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改朝换代中流浪 第二十八章

作者 :

小文在卜珞怀里不好意思道:“卜大哥,我、我还是自己下来走吧!我挺重的。”

卜珞笑笑:“是么?没觉得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天天在流浪么?又怎么会胖?”

小文想想:也是哦,我整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逛个青楼被诈钱,散个步还会遇见两人比武,然后还会被发现,上街见义勇为吧,却又被栽赃陷害,居然还跟一个胖大婶当街打架?终于离开了那个伤心城市,居然又撞见了两起杀人事件!!等到莫名其妙成了大叔的救命恩人,想着练练武吧,没想到八字还没一撇呢就遇到了这档子事儿!又跟人大打出手,而且,还输得这么惨……估计得躺上好多天了……唉,小文叹了口气:“卜大哥你是不知道啊,自从我打定主意要流浪,就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件顺心的事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卜大哥你会算卦吗?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流年不利呀?是不是我出门就没看日子的缘故呢?”

听着小文一连串的问题,卜珞摇摇头:“我可不会算卦,古文姑娘,不过,你很有可能当初出门没看黄历,说不定那天是不宜出行呢。”

小文皱眉不语。又听卜珞问道:“不知古文姑娘有没有住处?待会儿看完了大夫……”

“有有有!”小文慌忙点头,生怕点得慢了就又被卜珞带走了,“哦、是吗?在什么地方,我待会儿把你送过去。”

这个……小文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一眼瞥见卜珞不可思议的眼神又赶忙解释道:“我知道怎么走,可就是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我也是刚来这个地方啊,对什么都不熟悉……”

这个理由勉强可以接受,起码要比“我路痴”这个答案更能让人接受。卜珞微微笑着耸了耸肩。

说实话,伤在那个部位确实不怎么好诊断,特别是对于一个男中医来说……不知该从何下手……只好从询问当中确诊了。

本来小文是不想痛哭流涕地回忆这段惨淡的人生之路,但是,眼下……只好重复一遍了,虽然是言简意赅,粗略的讲述了一下,但是小文的脑海里可是痛苦不堪的画面,特别是那最后一脚,哎呀妈呀!惨痛不可回忆啊。

卜珞听着小文风轻云淡的讲述,眼里却是她眉宇间的痛苦,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古文姑娘,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儿说不出来的味道……

“嗯,据老夫了解,这位姑娘的尾椎必然是受到了很重的击打,以致尾椎有些破裂……”那老中医慢悠悠地拂着自己那几根花白胡子,慢悠悠的说,“由于伤者部位着实有些特殊,所以……额,目前尚无法治疗……”

“什么?!”尚无法治疗?小文气结了,这叫什么诊断啊,这世上居然还有无法治疗的?你让我独自伤感了半天,又说了这么些破话,居然给我来了句目前无法治疗?小文快发飙了。旁边一直站着的卜珞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稍安勿躁。便缓缓对那老中医说道:“部位着实特殊,只是不应该没有办法治疗吧?或许可以开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药来敷一下,抹一下,也可以煎些汤药服食,恢复劳伤。”

那老中医叹口气:“小哥儿说的不错,只是,这伤筋动骨,要用药,也治不了几分呀,最有效的就是躺床上休息,过个个把月,或许就好了。不治而愈呀。”

什么?小文再次气结:不就是被一个泼妇狠狠地踢了一下么?躺床上休息也就算了,这了可以理解,居然还要个把月?!我这才开始练功啊!这么快就要我放弃吗?卜珞赶紧拍拍小文肩膀,示意她:我来说。便摆了笑脸:“有药总比没药好一些,我们不差这几个钱的,您纵使多开一些也无妨。”说罢,便抬手示意他开药方,那老中医瞥见了卜珞袖子里的乾坤,便连忙低下头,再不敢说什么,只管写药方拿药。甚至连药钱都不敢要多。

从医馆里出来,卜珞便背上了小文。小文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让他抱了,便建议拦一辆轿子,可是卜珞说,街上轿子太小,坐了也是个疼,不如就这样背着吧,好说歹说,自己也是一个男子汉呢,一个柔弱小姑娘能有几斤肉?

“刚才那位小姐是卜大哥的亲戚?”

卜珞赧然道:“是啊是啊,惭愧惭愧,只是是外戚,不好那么亲近,自然也不好过于劝谏的,不过她既是这般泼辣,眼下把姑娘打成这般模样,在下亦是难以容忍,日后若是见着那伯父,定然会告知一二,还古文姑娘你一个公道。还望古姑娘你莫要太过生气,诸事以养好身子为重。”

伏在卜珞背上,小文已然顾不上了什么矜持,也顾不上了的疼痛,更顾不上听卜珞唠唠叨叨的致歉,练那劳什子功已经够累了,又打一架,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酸痛,现在卜珞背上,虽说不是特别带劲儿吧,但比坐轿子还舒坦咧!不管是谁,只要让别人这么背着,估计应该不是很容易的吧?那还不趁着大好机会,睡眠去也!

是以,在卜珞说完那一大摞子歉意之后,回头看时,小文姑娘早已在自己肩上呼呼大睡了,不禁摇头轻笑,以示无奈。

可是,怎样才能把她送回家呀?这是一个问题,瞧这古文睡得这么香甜……也不好意思唤醒的,但不唤醒又怎么能送她回家?唉!人生总是在面对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虽然有些看起来很无稽,但那的确属于问题的范畴,正如人们纠结于世上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一样。思虑再三,卜珞决定背着小文在大街上乱逛。虽然这可能是一个面对无稽问题的无稽决定,但还是一个决定不是吗?男人跟女人一样有许多作用,鉴于母系氏族的衰落和父系氏族的强盛,男人应该比女人承受更多,但自然既然加身于了女人生孩子的痛苦,也会让男人来抚平某些伤痛--暂且不说有些男人会给某些女人带来不可覆灭的伤害,因为在某些感情上,其实女人可以让自己坚强--所以当小文像一个委屈却又因为有了某些温暖而感到幸运的孩童一样安心的伏在这个叫卜珞的男人的背上的时候,世界或许应该为这样一幅美丽温馨的图画放轻些呼吸,让小文的眼睫毛可以更安稳,让古文的睡梦可以更甜蜜,让卜珞的肩膀可以更温暖。

小文安安静静的睡着,卜珞也安安静静的背着,更是安安静静的走着。卜珞虽然看不到那小文的表情,但从她静谧的呼吸里也能感受到她的放心。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让一个人信任你更开心的呢?更何况人心的变幻莫测,世态炎凉已经给人们的心穿上了厚厚的盔甲,人与人之间,早已失去了那么多的温暖?卜珞微微笑着,慢吞吞的任由鞋底与灰青的石板轻轻摩擦。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小文披着晚霞从微风中醒来,身子是颠簸的,这点让她很奇怪:难道我不在床上睡觉么?她想伸个懒腰,但的剧烈疼痛唤醒了她的各个神经,亦提醒她:我今天被人打了,卜大哥要送我回家。

可是,床不应该是颠簸的不是吗?她揭开睡眼,心咯噔一下:我还在卜大哥背上?!如果有慢镜头,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人的脸是怎样从正常变为红彤彤的。丢死人了!小文模模滚烫的脸,支撑起来了自己的身子:“卜大哥!”

卜珞停住脚步:“怎么,古姑娘你醒了?”

“嗯……快让我下来吧!”如果眼睛没有被那个泼妇打残,就可以断定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从下午到晚上,有几个时辰小文来不及算清楚,但时间已经很久了,那是肯定的。

卜珞笑笑:“还是不必了,古姑娘,你可能忘了你还重病在身呢,若是古姑娘不忍心在下过于劳累,那古姑娘你就可以给在下指路了。”

小文更加羞愧,使得脸上擦破皮的肌肤更为火辣:“实在是、太对你不住了,卜大哥。前面直走,右拐。”……

汝阳地方不是很大,但好歹也是一个城,小文又绕了这么远,卜珞又溜达这么久,范府不能很快就到是必然的,所以在卜珞敲开范府大门的时候,门前两盏红灯笼早已为路上偶尔的行人照了许久的路了。

来接他们的是范成礼、周者清还有上官子原,古文已经消热的脸在看到上官子原那一瞬间又腾的热了起来,没办法,控制不住,没有什么原因,或者说有原因,说不出来的原因。如果非要用语言来表达,那么,对于一个对自己没有丝毫关心却挂着某种可以关心的名义的人,在自己需要对方的帮助而那人却突然杳无踪迹的时候,如果那人还能让自己开心的话,我们就不得不佩服自己宽容心的伟大了。

所以在上官子原试图从卜珞背上接过小文的时候,小文已经努力让滚烫的脸冰下来,并说:“腿麻了,动不了,可以麻烦卜大哥将我送回卧室么?”抛却“女子闺房,男子不得随意入内”吧!上官子原也进去过,而且,是在没有穿正装的时候。唉!忘掉那个让人恶心的早晨吧!

卜珞自然少不了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告知一下,虽然他并不是当事人。

“嗳,俗话说‘不知者无罪’,更何况卜贤侄你们又是远亲?既是远亲关系想必也不是很好的了,这事怪你不得,卜贤侄千万别往心里去。”在卜珞告诉周者清他与这打人者认识之后,与卜珞预料的一样,周者清并没有怪罪他,反倒安慰起他来。这并不很奇怪,且不说周者清与小文关系还算不上很铁—即使古文是也算是她的一个救命恩人,但奔波于乱世中,谨慎是一个永远不能忘却的生存技巧,活到这把年纪,谁还能相信除却多年的生死之交而出现的人呢?即便对方是一个女人,确切说是一个女孩。但世事无常,这是所有有认知的人们知晓的真理。卜珞断定周者清不会为难他,是从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的眸子里看出来的,令人捉模不透的眸子,配上一张时刻微笑着的脸,通常会让人感到很随和,不会明明白白的彰显他得真实实力,自然也不会给自己明明白白的树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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