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二人的生活是在平静中度过。能登浩每天定时去诊所,秀人一个人留在家里看家。他的伤恢复的很快,几天过后他已经开始用右臂做不太用力的动作。作为报答他收留了他,秀人会不时做些外观让人模不着头脑,但口味都还不错的饭菜。几天下来,能登浩觉出了规律,他做的都是西餐,从不做日本饭。
虽然相处的还顺利,秀人说话的字数也在逐渐增加,但让能登浩无奈地是,他似乎总有些小病小伤治不好。或是做锻炼碰伤了右臂的枪伤,或是做饭时刀划破了手,低烧也是时断时续,他没有一天不出事。能登浩几乎怀疑他是否真的是暴力团成员,就是一个8岁孩子也比他懂得照顾自己。但好脾气的他还是耐心地每天应对着他的小状况。
2011年11月11日晚间,能登浩的家中
二人坐在沙发上,秀人的眼睛盯着电视,能登浩刚给他打过预防针。今天他居然被邻居家的狗咬了一口。能登浩在这里生活了3年,邻居家的腊肠狗乖得从来听不到叫声,不知为什么居然能咬了秀人。虽然知道日本的狗几乎不会有狂犬病,但还是为了保险给他打了预防针。打完了针,能登浩看看一脸满不在乎的秀人,叹了口气,起身到屋里去拿急救箱。
直到能登浩走进里屋,秀人的眼神这才转过来。脸上露出带着孩子气的狡詰的笑容。从听说他被狗咬,能登浩就一直责怪为什么不早联系他,还在讲前几天出现了旅行回国的人带回了狂犬病的案例。看到他着急,秀人心里是好一阵得意。他当然知道邻居家的狗不会有狂犬病,今天那条乖乖狗差点被他把尾巴揪掉,被折腾急了这才咬了他。他看看左手上的伤,这点伤没有两天就会好,他开始在心里盘算怎么制造下一个状况。
“你怎么就不会小心点?”能登浩拿着急救箱回了客厅,接着刚才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出门扔个垃圾也能被狗咬?”
他坐到他身边,用纱布给他包扎着左臂。秀人脸上又恢复了刚刚的不在乎。但他喜欢他这种充满关心地埋怨,听来唠叨,却是久违的温暖。
秀人看看身旁的能登浩,语气里装出不在意,“这有什么了不起。”
能登浩瞪了他一眼,他的口气俨然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他甚至怀疑现在坐在旁边的这个人,和那天拿枪顶着他的是不是一个人。他一边给他包着伤口,一边看看他身上,右臂还没好,左臂又添了新伤,头上还带着前几天练引体向上时碰到房顶的磕伤,昨天做饭时手还被烫了一下。能登浩无奈地摇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秀人心里偷笑,脸上却不表现出来,仍旧盯着电视。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能登浩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忽然问道。
秀人愣了一下,他随即转过头来,回敬了一句,“我闲得慌故意被狗咬?”
能登浩一时语塞。他看了秀人一会儿,收起了急救箱,“就算你没有伤,我也不会赶你出门。你有很多时间准备,准备好了再离开。”说完他拿着急救箱回了房间。
看着他离开,秀人挠了挠头,才明白他误解成他是故意想赖在这里。虽然不在意被人误会,但他的话却让他又想起了那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他今后的出路。虽然喜欢被他关心,但他也不可能总呆在这里。
“以后该怎么办?”想起这件事,秀人烦心地皱起了眉,“究竟是谁在设计我?”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思考着今后的打算,久久没有离开。
与此同时,东京羽田机场,接机大厅
因为已是晚间,接机大厅里没有几个人。两个光头男人站在海关出口处,手上拿着个等人的盘子,上面用英文写着‘从美国来的克劳德先生’。从海关出口出来的人在逐渐减少。二人又看了看上方的显示牌,从美国来的班机已经到达了1个小时。
“国际‘友人’就是慢啊,我还想回家看棒球赛呢。”一个不满似地说道。
“没办法,谁叫我们搞砸了呢。”另一个无奈地举着牌子。
“走吧。”这时二人身边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二人回头看去,一个身着秋季长裙的性感金发美女向他们示意了一下,继而转身向接机大厅门口走。
二人愣了一下,一个赶忙追了上去,另一个揉揉眼睛,又看了看牌子上写的字。
“克劳德……先生?”追上去的光头把美女从上打量到下,有点口吃般地问道。
金发美女忽然转过身,她迷人的蓝色眼眸中闪出的是冰冷的眼神。她冷冷瞪了他一眼,又接着向外走。
光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另一个拽拽他的一角,低声道,“那是代号。”光头这才恍然大悟。二人忙紧跟着美女,带着她上了车。
车上
克劳德先生打量着车内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说话没问题?”她语气里不带什么感情,她的高跟鞋踩着脚下的垫子,不动声色地试着垫子下是否有异物。
“没问题。”二人异口同声。
“行刑者是在哪儿丢的?”她毫不废话,直入正题。
“在他执行任务的建筑,他从那儿跳进了东京湾。后来我们的快艇在附近找过,没有他的尸体。”
“到现在都没有行踪暴露?”她边问边在手机里输入着信息,信息被同步传给她在美国的组织总部。
没开车的光头摇摇头,“我们的人在关东各大机场,车站,火车站都派了人,没有人看到他。”
克劳德先生皱皱眉,“你以为他是笨蛋,会不化妆就去坐飞机火车?你怎么不叫他光明正大地去atm取钱?”
光头被她一顿训,却不敢出声。
克劳德先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他既然受了伤,附近的小医院,诊所,药房找过没有?”
光头挠挠头,“怎么找?我们不是警察,总不能进去搜人不是?”
克劳德先生白了白眼,有1千种借口可以用来找人,但她懒得再和他们解释。
她将到此为止的消息传给了美国,30秒钟后她收到了回复,上面只有一行字,‘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