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大人有如此雅兴坐在这里品茶,介意我坐在这里小酌一杯吗?”。来得人在话语间很是豪迈地坐在了魅的对面,随手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当茶香从茶杯里四处飘逸,他看到百里魅嘴角勾起的笑意,感觉后背一阵发憷。好在他的胆子很大,转眼泰然处之的面貌丝毫不影响他品茶的心情。
魅邪笑道“您是长辈,我能说不吗?何况不就是一杯茶,百里不缺这东西。”然后他半敞开的衣襟,就这么松松垮垮地闪入某人的眼中。
对方咽了咽口水朝他道“如果大人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话音刚落他便迫不及待地起身,却被一阵笑声定住了脚步。他机械地回头,看到百里魅似有似无地翘着兰花指掩面嬉笑,一时间脑海产生了一系列的错觉,以为坐在那儿的人是自己心里日日夜夜念叨的人,月兑口念道“媚儿……”
只一眨眼百里魅便跑到他跟前,带着妖娆的气焰,一双媚眼直勾勾地望进他内心的倒影,窥探他那不为人知的故事。“你叫我什么?”
“魅大人,你……”他突然回神盯着他那张绝世容颜,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他停在原地忘了呼吸,觉得今天玩到这里即可,于是转身回到位子上。“枫护卫,轩殿下等人在东厢房居住,百里身为主人理应尽到主人的职责,而身为护卫首领的你应该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别让我失望哦。”
“是。”他低着头刚刚所有的气势通通消失殆尽,他苦笑着:媚儿,你的儿子和你一样,看中了我的弱点,让我心甘情愿地为你们付出。我也傻,明知道你不会看见亦不会爱上我,却依然无怨无悔。
魅冲他离去的背影邪魅笑道“世人总说得不到的是最好。可惜!我只喜欢能得到的,对于得不到的我通常选择寄放在别处,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与点子……”
“大人,您要小的查的事,已经有着落了,这是您要的资料。”黑衣人从树影里蹿出跪在地上双手呈现一份打印纸。
魅接过那份文件翻开赏阅。上面映着十三穿着白t恤的彩照,档案里赫然写着她的真名“秦小芯”,芳龄:22,就读于:南华大学,居住于:福建省福州市朝南路56号b区233,父母:不详。“不详?难道是孤儿?有趣……”他继续翻阅,越过那些无聊的兴趣爱好,看到关于她在冰族的事情,感觉脑袋突然发懵,好看的双眸被他紧锁的眉宇衬出令人心疼的感觉。
小芯不知道那晚亦与念说了什么,但她觉得从那天以后的念似乎长大了,经常以师兄的口吻教训她,却不再伤她了,反而有对她好的趋向,她心里觉得怪怪的,却也很享受这样的特殊待遇。总之那次事件以后念变得很好,好到令她不禁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很美很美的梦,以至于使她常常害怕一觉醒来一切又变得和最初一般糟糕。
日子过得很快,她在亦的身旁学了很多东西,唯一令她觉得难以理解的便是怀里的霁色,它丝毫没有长大的迹象,仿佛它就是这样,十年如一日不会变老亦不会死亡。为此她曾问过亦,亦只回了一句话,气得她在他身后将他狠狠的吐槽一番。
当然小芯也有叫苦叫累的时候,她经常说的一些话每每开口便都遭到念凌厉的眼色回应。当它们被她常常提起,并累积到一种程度时,她的毛病就爆发了。
“我就是笨,你想怎样?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些东西,你这样硬逼着我只会适得其反,我再说一遍只对我感兴趣的事物抱有热衷,它们、恕我不会。”她的脾气在这些日子的相处里,渐渐显露出来。
亦沉默着不语,他显然是知道她的想法,他知道这丫头就只会说说而已,就像是到了更年期的妇女总喜欢发发脾气,但她们本质不坏。她其实就是懒加不愿努力,而非资质愚笨,并且她本身也并非神童,有些东西只是吸收得比较慢。他想现在的她就是对这件事失去了信心,一旦失去这种东西,任谁也不愿继续触碰。就好比疼痛的次数多了,人便懂得了继续下去就只能是一痛再痛,于是就开始学会放弃了。这时的亦再一次选择漠视,他转身不再理会她,他懂得她不能激,如果那样做了,她便有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放任——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她自己会觉得良心不安,从而再次尝试。
当然这也会有失策的时候,亦看见她抱着霁色跟在他身后,不停地说话反反复复就为了打消他对她的这项训练。“小芯,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而这般苛刻要求,学与不学都是你自己的事,没人能强迫你,没人能左右你,更没人能代替你。而你也无须为此而如此耿耿于怀,你该学着为你自己的事而思考了,不可这般摇摆不定。选择本就是你自己的事,你不该将问题变向抛给他人,好让他们做你的替身,这样做只会令自己陷入悲哀的痛苦里。”他停下来将这一切以措手不及之速抛向她。
小芯呆愣在那儿,她知道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总喜欢把事情的责任权推给别人,好让自己看上去舒服。可事实上她知道如果日后在他人面前推月兑地一干二净,在那些人的眼中只会觉得自己可笑,而不是和自己一块责怪那个为自己抉择的人。
它们本就是你自己的责任,因为你的无法抉择而将烫手山芋推给了别人,使得日后的你有了可以怨恨的对象,你明明懂得他们是无辜的,却还是自私地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给他们。你是感觉心里舒坦了,却终是逃不过良心的谴责,每每回想起恨对方也怪自己。一错再错的人,败就败在不懂这错是由自己引发,他们本身就是可悲的,因为不懂得替自己思考只一味的依赖他人。
她什么都懂却还是无法在第一时间阻止自己那令人发笑的举止,她在心底对自己说:秦小芯,你就是笨!明明懂得却总要等到有人提醒才肯觉悟,你就是一个俗到无可救药的人。你让人觉得很讨厌!
来到百里差不多有一个多月,而真正开始在百里家行动,还是由轩见到武藤家的叛徒起,酝酿已久的计划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
轩并没有正面与那个人交锋,只是看到他和百里魅一块品茶,心中的怒火已然烧到了全身。当晚,他便决定和释商量具体的计划,却不想还未抵达他的房间,就见到释惊魂不定地从房间里跑出来,他的脸色苍白得骇人。
轩抓住他的手轻声问“怎么了,释?”
“哥、死……死……”话未说完轩只觉得手上突然一沉,接着便看到他倒在自己怀里。他眉头深锁,心中暗暗道:百里魅你还是行动了……
当曜赶到现场,他为之震惊了,眼前的一幕令他紧锁了眉头。究竟是何人所为,要把这样的东西放在释殿下的房间。
“曜,你马上回冰族一趟,去冰族的藏书室找到关于这一禁忌的记录,另外把这件事告诉族长,我要他们迅速商讨关于它的解法。快——”轩抱着释,此刻他才明白他对自己到底有多重要,他要为释、为武藤、为整个冰族向百里下战书。百里魅,你就等着吧!
百里上下顿时炸开了锅,关于释殿下被人下咒一事,虽然百里魅禁止私下言论,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并纷纷各执一词。各种言论纷至沓来,最为令百里魅恼火的是有人传:释殿下的事情,像极了当年魅出生时发生的事。
魅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一扫而空,它们掉落亲吻地面的声音,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把枫带来。”他冲门外的人大吼。
“不需要派人了。”枫踩着步子,轻巧地躲开了魅的攻击。他望了眼地上支离破碎的物品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我们做的。”
魅抬眉眯眼回道“我们?哦~我倒是忘了你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枫,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有叛变的心。否则……”蓦地他扩大的瞳孔射出千万支利箭,将某人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原来……你一直不肯相信我!媚儿,你告诉我,究竟怎样你们才肯罢休。“魅大人,如果我有叛变的心,你觉得武藤会收我吗?冰族肯原谅我吗?你似乎搞错了,我至始至终都只听从媚儿的话,而你……是她的儿子。”
魅冲他诡异笑之,一时间让他迷惘了,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你退下吧。”他摆手见对方呆滞片刻,转身落魄得离去。他的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武藤轩,你等着接招吧。
珞正在验收今天的训练,却被人急急忙忙地告知百里魅找她,并且她刚刚开口“好,我等下……”只见魅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
他嘴里那翻调味戏依旧,看不出此番急迫地寻她是为了什么。“珞,我好想你。”说着他便上前拥住她,这一刻她没有逃,因为对方的动作快得令她躲闪不开。
“你……我们去房里说。”她使劲挣扎,发现这回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自己,于是冷冷地提议。
“你终于想和我叙旧了,那我们走吧。”说着便马上抱着她进了她的房门,在场的人无不惊诧他们这胆大的亲密。珞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他的陷进里,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憷得很。
一避开所有人,珞的冷酷就立马显露出来。“说吧,找我来,不可能只为了那句你想我。”
“珞~你好讨厌。难得人家想你了,你还这样对待人家。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给,珞~我真的想你了。”魅那妩媚到令女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话语,让珞厌恶的甩开他环在腰际的双手。“珞~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人家,人家好歹是你的人了。”
“百里魅,你搞清楚,是你喝醉酒爬上我的床,和我一觉睡到天亮。我们……你到底发什么疯?”她异常恼火地抖出曾经的事情,却看到对方得意的笑容,于是火上加火冲他大吼起来,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珞~人家就是专程来看你,你怎么可以把人家的一片真心放在地上随意蹂躏。不过……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随便你怎么糟蹋我也心甘情愿。”说着他还不忘冲她抛媚眼。
“恶心!百里魅,你最好马上滚出去,否则……”她的话还未完,对方一把握住她指向门口的手,伸出舌头轻轻舌忝舐着,那举止令她目定口呆,久久没有反应。“魅大人,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跟我说吗?”。她突然察觉到百里魅的不对劲,语气没来由地泄了气。
魅看着她黯淡无神的双眸,邪笑道“珞,把你神之舞给我。”
“不可能。”几乎同一时间魅轻易地避开了她的攻击,他倚在她的床上,衣襟突然滑落,半敞半遮的胸膛就那么躺在她的眸中,很是突兀的一道风景。
魅轻笑道“珞,你似乎忘了,它的直属者是谁。”一句话令她再度燃起的愤怒被一盆冷水浇灭。
“你说过神之舞是我的,曾经是以后也是。”话锋一转她突然提议道“魅,我把我自己给你好吗?求你不要收回神之舞。”她低声下气地讨好,将最后的尊严抛弃。
“珞,你该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爱你时,即使是整个世界我也能想办法给你,但若我不爱你了,你便什么也不是。我这人也许什么都不好,但有一点是我所认为的最好的,那便是:爱的时候我毫无保留,不爱时转身走得干干净净。”他的话实实在在地刺痛了她。
她瘫在地面问他“为什么?”眼角欲奔出的泪光隐隐闪现。
他朝她轻笑“因为我累了。”然后下一秒他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在不知不觉间让泪水溢满面容,亦如此刻她才明白过来,曾经一次次地推开他,以为对方会一直呆在原地等候自己,岂料自己在无形中伤他太深。原来爱是经不起长时间的伤害。她彻底瘫倒在地面,所有的原则被她摒弃,她哭得很是决裂,仿佛那些曾经不哭的日子,是为了今天而开始储蓄泪水的。
他倚在榻上,感到心口有些不适,但他却无法做任何事,不能求医不能问人更不能张扬。他想着那张自己等待许久的容颜,终是无法将她揣在怀里。
我的确是个爱时深爱,不爱时抽得干净之人。但……我还爱你,只是不能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