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紫陌倾城 十一、雨雪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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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六楼的窗子向里望去,七扭八歪的家具,满地散落的杂物,没有人,没有丧尸。五楼,有两个丧尸在游荡,门锁着,看起来是从12月22日起就是这样了。四楼。林子乔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心悸的几乎不敢睁眼睛。终于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睁开了眼睛。

客厅里很安静,甚至很整洁。地板还保持着末世前的光洁,应该是姥爷刚擦过。林子乔听着房间里的动静,缓缓地迈步向卧室走去。客厅中挂着的是一家人的全家福,人人笑靥如花,充满幸福最年幼的弟弟妹妹瞪着懵懂而纯真的眼,不明白照相是什么意思。姥姥姥爷花白的发衬着红润的双颊,笑的慈祥而和蔼。

桌上竹编的笼倒扣着,里面应该是用盆装着的姥姥炸的油饼,若不出意外的话,本来这些油饼应该第二天就会给她的几个儿女送去。门上贴着林子乔4岁的时候歪歪扭扭的涂鸦,扎着辫子的小姑娘,下面歪歪扭扭的写着:祝姥姥姥爷身体健康。卧室里传来一阵依依呀呀的秦腔声,想是姥爷的收音机,响了两三天,如今已气断声残,几不可闻。

手握在把手上,林子乔将哽在喉头的泪意压了下去,狠狠推开了门。一阵腥风扑来,林子乔僵硬的躲过,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无比的熟悉,却又无比的陌生。“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您的嘴巴为什么这么大呢。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您的声音为什么这么粗呢。”林子乔的耳边仿佛回荡着小时候讲童话的时候她女乃声女乃气的疑问。她从来没有想象过,这双慈祥的眼在看着她的时候会目露凶光,这双拍着她入睡的手会长出尖利的爪子只想撕开她的心脏,这张哼着歌谣哄她入睡的嘴,会一张一合,恨不得将她吃拆入月复。紧跟在之后的男性丧尸是谁已不用多说,秦腔的声调还在空中断断续续的飘荡,可是……那个唱着诸葛亮六出祁山的老人……已经不在了。

她明明预料过,以姥姥姥爷的身体不可能撑得过,可是……理智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劳您抚养成人,若将一身血肉相还能报得此恩,何乐而不为呢。”林子乔闭上了眼,任利爪袭来,一动不动。可是利爪却在她的颈边停住了。林子乔缓缓地张开了眼,见墨瞳的绳子缚住了一个老人,而许素针上的光带缚住了另外一个。

“乔乔,别傻。”许素咬着下唇道。“别叫我乔乔,对不起素素,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林子乔的耳边仿佛不断地回想着姥姥姥爷叫她乳名的声音。“乔乔……乔乔……”她抬手抹了一把脸,原来在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也许这个名字从此之后就成为了她心中的一根刺。叫一次,疼一次。

“如果你不忍心动手……”墨瞳看着林子乔的脸色,斟酌道,此时就算是他,也收起了平时的玩世不恭。“你敢。”林子乔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道:“动他们一个指头,我让你死无全尸。”墨瞳浑身一震,神色不明。林子乔背过身去,道:“帮我将他们锁起来吧,门上多加几道封印,别让别人有机会伤害他们。”墨瞳和许素交换了一个眼神,沉默的点点头,将两位老人锁在了房中,加上了封印。

“姥姥姥爷,委屈一下,等乔乔有能力了,再来救你们。”林子乔趴在锁上喃喃道,一遍一遍,仿佛在赎罪。

“走吧。”重新站起来的林子乔,眼中仿佛多了什么,又仿佛没有。她背着昆吾剑头也不回的向外掠去,也许这才是末日真正的残酷,如果将每个丧尸背后的故事都挖掘出来,又是多少让人惨不忍闻的悲欢离合呢。不论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遮盖不了做下的罪孽,膨胀的野心,腐烂的——她绝不原谅!!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空气中飘荡着林子乔如昔清亮的歌声,仿佛不带情绪,又仿佛刻骨伤悲。阴沉沉的天仿佛被她情绪所感召,真的纷纷扬扬,飘起雪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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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生命应该有多长,徐尘不知道,但是作为一个能看到灵魂的道士,她知道在她退鬼符下消失的丧尸们,大部分都是阳寿未尽的。在一个个斩妖诀退鬼符之下,丧尸周身缠绕的怨气冲天的灵魂也随之消散,一路走来,她天天见到的都是绝望和苦痛,对人世的眷恋和执念,对枉死的怨恨与不甘,她的双手仿佛沾满了鲜血,洗也洗不干净。明明自己坚持了好多年,连蚊子都不杀的,徐尘的嘴角牵出了一个苦笑,望着副驾驶上睡得沉沉的罗依依,她真羡慕罗依依,作为一个“最接近神”的云麓仙居弟子,在她的眼里,世界从来都是干净美好的,因为看不到,因为有强大的法力做后盾,因为心思单纯而没有阴暗。果然看到的越多,背负的越重么。

太虚源自西昆仑。西王母居于昆仑,养异兽,有神通。炎黄之战,西王母委派云华夫人协助黄帝。云华夫人觅得聪慧弟子凌虚子、凌桓子、凌玄子、凌空子、凌君子,史称“太虚五杰”,授以西昆仑之无上道法:通灵真言,通灵真诀,太虚符法。临行前,诸弟子成立太虚观,供奉云华。

昆仑道法中,尤其以通灵真言最为厉害,能以施法者自身法力召唤西昆仑异兽并驱使作战。只是,有一灵例外,那便是邪影。

传说邪影源自盘古开天地,并不具备实体,由未沉入地下的通灵浊气形成。这一脉浊气缠绕着清气上升来到西昆仑,自西王母诞生便环绕在昆仑山。邪影以施法者本体为基,利用施法者潜意识里压抑的暴戾邪气为引,用法力凝成实体,威力无比。

每个太虚弟子都游走在正义与邪恶的边缘,亦正亦邪。每一个太虚弟子都有着自己的邪影,而太虚弟子被邪影反噬的例子比比皆是,上代太虚掌门宋御风被邪影掌控,打开了太古铜门,妖魔入侵,大荒遍地战火,黎民大量死伤,中原失守,王庭搬至九黎。而这一代掌门,那个剑眉星目光风霁月的男子,也一直受着邪影的影响和控制,在良知与邪恶的角逐中挣扎,不可自拔。

那么自己呢?自从天降陨石,自己成为了太虚弟子的那一天起,冥冥中仿佛就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自己。“正视自己的内心吧,你希望得到力量。”徐尘的身后仿佛浮现了一个披着黑袍的身影,幽幽说道。“少罗嗦。”徐尘面无表情,一脚踩下了刹车,车身猛地停住了。

“啊?怎么了?”罗依依迷茫的转醒,望着徐尘。“没怎么。”徐尘笑笑,接着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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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是越来越难走了,丧尸越来越多,躲避越来越困难,已经到了中城区的中心地段,原本交通方便购物方便的家,在此时却步步危机,令人防不胜防。林子乔历尽艰辛才走到家门口,推开门的一瞬间,扑出来了一只丧尸。“王叔叔。”林子乔望着熟悉的眉眼,皱眉道。这是爸爸的一个同事,他是在昏迷后就制造出来的丧尸。

“墨瞳,你来。”林子乔转过了头,不再看向身后墨瞳是如何处理。自从从姥姥家出来之后,她的心肠就硬得像一块石头,到现在都没有软化下来。客厅中散落着一地的围棋,林爸爸躺在沙发上,肩膀上一片血肉模糊,已经出现了一些尸变的现象。“二次感染。”许素看了林子乔一眼,见她狠狠地松了口气,不由心下一暖。

“素素,拜托你。”林子乔望着许素,眼中是全然的信任。许素笑靥如花,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往卧室走去,推门,咦?推不开?林子乔发自内心的笑了,丧尸可不会把门堵住。她使劲一推,顶着门的柜子被一点一点的推开,终于让她进了门,看到妈妈躺在床上,已经饿得有气无力了。

“老妈。”林子乔心疼的拿出了矿泉水瓶,喂着老妈喝了两口。

“你爸。”魏女士恢复了说话能力后的第一个单词就直指重点。“没事。”林子乔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受了点伤,没什么大碍。我同学里有学医的,能救。”

“这是怎么了呢。”魏女士咳嗽了两声,眉间全是忧愁,道:“以前说起来什么2012,什么末世天灾,都像说笑话似的,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了呢。”说着魏女士突然反应了过来,一把抓过林子乔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起来,脸色比之前仿佛更白了。“你就这么从北京回来了?怎么回来的?”

林子乔挠挠脑袋,偏了偏头,傻笑一下,道:“就……这么过来了。”

“你大舅舅妈呢?你表弟呢?外面的人是不是都变成你王叔叔那样了,我从窗户看出去全都是……这种怪物。”“大舅不是出差了么,现在不知道在哪呢,我也没消息。”林子乔狠狠皱了皱眉,自己大舅家本来就在北京,但是出事的时候他们刚好都不在。“舅妈带着表弟们回南京了,现在南京那边反而安全,但是还是联系不到,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姥姥姥爷呢?”魏女士犹豫了半晌,终于问道。林子乔瞬间沉默,低下了头。一时间寂静仿佛一座大山压了下来,让人喘不过气。半晌,林子乔抬头看着魏女士惨白的脸,道:“老妈,走吧。没时间了。我要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ps:这一章码的要多艰难有多艰难sigh封面已经做出来了,正在等待审核。是徐尘同学的原型做的=3=,强大的理工女。她开了我的号跑到游戏中的弈剑听雨阁去截图了。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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