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出了里面的端倪,轻声一笑,“原来如此,难怪瞧着你面生(椒房繁华梦已沉第九章构陷于太子内容)。恐怕,是新过来的吧,倒也不错啊,竟做到太子宫的掌事太监了…”
“是…是,承蒙娘娘厚恩,奴才,奴才不敢。”
突兀的一个起身,将那白绢缎子掷扔到他面前,尖利着嗓子,阴冷的一笑,“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竟背叛起自己的主子了,你说,本宫还能容这样的人在太子的身边吗?”。
“娘娘,皇后娘娘冤枉啊…奴才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此等违悖天理之事啊!奴才不敢啊!”他不住的磕头叩首,连说话的声音也颤抖不清。
刘据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遂对我道,“此等小人,儿臣自然是不敢再留下了,请母后代为处置吧。”
“来人,将这狂徒拉下去交予廷尉署严办!本宫也不想再说什么了。”我无力的挥了挥手,扭过头去再也不看他。
李绮芜拍了拍掌,“母后英明,太子宫若是留下此等祸害,我们还不知要遭多少罪呢。”
“娘娘…娘娘,太子殿下,奴才,奴才也是一时糊涂啊,求娘娘开恩,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娘娘开恩啊…”那太监竟匍匐到刘据身侧,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锦袍,痛哭流涕,模样惨淡(椒房繁华梦已沉第九章构陷于太子内容)。
我只是扫了他一眼,原本以为是什么人,这等草包也想成气候,到也小瞧了我。
轻哼道,“背叛主子的奴才,本宫是断不能留下…”
“娘娘…奴才,奴才也是被逼迫的,奴才不敢造次于太子殿下啊!求娘娘明察。奴才是被人要挟,若是不这样做,奴才的家人便性命难保,求娘娘开恩!”
“何人逼迫于你,如实说来。”
“是…是…苏公公,奴才若是不照办,家人性命难保,奴才若是做了,这太子宫的掌事,便是奴才的了。皇后娘娘。奴才惧惮于苏公公,不敢拿家人性命做赌注。求娘娘和殿下明察啊!”他眼泪横流,面对生死,却也不得不说实话。
苏文,呵,一眼便能瞧出不是什么好东西。果不其然。才几日的时间,竟如此的猖獗。若是不好好整治,他日恐怕我们母子二人的性命便枉送于奸佞小人之手了。
我静静的呷了口茶,茶水已经冰凉,唇齿之间残留白梅清香,“好得很…既然如此,本宫就给你一个将功折过的机会。来日,他的一举一动都给本宫仔细留意了。你若让他瞧出了破绽,自己明白后果。你就佯装成太子宫的眼线,至于怎么对他说太子宫的情况,也不用本宫和太子教你了吧?”
“是,是。奴才多谢娘娘,多谢殿下…”
我略微的抬手。止住了他,“你先别忙着谢本宫,明日,本宫便会派人去接你的家人,至于你…若是忠心于太子,他苏文是什么位置,本宫保证,不久便会是你的,明白了?”
他的目光闪着机灵,伸手一把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连连叩首,“奴才明白,奴才誓死效忠于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绝不敢有半分隐瞒。”
烛台上的灯火忽明忽暗的闪烁不安,他虽然胆小怕事,不过也还算机敏,懂得如何进退(椒房繁华梦已沉9章节)。
苏文想在太子宫安插眼线,呵,那我又岂有不回敬之礼?
“记住今日的话,若是有半点违抗,本宫不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的整个家族,也会为你陪葬,明白了?”最后一句,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素冷严寒之味不言而喻。
他浑身上下都开始打颤,却脸色发紫,仓惶点头。
“都给本宫记住了,在太子宫当差就得记住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日惹出什么祸事,本宫和太子是绝不会姑息的!都下去吧。”有些累了,倦心了,这些伤神的事情,本不想再理会,却被逼着踏上绝境。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倚靠在长榻上,眯着眼,不语。
一步一步是怎样走过,我自己也不曾察觉,倦了心、伤了神,红尘之中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前世今生紧紧纠葛,分不清理不断。
这夜,我睡得太不安稳,月暮守在一侧,不断的叹息,朝上风起云涌,这深宫虽风平浪静却暗藏玄机,我想要尽自己单薄的力量保护我的孩子,保护我的亲人,并无其它的奢求。只是,刘彻若还在我身边,也毋须如此辛苦,呵,心不在,人在,也无用。
“娘娘…夜已深了,还不睡么?”月暮在帘外低声细语道。
我辗转翻过身,平躺在芙蓉软榻上,呆呆的望着榻顶,“月暮…你发觉陛下对据儿的态度了么…我担心,担心总有那么一日…”
“娘娘为何如此忧心…陛下对娘娘的情分还在,怎会呢。娘娘总是胡思乱想。”她的声音就像是冬日里照进心中的暖阳,虽然清浅,却足以让我慌乱的心安稳下来。
透过青绿色的轻帷,那盏琉璃纱灯还痴痴的亮着,锦衾薄凉的触感亦如我的那颗早已死去的心,“今日之事,绝非苏文指使那么简单…怕是这后宫之人,耐不住寂寞了,蠢蠢欲动(椒房繁华梦已沉第九章构陷于太子内容)。月暮,可是我必须保护太子,不是为了我自己,你明白吗?”。
“奴婢明白,随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娘娘是什么心性,奴婢再清楚不过…只是那些个不安分的奸人,挑拨娘娘和陛下,现又耐不住对太子殿下伸手,娘娘绝不要再如以往一般留下几分情面。这深宫之中,又有谁,是讲情面的呢。”她暗自说着,话音却让我失神。
可不是吗,深宫之中,长日无聊,总得寻些事儿来打法时日。微微的阖上眼,暂时放空了脑子,什么也不去想,明日醒来,便又是一个晴日,朝阳就在前方,我得仰面迎接日出。
一晃便是数月一过,静静坐在美人榻上,翻阅着玉勒呈上来的《彤史》,手指都有些酸涩了,看着那一个个扭曲的小篆字体,仿佛是最大的讽刺。
赵轻潇,果然不简单,李凝陌也不容小觑。
正兀自的想着,玉勒的身影匆忙入殿,“娘娘,李婕妤携赵婕妤过来给娘娘问安了…在殿外候着呢。”
冷哼一声,“请进来罢。”
顺手将那卷《彤史》扔到一旁,稍微敛住了满脸的愁容,只是不想处弱罢了,连日来胃口尽失,总是让月暮也忧心忡忡的。她们二人偏是喜庆,一红一紫的招摇过境,刺得人眼疼,体态略显轻盈的赵轻潇素冷的身形便吸住了我的眼眸,这些年来,出落得越发的标志,动人了。
也难怪,刘彻的新宠,人称赵婕妤,宫中上下怕早已传遍了吧。
“臣妾恭请皇后娘娘圣安,娘娘长乐无极。”合礼数的叩拜,不过刘彻待她自然不如寻常,一来便是婕妤做起。
一手撑在小矶上,一手搭在裙袂一侧,“起来吧,月暮,给李婕妤和赵婕妤拿席子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