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娘娘您不觉着么?”如拍了拍打自己的双手,似厌恶方才将皇贵妃扶起来时,触碰过她的身子一般。文字首发
睿澄咬牙切齿道:“得亏你是先皇后扶持上位的,若不是,岂非要阴毒胜过此时千百倍?”
“哦?这么说来,皇贵妃娘娘也很敬慕先皇后的慈惠呢!”如定睛直视皇贵妃的双眼,陡然阴冷声音,咄咄逼人道:“那娘娘当初又何必这般心狠手辣,若非如此,今日之过又岂会强加在你自己身上?冷宫呵,那是什么地方?瓜尔佳常在去的,你可去得?”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轻蔑到了极点。睿澄仿佛觉得自己成了如脚下的一只蝼蚁,只待她轻轻一脚落下,便将自己碾得尸骨无存。
“你,究竟想怎么样?”睿澄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因为害怕,还是怨恨,又或者太不甘心。
“娘娘,您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臣妾不过是仰仗您庇护的小小贵人罢了,倘若您能有先皇后万分之一的慈惠,对如提携照拂,那就是如福气了。”如说着听似卑微的话,语调却强硬的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睿澄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恨意,却又无从宣泄。从如淡漠的眼眸中,睿澄仿佛看见了昔日的自己。忽然就笑出了声:“你和我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为了自己不择手段的人么?冲这一点,本宫有什么样的下场,你未必不会有。
如同说此时你能在我背后捅刀子,未必旁人就不会如法炮制也在你背后捅刀子。终究没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得意!况且,我轻易的信了你,终归还是因着我对皇上的一番真情,而你呢?你自问对皇上又存了多少情意?,还是说你根本只想着往上攀,全无真心。”
当真是可笑了,如只差笑出声来。皇贵妃竟然说她对皇上才是真情实意的。反而来取笑她钮钴禄如不是真心对皇上爱重。
难道心里的那一份真情,也在追名追利,攀附权势的过程中消损的不剩多少了么?还是说,到了这个时候,如的心里当真已经不那么看重与皇上的情分了?
一室的静寂,好似能挖空人的心房一样。如静静的立在殿上,耳边只听到自己心底空洞的声音。皇贵妃似笑却是在哭,无声的落泪,可她有是为了什么这样难受呢?
权势?还是皇上的恩宠?
也许真正相爱的时候不是没有,而是已经远去了。
“娘娘错了。”如一步向前,鼻尖险些贴在皇贵妃的脸上。她极其轻声道:“我钮钴禄如素来是有分寸的人,一旦认定要做的事儿,从来不会搁置或者退缩。娘娘您却不同,除了阴毒狠辣,你可有过半分坚毅,来来去去都是些花拳绣腿的功夫,空架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睿澄愤慨的推搡开身前的如:“本宫的是花拳绣腿的功夫,你又高明的到哪里去?还真当你能在这后宫里翻云覆雨不成么!”
“可不是么!臣妾当真就是这么想的。娘娘若不信,拭目以待也就是了。”如站稳了身子,便恭敬的向皇贵妃福身:“皇上要臣妾跟着娘娘多学习管治后宫之事,如可不敢怠慢。还请娘娘悉心栽培,不要辜负了皇上的信任才好。
此外,娘娘可千万不要太过惦记冷宫里的瓜尔佳常在,指不定什么时候,皇上就想着您能去陪陪她才好呢!”
“你……”睿澄分明听出了如的威胁之意,可她的心还是止不住的团缩起来,防备而畏惧的蜷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如锋利的目光就如刀剑一样,迅猛决绝的刺进来。
“皇贵妃娘娘不必忧心,如实在没精神儿时时来叨扰,知会先做好自己的事儿,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让您跟着劳心的。”再不理会皇贵妃一张怒不可遏的面容上,多少怨怼的成分。如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首一次这般趾高气昂的离开景仁宫。
当然,在心理上,她已然压倒了皇贵妃的气势,从今往后,钮钴禄如,再不必看皇贵妃的脸色。
“小姐。”沛双迎了上来:“奴婢见方才皇上离去的时候,脸色缓和了不少。想来是已经劝住了吧?”
“总算是吧!”如微微颔首,想起方才皇上说的那样冷漠的话,心头又是一沉。“但我总觉得,皇上心中分明有一本账册,谁好谁坏,其实早已分明。”
沛双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心想若不是皇上看人不准,就是自己小主看人不准了,入宫的一面之缘,才让自己如今这么累,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小姐,咱们这会儿去哪儿啊?“大年初一,这么好的时候,不是最该到处走走么?
如沉了脸色,仔细一想,皇贵妃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想必六宫都知晓了。可方才皇上这样的震怒,可当如劝说白绫的事儿不会再有人知晓时,皇上的脸色马上又转阴为晴,似乎是信了自己的话。
那么究竟又是谁带了这消息给皇上呢?让皇上只晓得一知半解就龙颜震怒成那个样子!“不揪出这个人来,我哪里有心思过年!”如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沛双不明所以的一惊。
几近同时,沛双与如远远看见淳贵人往皇贵妃的景仁宫走来,忽然耳畔想起李贵人昔日的叮嘱,如只觉得豁然开朗:“沛双,待会儿你让乐喜儿去查一查,今儿一早淳贵人是不是去了养心殿。”
沛双应了声,目光却沉稳了许多,以至于淳贵人走近前来,也唯有发觉如主仆二人有什么异常。“姐姐万福。”淳贵人再不似几年前放入宫那会儿的怯懦,端正优雅的朝如福身,眉眼间添了一抹不浓不淡的笑意。
看在如眼底,总觉得糅合了好些得意之色。
“妹妹怎么这样客气。”如还了礼,径直开口问道:“这样的时候过来景仁宫,想来妹妹也是想看看皇贵妃娘娘到底有多么可怜吧?”
沛双眉心一跳,不想自家小姐竟然这般说话。即便是真的怀疑淳贵人,也不能宣之于口,早早的让她知晓,防备了去啊。
可就在沛双不解其意之时,如已然决定和盘托出。“我一早没发觉,妹妹你的用心原来很是伶俐呀。”
淳贵人似畏惧了一般,垂首喃喃道:“姐姐说什么,梓淳可听不懂。今儿是大年初一,虽然宫中不大肆操办,可总归你我都是宫嫔,向皇贵妃娘娘请安也是不能少的礼数。怎么就成了看笑话一样,梓淳愚笨实在不明白姐姐所指,还望姐姐明示。”
如强忍着胸口的一股反胃的酸气,只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脸色也越发的难看。“我能明示什么,我要请妹妹明示才对。”
话已至此,如也不预备与她周旋下去。只拉着沛双道:“许是方才说了好些话,这会儿总觉得精神疲倦了,咱们还是早早回宫吧。不耽搁淳贵人向皇贵妃娘娘请安了。”
“那,姐姐慢走了。”梓淳有心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如不肯再说下去,那倒也好。省的撕破了脸皮,反而往后不好再相处了了。
虽然郭络罗氏也封了玉贵人,可说到底,皇上除了如,恐怕最偏颇的就是淳贵人自己了。眼下宫里的贵人实在不少,能钻空子的时候,为何不早早的下手为强呢!
梓淳扶着近身卓洛的手,一步一步的朝景仁宫走去,只是还未及走远,忽然听见沛双大喊了一声:“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小姐……”
“过去看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梓淳忽然觉得胸口堵得慌。紧跟着便是绵长的畏惧,好似如这一晕,会给自己带来意料不到的灾祸。“这是怎么回事儿,让我看看。”她伸手要去触模如的面颊,却被沛双一挡拦住:“不敢劳动淳贵人大驾,奴婢自会好好照顾我家小姐。”
几名御前侍卫听见了沛双的呼喊,也紧着从景仁宫门外奔了过来。沛双见有人帮手,忙道:“快去抬软轿来,先送如贵人回宫再从长计议。”
淳贵人淡漠的睨了沛双一眼,再看如时,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投向了她的月复部。难不成?难不成她有了皇上的骨肉……
这个想法犹如一根长长的毒箭,才刺中心房,毒液就肆意的蔓延开来。梓淳有心想要阻止,无奈毒已经蔓延到心了,还能怎样,忽然她就双膝一软,整个人跌倒在众人身后。
“小主,你……”卓洛伸手去扶,见淳贵人连连摇头。不扶也不是,可卓洛的手停在半空中又不知该如何才好。
“卓洛,你信么?有时候人当真是争不过命的。怎么算计,怎么用心都好,却偏偏还是命数不济。”梓淳咬着牙,自己站起了身子:“头疼的厉害,咱们回宫吧,我现在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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