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我有玫瑰 二十一、黑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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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玫与辰阳出得谷来,隔天便到了一个小镇子,小镇山清水秀,颇有些中国江南的味道。

进得镇来,罗玫身周方圆丈许,无人靠近。这样的组合见所未见。

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大小,穿的破破烂烂,衣服破得东一条西一条的,浑身脏兮兮像个乞丐。

这样一个小女孩竟然带了一头威风凛凛的狼,虽然这狼是大家不知道的品种。但是狼大家还不熟悉么,就算毛色不一样,那还是狼。

罗玫这一身狼狈全拜辰阳所赐,本来罗玫攀上谷是件轻轻松松的事,不会弄得如此狼狈,可是再带一头几百斤的巨狼就不是件轻松的事了。

千丈多高的山,罗玫一路连拖带拽的硬把这头狼拖上了山,本来就穿了多少年的衣服面料就很脆弱了,这样从荆棘丛中过一遭,整个被荆棘丛划得一条条的。要有多破就有多破!

本来拎个跟辰阳一样重的物体也不难,只是不会像它这样长吧?不会像它这样是活的,只能悬吊吊的拎着脖子皮肉。能不让罗玫抓狂么。

辰阳却是觉得委屈,小主人让它进戒指里去,开玩笑,戒指里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更何况人家不想离开小主人么,更更何况人家没有爬过如此高的山么。

以后不管怎样,给那些兽们说到自己爬了多高多高的那么一座大山,这不也是一件让狼们崇拜的事么,它怎能放过这种积累荣誉的机会呢。

罗玫对街道上这些眼光视若无睹,径直看着两边街道的店铺。得先解决衣着的问题。

进得一家成衣店,无视店主想拦却惧于辰阳不敢拦的吃了大便的表情,选了一套淡蓝色的衫裙进里间换上,再用一根同色系丝带把头发系成一束,垂在肩后。形象就与之前大异,俨然成了一个不知人间寒苦的大家小小姐。

罗玫不知价钱几何,伸手就给了掌柜的一锭银子。掌柜愣了,伸出手不知该不该接,罗玫这才瞅到别人用的都是铜钱。

她可没有铜钱,至少也是银锭。她拿的这锭还是从谷里藏宝室拿出来的最小的。

囧了。

她忘了应该先去钱庄一类的兑换钱币的地方把钱兑开用。她这一拿出来不是招贼么,虽不会怕了那些许毛贼,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

掌柜的一看这如此大锭银子,这可是他小店两个月的收入啊,连忙收起之前的怠慢,哈哈着讨好道:“小姐,小的这店本小利薄,怕是找不开您哪!您看……这……”

罗玫点点头,对掌柜的变化视若无睹,“那就不用找开了,再给我拿十套身上这样式的衫裙,十套一样大小的男式长袍,在拿各十套灰十套黑的短打。有么?”

掌柜赶紧哈哈“有有有……您稍待,小的这就给您打包去!”

心下咂舌,这不知哪家不知寒苦的小姐出门,这么大方。幸好自己没往外挡这财神!

罗玫拿过一大包的衣服,也不好在人前放到戒指里,就捆到了辰阳背上。自己累死累活把它弄上来了,怎么也要点补偿不是。

辰阳自知理亏,屁颠屁颠毫无怨言的驮着衣服跟在罗玫后头。

罗玫从店里出来首要的一件事就是找家钱庄兑换些散碎银子,铜钱就不必了。拿着麻烦。

找了个角落,把衣服收进戒指里,就领着辰阳进了家酒楼。

踏进大门,鸦雀无声,喝茶的茶杯凑在嘴边忘了拿下;夹菜的筷子伸在盘子里忘了收回;正在说话的张着嘴忘了合拢……全都愣愣的看着巨大的辰阳。

罗玫径直上楼走到靠窗的位置。小二战战兢兢的抖着手,远远的绕开辰阳,哆哆嗦嗦着嗓子:“客……客官……你要点什么?”

“拣几个招牌菜上来就成,另外要两只烤鸡,有烤兔要只烤兔。”

小二听完,如蒙大赦般的飞下楼,空中传来他的声音:“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罗玫哑然。

辰阳这骚包狼傲然。

老子就是威风,哼哼!

用罢饭,在一众眼神中离开酒楼。掌柜与店小二都擦了擦满头的汗,真不是人干的活。这年头,大活人给狼上烤鸡。

慢悠悠的踱到一家还算比较大的客栈,罗玫扔出一锭银子,“一间上房。”

小二喏喏的应下,领罗玫上楼。别看这小姑娘年纪小,人家旁边的那可是尊大神。惹不起还不兴咱不去惹么。

上楼时,从楼上下来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穿黑衣不足为奇。让罗玫注意到他的是。这人是个高手,落地无声,起脚无息,虽然还及不上她,但也不容小觑。

尤其是,这人没有一丝表情,冷峻的面容上,眼中也没有任何东西。自从进得镇来,所有见到辰阳这头巨狼的人表情无一不畏惧,无一不闪躲。

惟有这男人,看都未看一眼,径直从身边擦身而过。

这男人给人的感觉不仅仅是一个冷字能概括的,还有一种任何东西都没有入他眼,入他的心的空洞。空茫茫的空。

空,是的,就是空。心里、眼里、人生里只有空。世界上没有他在意的东西,不,或许有一样,就是他的命。

这种人就是那种眼也不眨就能杀人的人种。或许他本身就是杀手。

想了这许多,其实就是一擦眼的功夫。罗玫再不多看,收过眼角余光,这种人跟她无关。再空又如何,她不是救世主,谁百年后不是空?

进得房间,与辰阳钻进戒指,入温泉池中好好的清洗了一番,就出来睡觉了。罗玫不喜欢用客栈那些多少人用过的浴桶。而且浴桶哪有温泉来得舒服。

其实罗玫可以不住客栈,直接钻进戒指里住比这客栈奢华舒适千百倍,不过她想领略感受一下这个世界。就老老实实的做个普通人吧。

只有一张床,罗玫躺在辰阳肚子上,比什么棉被都暖和。软乎乎的,极为舒服,抱住辰阳的前腿,听着辰阳怦怦的心跳,很快就能入眠。

自从发现此舒适暖枕后,罗玫与辰阳就一直这样睡。

辰阳呢,小主人的头就像给它搔痒似地,也很满意。

遂,两厢乐意之下。这样的睡姿就一直持续了下去。直到后来被轩辕风恒发现,大为光火,大吃飞醋,好好整治了这骚包狼一番才结束了它狼枕的日子。

半夜,睡得香甜的罗玫倏地睁开眼,半眯起眼睛,身未动,视线看向房顶。

房顶上有数个人影,感受了一下,十三个……嘴角抽了一下,真是个美好的数字!

感觉到他们向对面房间模去,罗玫想了想,那正是今天那黑衣男子的房间。既然不关自己的事,那就接着睡吧!拍了拍也已经醒过来的辰阳,继续进入睡眠。

她可不是救世主,见谁都要管管!都要救!

香甜的睡了一觉,洗漱后打开门准备下楼,对面的门也正好打开。视线刚好对上正开门的那黑衣男子。

罗玫微不可见的扯了下嘴角,看来半点伤也无,十三个武功不低的高手居然都没能使他伤之分毫。这人果然不能小觑。

对面那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看也未看罗玫一眼,自顾行下楼去。

罗玫微微耸了耸肩与辰阳也向楼下行去。

半个时辰后,罗玫出现在镇子外的官道上,她拿着箫坐在辰阳身上吹着小调,任辰阳慢慢踱着小步,左边嗅一朵花右边踩一根草的无比悠闲玩乐的走着。

辰阳长得高大除了可以当枕头外,还有一个就是可以当代步工具。罗玫骑上去,就像骑一匹大马似地。虽然没有马高。但骑马有骑狼威风么?没有吧?

辰阳也不介意,反正小主人怎样它都无所谓。只要带着它就行。

一人一狼无比龟速的慢摇。

反正露宿的话,直接进戒指就行了。直接露宿也不错!

一人一狼无比任性的慢打慢悠的就这样任一拨拨行人越过他们飞速而去。

罗玫正在试着想把前世的一些还能想起的歌曲完整的吹奏出来,有些忘了,有些就算记得,谱子也记不太准确。一首首的试着。

正在自得其乐中,前方路边林子里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

罗玫只当不知,像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一般顾自前行。辰阳更是无视掉无关人等。反正天塌下来还有小主人不是。就算小主人不济,当本狼是吃素的呀?

行至林边,眼角余光瞥见客栈那黑衣男子已经不济,身周有十数个身手比昨晚房顶那些还要高明许多的人正在攻击他。

那些人也同样一身黑衣,不同的是头脸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黑衣男子身上已经受伤,鲜血染得黑衣颜色更是暗沉。正在勉力支撑着自己。面对着罗玫方向的脸血迹斑斑,可以想象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可那眼中求生的光芒让罗玫想忽视都不能。

罗玫坐在辰阳身上,收回眼光,低下头,想让自己就当没看到那双与当日在垃圾堆边与一干流氓**对峙的情形。那时的自己也是这样空,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只是单纯的活着。

想要活命的比什么都来得强烈。那眼就如当日的自己一样。

罗玫狠狠的闭了下眼,终于还是出手了,就当是拯救当日那个无助倔强的自己吧!

左手执箫,右手五指猛张,吸过来十数片树叶,嗖嗖嗖,片片飞叶击打到十多个蒙面黑衣身上,画面定住了。

那个气喘不已的黑衣男子惊疑的眼看向她,脸还是看不出表情来,只眼睛表达了他的疑问。

罗玫骑着辰阳向男子方向行去。

黑衣男子警戒的把剑横于胸前。

罗玫开口,冷冷问道,“他们为何要杀你?”

黑衣男子明白这是罗玫在问她要帮助他的理由,“叛离组织。”

罗玫扬眉。叛离?继续等着解释。

“不想再做杀手,门主下令击杀。”

罗玫想她听明白了,这黑衣男子果然是个杀手,他不想再继续做下去,想月兑离组织,门主下令追杀他。

那么,她不帮都说不过去了。

手指轻动,嗖的一响,手中数片飞叶同时射向那些定住的黑衣蒙面的喉头,同时向地一倒,已经咽气。连死都没看清罗玫是怎么杀死他们的。

这是罗玫在这一世首次杀人,首次用万叶手,没想到如此好用。

她不会手软,更何况这些人手中的人命不知凡几。

黑衣男子静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微不可察的吐出一口气后,身体软软的向地倒去。

罗玫下地探脉一看,叹了口气,这男人,真是能忍。

应该是他门主为了掌控手下,在他们身上种的毒发作了,此毒定期发作,如无解药,全身千刀剐万剑刺般痛苦,身上更是无力,软软的连抬剑自杀都不能。

罗玫不知道他如何熬着千刀万剑的痛苦撑到现在的。是如何克服身体的无力,举剑与这十多人拼杀的。此人的毅力是她生平仅见。心里也不禁叹服此人。

喂进他口里一粒药丸。点上此男子睡穴,把辰阳和他皆收进戒指里。

安置到一间竹屋内。罗玫开始下手为他治毒。

这毒能与轩辕风恒当日身上的那种慢性剧毒相比肩,清毒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须十天半月的内外兼治。

堪堪过了十日,罗玫便已医治妥当黑衣男子。要是让此男子的门主得知,不知道会不会倾尽全门之力追杀于她。

毕竟,这毒可是人家拿来掌握手下,管制门宗的镇门之毒。就这样被罗玫轻轻松就解了。不杀她灭掉那双解毒的手都说不过去。

罗玫把男子移出戒指的空间。放置到一僻静处,点开他睡穴,趁他将醒未醒之际,与辰阳一道远远遁去。

她不知道的是,以男子小强般打不死折磨不死的毅力,她一点开他睡穴,他便本能的对身周环境有所警觉。在她离开时,男子的眼已经凭强悍的意志,勉强睁开一条缝,看见了她淡蓝的衣衫以及那皮毛银光闪烁的巨狼。

黑衣男子闭闭眼,缓过神识。清醒后,仍躺在草地中,看着蓝天,愣愣的不知所想。

他感觉得到,身体中跟随了他二十多年的毒已不存。筋脉百骸前所未有的畅通轻快。

他以前的生命一直是为了门主的命令而生,之后为躲过门主追杀而生,现在束缚住他一切的绳索皆被那少女所解,他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的人生从他有意识开始就只有杀戮,除了杀戮还是杀戮。他的脑海中只有猩红的鲜血,除了鲜血就还只剩鲜血。

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他没有名字,有的只是代号,门主给门下杀手的代号,那不是名字,他知道。

他不知道父母是谁,不知道他到底多大年纪,只大概猜想可能是二十三四,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兄弟姐妹。

除了这身体,他什么都没有。

以前浑浑噩噩的只忠于门主之命,让他杀谁他就杀谁,他从不知道什么叫违抗。也不觉得杀人有什么不对。

自从杀了那家人的儿子,改装易容成那家人的木呆痴儿,谋夺了那家人所藏的宝卷,杀了那家人后,开始觉得自己的双手不对。不该杀害那样一个慈祥怜爱着他的母亲。

尽管那慈祥怜爱不是对他,只是对他们的真正的木痴儿的。但这不妨碍他感觉到那母亲眼中的温暖怜惜。

他第一次感觉到生命中除了他所接触的一切,还有别样的东西。

在他杀完那家所有的人,把剑刺入那母亲的身体中时,那母亲眼中的惊诧和悲痛让他心中不由一刺,手松开了剑柄,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

转身仓皇逃离出那已血流成河的家。他曾经呆了二十天的家。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血红血红的,沾满了那母亲的血。他开始做噩梦,每每梦见那母亲最后的眼神,大汗淋漓的从睡梦中坐起。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他开始拒绝出任务,拒绝杀人。

一向待他还算和善的门主面容开始变得狰狞吓人。让人颤抖。可是他还是在那种目光中强撑着身体,梗着脖子,拒绝再出任务杀人。

他知道,门主迟早会对他动手的,就像对那些曾经也厌倦杀手的同门一样。所以,他逃了。

不管怎样,逃得一天是一天,就算最后因此毒发身亡,他也不悔。

那母亲的眼神让他在门里待不下去,仿佛那是种罪孽。他不懂,他只是凭着本性遵循这内心做出最直接的反应。

他预备着死亡的。

虽然不甘愿,但是他知道以他一己之力,对抗不了门主。门主背后是整个门中的杀手。那些杀手身手大多不及他,但是他架不住一波接一波的不停息的追逐。

而且,身上的毒已快到发作之日。

纵他心有不甘又怎样呢?他只是一条渺小的生命而已。死后,连为他伤心的人都不会有。连名字都不会留下。那个代号也只是告诉人们曾经有那么个杀手而已。而且那个代号始终会有余下的人顶替上去。

他生来此世是为了什么呢?他力竭闭眼那一刻心中作如此想。

他以为他死定了的。

可是,现在他却清醒了,他还活着,甚至身体前所未有的好。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闭眼前的疑问也已经得到解答。

他是为了那少女而生的,他要找到她。

从此后,她就是他的命。他之前看见她帮他杀死那些追杀他的人,从她眼中看着他的,有着一闪而逝却让他不容漏掉的温暖和怜惜。

他知道,她以后就是他的命了。他要保护好她。在她身边,就是他生存的意义。

他要找到她。

他一定要找到她。

他绝对要找到她。

冲着罗玫离去的方向。黑衣男子追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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