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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伴随着雾气,照入了枫岫阁的院落,映得在叶尖凝结的露珠闪着晶晶莹莹的光。绿叶青草,在晨曦的映照下,色泽都显得格外的浓郁透亮。光线透过蒙了绢纱的窗格,枫岫阁内也渐渐由昏暗变得亮了起来。
在这种清新舒畅的光线下,墙上挂着的送子观音图中,观音菩萨正露出微微渺渺、普渡众生的浅笑。观音像下供着的那两柄玉如意,莹洁含翠,如凝脂般丰润,上面浮光驿动,似乎正向外散发着鲜活的气息。
内室里面,故意未放的帐子内,一对璧人还在熟睡当中。男子,相貌堂堂,眉目深峻,有着绝美得让人迷醉的轮廓,他充满力量的臂膀,一臂正抱住了女子的纤腰,另一臂,则充当了女子的枕头。女子,清丽可人,肌肤莹润剔透,缕缕青丝涓涓细流般铺在男子的手臂上。
越来越显明亮的光线,好像是晃到了他的眼。感受到光的变化,他的眼睑轻轻翕动了几次,正欲睁开。
这个他,不是别人,正是有着俊美外表和俊朗风姿的杜梓扬。手上传来酸酸麻麻的感觉,像是有个重物,压在自己的手臂上,而另一根胳膊却似乎抱住了什么柔软之物,十分舒服。鼻息中嗅到的尽是香气,而且,像是在哪里闻到过,有点陌生又有点似曾相识。
女子?他被这个由各种感觉拼凑起来的印象词汇吓了一大跳,连身体都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猛地睁开眼。自己竟然会在神志不清、莫名其妙的状态下,在怀中抱着一个女子!真是不可思议!而且,他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个女子,会是何许人物?
目光所见,正是秦绾绣那有着瓷白肌肤的精致侧脸,她正安安静静地,睡在自己的怀中,鼻息微喘,轻轻浅浅的,发出了熟睡的微鼾。
还好,是自己的夫人。杜梓扬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点突如其来的雀跃。这些日子以来,除了那日洞房中的尴尬,自己还真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近距离地看过她,更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亲密地,拥着她。这样看她,真的好美。
他的视线,顺着她侧脸的曲线,滑向她皮肤细腻光洁的颈项,再度下滑,直移至她那因呼吸而起伏的胸部。他眼光就这样呆呆地,在上面停滞住了。
她那薄薄的中衣下,隐约能透出里面那件贴身衣物的花纹。单这一个认知,就让他的大脑瞬间闪过很多内容,脸色也在不知不觉间,恢复了昨晚酒后的颜色,呼吸粗变得重起来。而他放在她腰际的手,下意识地就往上游移,覆上了她的胸部。
透过层层衣料感受到她身体的瞬间,冲动的火苗就这样从他一轰而上,支配了他所有的动作。情不自禁地,凑近了她的脸颊,唇就这样的印了上去,带着颤抖却十分轻柔。饶是如此,这个动作,还是引起了她的反应。
她微微皱了皱眉,眼皮轻颤,像是会马上醒过来。杜梓扬心里一紧,一种慌张的情绪盖过了先前的冲动,把他从中生生地拽了出来。回过神来的他,心中满是懊恼,自己刚刚在做什么?
刚才自己的举动,真不是君子所为,他从来不会对女子用强,趁人之危,更加卑劣无耻,即便对方,是他的夫人。想到这,他又为刚刚自己的失态而感到无比羞愧,心里不住责怪自己的鲁莽冲动。而这时,他紧绷着,正跃跃欲试的“哥们”还催促着他赶紧做下一步的动作。
意识到这一点,他险些就要捶胸顿足地忏悔去了。收敛了自己粗重的呼吸,按压下急欲发泄的欲火,他轻轻抬起她的头,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
不行,他不能再这样躺下去了,如果,继续保持这个姿势,哪怕是再过那么一小会,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任何禽兽行为。
绕过她,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深深呼吸了一下。自己,居然还是睡在床的里侧,努力地回想昨晚的情景,只记得自己喝了许多酒,然后……然后……真的什么都忘记了。醉酒误事啊!
回头又端详了一下她的脸,见她像是感觉到冷似的,一个劲地皱眉,瑟瑟的抖着。他连忙把褪到床尾的被子拉了回来,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
他起身倒了杯水喝,清凉入心,总算把烧着的这团火,浇熄了,只是不免留着余温。他又走到窗前,推开窗格往外看。阳光已经穿过重重树影,在地上投下了点点斑驳。原来已经日上三竿,怎么不见平日里来侍候洗漱的丫头?想必是有人打过招呼、下了令才……
想到此处,昨日的种种尴尬再度浮现,特别是自己从地上拾起(春)宫图的那一幕,又在他的脑子里重演了一遍,原来如此啊。回头又看了看熟睡的秦绾绣,苦笑一下,叹息道:这样看来,我是不是,把相府里大人们的“好意”都辜负了呢?
他的心里明镜般了然透彻:绾绣的心,此时还不在我处,我又怎能强迫于她呢?苦涩和无奈又涌上心来。只是,将来,会有那么一日,在她的心中,留有我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