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的身子发冷,先喝杯茶暖暖(椒房繁华梦已沉第二十九回刘陵已自缢内容)。”我双手捧着月暮手里的茶盏,和韩嫣对视。
他率先开口,“嫂子可是知道了什么?”
我饮下了一口茶水,觉得精神似乎要振作了些,对着韩嫣低沉的开口,“方才听到淮南王与衡山王在偏殿之内密反之事,不慎发出了声响,幸得雷被相救。”
韩嫣亦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嫂子的意思…衡山王到淮南了?”
我沉默着点头,月暮早已将前殿的烛火点亮,看着幽幽暗暗的火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之上,事情是比预期的快还是慢?
“韩大人可认识伍被么?此人为刘安之心月复,想必知道刘安的全盘计划…”我对韩嫣呢喃道。
他略微的思索了一会儿,“此人我倒是有所耳闻,淮南王门下的八大门客之一,嫂子是想收为麾下么?”
伍被的为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到刘安提及此人。至于要怎么做,还是深入了解之后,再说吧。我轻轻的摇头,“先看看这个伍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若是顽固不化,倒也不必了(椒房繁华梦已沉29章节)。韩大人明白么?”
他随即来到我的身侧,眼神格外的惊厉,从长袖之中拿出一条长长的锦帛,在我的耳畔沉声,“长安那边快马传来的密报,嫂子看看吧。”
我颤抖着手,接过那张卷起的锦帛,“刘陵已于廷尉府自缢”,几个简单的字,却深深的震撼着我的心。
刘彻已经对刘陵下手了么?
淮南王一向宠爱刘陵,若是知道此事还不逼得他狗急跳墙吗?我拿过烛火,将锦帛点燃之后,看着它在地面上化成灰烬。一片一片的碎了一地,如今刘陵却是因为事情泄露而自缢。
“陛下是如何擒住刘陵的?”我淡淡的询问。
韩嫣叹了口气,“也只怪那刘陵胆大包天,竟暗地里与苏信将军勾结,将我军重要情报泄露给了匈奴信使,致使我军遭遇了匈奴的伏击,伤亡惨重。陛下命廷尉张汤暗中彻查苏信,不料那苏信是个受不得苦的种,和盘托出。”
听着韩嫣的叙述,心里一起一落,没想到刘陵胆大到如此地步,与朝廷将军勾结、私通匈奴,是卖国的大罪!她竟然不惜颠覆汉室天下,来推翻刘彻帮助自己的父亲完成谋反大计。
我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暗袖,对韩嫣说,“韩大人,刘陵已谢罪于廷尉府,此事恐怕刘安暂不知晓,事情要快了。”
他听着我的话,紧接着道,“既然如此,那我遣人连夜将密奏快马加鞭送回长安!”
说罢,就即刻起身,我连忙伸手拉住他,细语叮嘱道,“万事切忌小心,事情关系重大,刘建都安顿妥当了么?”
他的眼眸里传递给我一丝安稳的眼神,笑了笑拍着我的手,“嫂子放心,刘建已经安置妥当,都是陛下派遣的人(椒房繁华梦已沉第二十九回刘陵已自缢内容)。韩嫣这就去了,嫂子切勿焦躁。”
我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刘陵的惨死,刘安的策反之心,紧紧的纠缠在我的脑海之中,搅和成一团。
无力的瘫倒在屏榻之上,月暮来到我身边看着我格外痛苦的模样,柔声说道,“娘娘这些日子太累了,奴婢瞧着心疼。只是为了汉室,为了社稷娘娘却不得不如此,所幸的是陛下的心里有娘娘,娘娘的心里也有陛下。”她的声音就像一曲催泪的曲子,我的眼眶之中霎时布满了水汽。
“月暮,此番本宫会让陛下烦心么?”我虚弱的开口。
她纤细而温暖的指尖在我脑袋上的穴位处轻按,“娘娘只会让陛下省心,却从不会让陛下烦心的。”
泪水从我的眼角处住不住的流出,我无力的望着殿顶,离去的时候我对刘彻承诺,他对我的期望和担忧,还历历在目仿佛就还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
菡漪早已及笄,据儿现在恐怕也懂事了许多吧。如果说长安城之中有什么让我眷念不舍,那么一定是他们三人了,我有多少日子未与刘彻相见;我有多少日子没有将据儿搂抱在怀里;我有多少个日子没有见到过菡漪灿烂的笑脸了?
翻来覆去在梦境之间,也许是真的劳累了,我竟觉得自己睡的十分的沉,感觉身上搭上了一层薄毯之后惬意的翻过身。一阵阵的幽幽香味儿在屋子里散漫开来,伴随着珠帘悉悉沙沙的声音和铜鼎之间的淡香,深深入眠。
再次醒来之时,已然是翌日午时,匆忙的梳洗和用膳,也已经是下午时分。
我觉得自己的精神似乎比昨日好了许多,捧着温水拍打在脸上都格外的惬意和舒畅,月暮见到我的笑容脸上也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扉之上的方菱格子射进殿来,我命月暮将殿门大大的敞开,一股袭人的暖意充斥着大殿,细碎的阳光更加的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