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君邪一脸疲惫的踏了进来刚好撞见二人床上这般貌似亲昵的举动,怔了怔,长轩倒是很大方的将君邪唤了过来,简单的解释着眼前的场面,大抵便是什么轻羽主动**却又不知为何哭个不停,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儿有些害怕吧。
然后君邪淡淡的回了一声:“那你温柔一点便是,断莫要弄伤了羽公子”
然后轻羽立马止住了哭泣。
君邪坐在一旁喝了一会茶,见轻羽缓了过来,这才出言道:“我再去寻过,确未找到陆将军的尸身,你可放心”他这话虽是对轻羽说,但眼神却并未停留在轻羽身上,而是望着窗外的一轮清月。
轻羽这才注意到君邪的玄衣角袂处色泽微微有些深,定是沾染了战场之上的血迹,只是玄衣不易发觉。她不知君邪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终是未曾作语。
君邪转而又道:“但事情却有可能更为严重,丢了个将军终究不算小事,我向那些回城的士兵打听过,敌军派了三千骁勇大军围攻陆还影且源源不断的替补,将军手执那一柄妖月长剑与之周旋七夜,鲜血染尽,剑下亡魂冤鬼无以计数,却终是体力不支加以旧伤未愈,坠马倒在了血泊中,逐月城士兵悲愤交加,一扫困乏之状,齐声喊着着陆还影的名字,含泪抗敌群情激昂,终是重创敌军。当他们逐出敌军千里之外返回寻觅将军尸体,却再寻不到”君邪缓缓叙述着,不经意瞥了一眼轻羽,见她眼眸放空,便又道:“很大的可能,将军没有死,而是成了敌军的俘虏,却又有另外一种可能,将军死了,敌军俘获将军的尸体,以扬威解恨,毕竟陆还影战神的名号,终是无数人所觊觎的,这两种可能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好的”
轻羽此刻心里万般阵痛,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想到将军之伤,终是他一手而成,若不是那伤拖累了陆还影,也不止于此转圜之间因果自成,突然一股无名之火冒了出来,月兑口道:“他死了你当高兴才是”
君邪闻言微微一惊,不过立马恢复了那一脸无所谓的淡然道:“嗯,还好”袖袍一挥,阔步走出了房间。
“你何须将悲伤转为愤怒然后撒到我家小君邪身上呢”长轩无奈道。轻羽看了看他,觉得这话说的很对很对,这件事本与他无关是自己一手造成怨不得君邪,为什么要将火气撒到他身上呢,轻羽当时并没有多想此间关联,那时候满脑子都是陆还影,直到很久之后,她才发现,原自那之前,便已对他起了些小幺蛾子想法。
“他生气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吗”她问。
“嗯。因为庶出,而且从小没了娘,君邪从小受了不少委屈,但再气再苦都是自己闷着,养成了这样一个少言寡语不苟言笑的闷闷性子”长轩撑着下巴伏在窗台上望着窗外的夕颜花,便忆开了:“十岁那年的桐树下,我初见少年君邪,那时他一身素裹清衣,蹲在树下安抚着一只从巢中坠落的雏鸟,很轻很轻的顺着它柔软的容貌,我躲在前面的树后看着他,那澄澈的眸中漾起的似水温柔深深地触动了我,尽管识他之后见他冷漠无常,但我知道冷漠只是他的伪装,为了保护自己而戴起的面具,君邪一直是个温柔如水的孩子,后来我打听到他的几个兄弟,因为他是庶出,却备受父亲疼爱其中而十分讨厌他,常常无端的欺负他,我看不过,总是要抢着帮他出头”
“那认识你之后他的麻烦肯定更多了”
长轩也不在意轻羽的冷讽,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君邪从来没有恨过谁,善良至此,我便见不得他受一丁点委屈,一直陪在他身边,也就是你救过君邪一命,敢这般对君邪言语,若是换做不相干的人,老子早将他捏碎了喂王八去”
“哦”轻羽敷衍的应着。
“若不是君邪拦着,你以为,你家陆将军能活着上战场吗”长轩见她毫不在意的样子,一时气结,月兑口而出,自知失言之后立马捂住嘴。
轻羽却听了进去,却再追问不出什么来,但她心里也有点儿谱了,初见之时身侧跟着的神出鬼没的跟从,被公子谣风亲下杀令以及他自身那股独立凡尘之外高贵的气质,一切都隐隐昭示着,君邪的身份很不简单。
她也丝毫不怀疑若君邪想杀陆还影会有多大的困难,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君邪却恰恰要保陆还影的命。轻羽从小到大跟着公子谣风所经历的一切让她对世事看得很透彻,世界上根本没有完美无缺的人,那些看似善良无邪的家伙,恰恰最是心狠手辣,唯有这般,才能在这疯狂的世界里出人头地。若君邪是这样的人,那么他的城府是何其之深能够将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同伴唬得这般天真无邪。
与这样的人为敌,是多么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