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正在准备早餐,但是当她出来时齐刷刷看向她表情复杂。苏夏十分忐忑,不敢正视他们,两只手紧握着垂在身前,准备接受“审判”。她虽然有些笨笨的,但还不算太傻。她也知道,他们三人看见的是:萧子清和苏夏昨晚瞒着所有人私会,两人回来时都衣冠不整得“恰到好处”,而且萧子清那个万年冰山脸居然还在回来时满目柔情得对自己说些意味不明的话。对了,还有林倩的突然消失。这些事件拼凑在一起,只要是个脑袋里没缺零件的,都会很自然地误会他们俩是真的有什么。
不过,这应该也是萧子清希望看到的。林倩的事情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而要让他们不再追究,这似乎是掩盖真相最好的方法,毕竟人们往往会心甘情愿得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哪怕那并非真相。
“小夏,你和那个面瘫昨晚……”孟凡见苏夏出来了,迫不及待得开口问道,却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健力宝用力向扯了回去。
“死胖子,干嘛呢你!”孟凡很不耐烦地冲健力宝说道,“我还没问完呢!”
“等你问完,什么事都给你弄坏了,”健力宝暗忖道,赶忙笑着接过话茬:“昨晚你们出去找着什么好地方玩儿了?你俩也太敬业了,想抢朗晴饭碗么?那可不成!不过,这次就算了。”健力宝摆摆手,又说道,“孟凡,你不是到现在都没弄清这两天的行程么,还得麻烦朗晴你多指导指导他。那个,地图好像是在你帐篷里是吧?”
朗晴听了,温温地应了声“好”,便很知趣得带着孟凡进了帐篷。
苏夏看得出来,健力宝是故意支开他们的,但她还是没办法把真相告诉他。被误会也好,被厌恶也好,她都可以承受,她害怕的,是昨晚那个过于真实的梦会真的成为现实。将他们牵扯进来而后陷入危险,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妹子啊,你和萧子清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健力宝转头看着她,苏夏突然发现健力宝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挺吓人的。
“呃……那个,萧子清他,应该和你们说过了吧?我…….”苏夏没有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低着头不自觉地缠着手指。
“好吧,我知道了。但是妹子,还是和萧子清保持距离吧。”健力宝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是苏夏从一开始就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希望像保护自己的晚辈一样保护她,虽然他们之间的年龄相差不大。当时这个念头一出,他着实被自己吓了一跳。
“唔……”苏夏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哪怕是这种时候她还是撒不了谎说一句“好的,我会的。”这倒霉孩子是活该把自己愁死。
健力宝抬头望着前方突然扑翅飞向远处的鸟叹了口气,目光有些游离,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好像是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了。他扭头看了眼苏夏,她依旧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等待“批斗”的样子。像她这样的女生,不可能会做那些个无节操不靠谱的事情啊,健力宝兀自相信着,他就是这种感性战胜理性的主。何况,苏夏给他的感觉太过特殊,让他忽略不了,甚至想像成兽护住雏兽一样将苏夏保护起来,免受他人伤害。
他用力晃了晃头,这种情绪果然还是太奇怪了。健力宝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苏夏还想说些什么,至少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都别一个人硬挺着,他们这一帮爷们儿不是挺尸体来的。
不对,好像前几天还只是陌生人,现在说这样的话,会不会被当成奇怪的人啊。健力宝再一次犹豫,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于是想着说些什么轻松的调节一下气氛。
这时,他们听见身后传来声响,大概是谁踢了一脚石子,于是二人回头看去,萧子清正倚在一棵树干上,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健力宝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到底在这里多久了?
“夏,来这里。”依旧是没有起伏的平淡语调。
“对了,那个,早饭准备好了,先吃了再说吧。”健力宝打心底里不想让苏夏和萧子清单独待在一块儿。
中间,横亘了令人难耐的沉默,萧子清没有回答,亦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他在等,他的话不需要说第二遍,别人只需要服从就好了。这种凌于人上的气场好像是与生俱来的,能给周遭的人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
健力宝脸上略带尴尬的表情被苏夏收入眼中,她转头又望向萧子清。顿了顿,苏夏向萧子清的方向走去,手腕却被健力宝扣住。
她回过头看着他轻声说了一句“没关系”,便将手抽了出来。
苏夏努力不低着头,想显得从容一些,却仍不自觉得紧咬着下嘴唇。
她一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如果韩煦在大概情况就会大不一样了,好像从小到大都是他在帮自己,当她独自面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么的无能和不堪一击。她只是不想伤害别人,不想有人因为她而起了冲突,因为自己而误会了别人。可是,到底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在不说出真相,不牵连无辜的人的同时也能让大家和睦相处?
苏夏快步走到萧子清面前,萧子清双手插入袋中,俯身在苏夏耳边说:“像这样做就好,接下来的时间如果你不想害死他们或是害死自己的话就跟紧我。
“对于真相,”萧子清顿了顿,继续说道,“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知道了,我会保密的。”苏夏一心只想着健力宝他们。
萧子清瞟了她一眼,那句话,明明也是对她说的,这个笨蛋!不对,自己究竟是在担心些什么?依一贯的作风本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会因她而打破了以往的从容沉静。
算了,她不过只是一个保护对象。不论用什么方式,护她性命便可,仅此而已。其他的都不需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