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简单送回家,又给他买了些冰袋搁在冰箱,提醒他时刻记得敷脸。现在裤兜里只剩十块钱了,找兼职的事是不能再拖了。
先问问身边的人……
首先排除简单,绝对不行!他会直接塞钱给我。
叶云飞?他自己忘东往西的,不太靠谱。
宋玉?得了,死都不问。
林紫菡?……嗯,先问问吧。
花园。
“紫菡妹妹,来吃水果。”我笑嘻嘻递给她一盘削地漂漂亮亮的红苹果。
她警惕看我一眼,“干、干嘛?”
我笑眯眯道:“不干嘛啊,就请你吃。”
她小声嘟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什么事?”
“爽快!”我一拍大腿,“其实没什么大事儿,我就想问你,你最近有没有熟人需要找兼职的。”
“兼职?”她看了我一眼,仔细回忆,“好像听别人提过,我帮你问问吧。”
我哈哈一笑,“多谢多谢!”
林紫菡拿起电话一阵吴侬暖语,又是说又是笑。
十分钟后,她挂了电话,对我道来:“只有一个酒吧侍应生,兼职性质,从晚上十点到凌晨三点,每周只需去三次,具体时间任选,底薪5000。你要同意,明日即刻上班。”
说不动心是假,工资不少,毕竟是鱼龙混杂之地有些担心,但现在又没别的法子,前后考虑不超过三秒,我一拍大腿:“好,我去。”
我又叫住她,“但是紫菡……”
“放心,我绝对保密。”她用个“我懂!”的眼神朝我眨眨眼。
我傻笑起来,怎么感觉洋女圭女圭今天特别特别可爱。
去酒吧见工之前,我用最后的十块钱,买了瓶五块的胡椒水揣在兜里。特殊原因,我提出向老板先支付薪水,老板居然豪爽答应了。
我心情大好,第一天上班之前,请林紫菡吃了牛排,当然是平价的。她只是象征性的动了一两口,我心疼钱便连她那盘也消灭了。然后大放血买了些小食给洋女圭女圭拎回去给大家做夜宵。
约定的时间到了。
我站在酒吧的巨型霓虹灯下,身边是一群群时髦的男男女女,杂乱昏暗的灯光打在他们年轻颓废的脸上。我深吸口气,踏进了这间名为“流光溢彩”的高档休闲会所。
从职员通道换好制服,跟着领班一路前行,他飞速和我交到大小注意事项。
倾刻间在我眼前呈现出另一个世界,震耳欲聋的低音炮,昏暗的镭射光,舞池扭动的人们,场边留恋的紫醉金迷……
啧啧啧,男女老少拿着社会主义的银子享受资本主义的待遇。我以为这样的场景以往只出现在菜市场。
由于我是新来的,又不熟悉业务,暂时被规划为在吧台给客人倒酒。心里一阵窃喜,还好不要时刻给人端盘子走来走去。
领班把客人基本常点的酒一一介绍给我,又大概说了些规矩。不一会时间,我利用我仅剩的智慧基本上把酒名认全了。
我学得似模似样,打招呼,给客人推荐,点单结账……
吧台上都是些散客,遇上感情事业方面的失忆人占多数。啤酒、伏特加、三叉混合那都是销的比较好的。
一来二去我也顺手了许多,还有些专职服务生的服务精神了。
吧厅里穿透节奏动力直至心脏的低音炮,换了首慢节奏满是诱惑暗示的曲调。男男女女认识不认识的都抱在一起,互相索取安慰,嘈杂立刻化身温存……
“南芯,你过来帮下忙。”
我闻言是领班叫我,我闻声走到吧台后台,见他手里提着个大桶,有些吃力的说:“你帮我把啤酒桶的盖打开。”
我瞅了一眼桶里的不明液体没什么颜色,帮着领班又将桶里的液体倒进啤酒大桶,散发的气味有些生涩明显没有酒精成分。
我纳闷问道:“领班,这……”
“你知道就行了,别张扬。”他点点头,小心说。
哦!原来是各地大小酒吧惯用伎俩——掺水。
这间“流光溢彩”在东南三省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娱乐场所,啧啧,不管场型大小与否也是免不了俗的。
目前为止,酒保工作还算轻松自如,加上我也够机灵没犯啥错。幸好期间简单也没找我,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有几个故意找茬的酒鬼还只刚象征性的掳了掳袖子就被几个黑衣彪形大汉“请”出去交流感情了。到底是大规模,管理操作起来很有一套。
擦酒杯的偷空间隙,我小声问旁边带我的小酒保:“喂,听你说‘流光溢彩’在附近挺有分量的,背后不会是有什么势力吧?”
“具体我也不清楚。”小酒保看了看,又靠近我悄声说:“有小道消息传言,‘流光溢彩’是四大集团里西风组罩着的。”
四大集团?我知道!
在整个东南三省**上最有势力的四大组织——东齐、南山、西风、北狼。
东南西北,把整个东三省地下势力抓得紧紧的。为争夺利益,权利斗得不可开交,阵势用夸张手法比喻可谓是第三次世界大战。
连我这种成天懒在家不出门的宅人都知道些关于他们争斗的消息。据说上个月‘南山’老当家忽然去世,即位的是他闺女,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
他们组里很多人对此不满,特别是些老骨干欺负小姑娘没了靠山。说到底,这也相当正常,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有什么本事统领一个庞大的**组织,但我是支持这小姐妹儿的原因特肤浅,因为我俩都姓南……
严格来说从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都跟着院长姓南,那是个很好玩儿的老头,多少年没见了我还记得他憨憨的笑,生气的时候胡子会瞪起来……
我给客人倒了杯啤酒,小酒暗暗保扯着我的袖子,“南芯,帮帮忙。十号包厢的客人要送酒,我肚子疼的厉害要去厕所,你替我送去吧。”
没等我回话,他提着裤裆飞快跑了。实在不想动弹,我叹口气,查了查账单,端着几瓶惯例掺了水的干邑往包厢走。
“十号……十号……”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眯着眼找号……到了!
我回忆领班交待的规矩,恭敬敲门进去。
高级包间气氛果然与大厅截然不同,大门内外站着彪悍的保镖,里面的客人似乎身份不简单。
灯光**,烟雾缭绕,几个财大气粗的老男人身边搂着花枝招展的年轻小姑娘,小姐们嬉笑声香水味混合男人粗言豪语……
我不敢四处打量,憋着气,把酒送到桌上,服务性鞠鞠躬就要撤,离我最近一个穿着银灰西装的男人靠在沙发上,在我眼前抽出几张红票票。
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费!
我呆愣半天没动,男人有些不耐烦,“愣着干吗,不想要了?哼!”
真是给我的小费,我顿时反应过来,伸双手去接,狗腿笑道:“要要要!哈哈,谢谢老板。”模着手感良好的票票,这不是做梦啊,我满心欢喜走出门。
跨出大门一瞬间,“等等!服务生!”
服务生?有人叫我,不会是反悔了吧。
我死死握了握手心的红票票,缓慢转过身,“干、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