好多了,干的活也没那么多,梓儿,难道素锦姑姑没告诉你,皇后娘娘没救我们之前,我们过的是什么生活?”我茫然,嬷嬷却是没告诉过我。

“嬷嬷确没告诉过我。”

“嬷嬷?”

“嬷嬷就是你的素锦姐姐,我是她带大的。”

“她把你带大的,桑决他竟没认你,还有素锦她竟让你入宫了,这宫中的是是非非她又不是没体会过。”木槿好似很生气,她对娘亲的忠心还真是执着,娘亲到底对她们有怎样的恩情,让她们这样的忠心耿耿。

“姑姑,是我执意要入宫的,与嬷嬷无关。”

“想不到素锦姐姐还真去了桑府。”她有些感叹,眼里有我看不清的东西。

“木槿姑姑,嬷嬷不能去桑府么?”我疑惑,嬷嬷在桑府生活的一直是表面开心,而实际上我一直觉得她有秘密。

“在桑丞相还是桑太医时素锦姐姐姐姐对他芳心暗许,后来在知道他是娘娘喜欢的人后,她极力控制着自己,后来娘娘死了,她说她要为娘娘找出死因,于是她出宫我留在宫中,我猜她是找桑丞相去了,果真她去了,梓儿你不想找出娘娘真正的死因么?”

“前朝皇后的死我去查它做什么?”

“你知道的她是你的母亲。”其实我是不喜欢的说母亲

“木槿姑姑你不要乱说。”我盯着她。

“素锦姐姐前两天送信进来给我说的。”她说着从袖里取出一物,只是一个手帕,我接过只见上面绣着《顾素梓》,照顾苏素的女儿梓儿,嬷嬷还真是有趣。

“姑姑烧了吧。”

“姑娘真是小心,和娘娘一样。”

“姑姑以后在宫里别总说我娘亲,毕竟她是前朝的皇后。”

“可是她也是为了本朝才去做的那皇后。”

“姑姑,你认为皇室的颜面容得下娘亲一个女人那样的牺牲么?”我的话让木槿怔愣了,她是聪慧的,不过和大多数人包括我一样,遇到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就会变得糊涂。

“姑姑,娘亲是怎么死的,我不是说她自刎的事,我是说她自刎之前。”我有些语无伦次。

“娘娘从未想过自杀,在娘娘知道桑丞相要来时还让我们抱着你走,怕伤害到你,她自己留在那里等桑丞相来,那天的娘娘非常的美像仙女一样,我从未见过娘娘那么开心那么幸福的笑。所以我和素锦姐姐才认为娘娘的死可能不是自杀。”她这么说着轻轻的声音里载着满满的悲伤。

“姑姑,你别伤心了,梓儿以后在宫中还要姑姑照顾呢?”

“木槿一定会保护好您的。”她看着我坚定的说,我不知道日后的事,所以我总是犯错,如是我能知道,今天我一定不会来找木槿,不会轻易的说出这句想要转移她注意力的话,让她作出这样的承诺。

“姑姑,你能告诉我,娘亲到底是对你们有怎样的恩情?”

“姑娘以后再告诉你吧,你也不要为难我,那段记忆我们都不愿提及。”

“姑姑既是为难梓儿不会强迫你的。”

“·····”

“姑姑,想来娘娘快要出来了,我也该回去了。”走时我留了些银两在桌上,宫中生活既没钱又没势生活该是多么的困难,宁太妃刚刚这么说,不过是想要保存些颜面毕竟是身居过高位的人,若是皇上真能看在远嫁的宁公主对她好些她怎会生活在这种地方。

出了安寿宫,心情立时变得开朗起来,这世上还有爱我的人不是么?那个死去的娘亲,她为我留下了这么多爱我忠于我的人,我喜欢她的性情,可以为爱生为爱死,这般的轰轰烈烈,虽然我还是不能理解,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理解的,就像我已经能理解阿姐为何会那般执着的进宫。抬头看看天色,太阳都快到正中间了,有些晚了,阿姐早该回去了吧,于是慢悠悠的往雅竹轩走着,心里感叹这过些时候也该下雪了,又有些发笑,这宫里怎就出了我这么爱偷懒的丫头,白白拿了宫里的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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