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杜总管,秦宛珂回房就躺到了坐塌上,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我勾引他儿子?亏他想得出这么龌蹉的事情来。而且,他竟打算利用红柳一案来威胁我?
看样子,这段时间以来,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有人认真着手去调查过吧。杜管家他老人家更是对案子的细节一无所知。不过,我的那些不利流言,现在对他来说,应该是有好处的,所以,他才会用流言来说事。
那个好处,自然就是他觉得可以用红柳的案子来牵制我。
假如我是幕后主谋,那他现在的举动,就是威胁。寻到机会,一定将我除之后快,一个威胁到家族名誉的儿媳,侯爷也不会包庇;如果我不是,他就可以暂时利用流言,来压制我在杜家的地位。反正,他不愿看到我过得好就是了。
这么一分析,就觉得合情合理,宛珂的心情反而没那么郁闷了。也难怪他,可怜天下父母心嘛。哎,也好,这也算是一个契机,希望红柳一案,真的可以顺理成章地真相大白,还她一个公道。
既然这样,我何不推波助澜,帮他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呢?她边仔细思考着应该怎么做,边有意无意地敲着塌边上的围栏。
“小姐,他来找您做什么?您刚才又对那老总管说了什么?他这么气哼哼地就走了?”锦翠见宛珂一进屋来,就没什么好脸色地躺下了,不解地问道。
“他呢,就是来找我麻烦的,不说也罢。不过我呢,告诉了他一件,足以让他震惊得睡不着的事。”
“啊?什么事啊?”锦翠不无惊讶地问。
“我告诉他,红柳是被人给毒死的呗。”秦宛珂淡定地说道。
“可是,您当初……”锦翠不明所以,当初小姐明明断定红柳是被人用绳子勒死的,怎么现在又说是被毒死的呢?
“其实红柳的死因不是毒,我早说过了,不过,也只是跟你说过而已。我知道,你也不会随便把这个说出去的,对不对?我那样说当然是骗他的,那时,我只不过太气愤了,随口那么一说。”秦宛珂很耐心地解释,她现在,需要锦翠的帮忙。
“啊……那不是……”锦翠一时不知如何反应,那不就是说谎吗?会不会反而惹祸上身。
“现在,我却发现,我这个一时气愤下说的那个话实在太好了。如果事情是我推想的那样,我就可以让案子尽快查明。”秦宛珂的眼中,因自信而锐利的目光又闪现出来,她望着锦翠问:“你会帮我的吧?”
锦翠当即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小姐,您无论要锦翠做什么,锦翠都愿意去做。就算上刀山,下火海……”
“哎哎,打住!”秦宛珂赶紧阻止,“谁要你去上刀山下火海的,我只要你跟春喜赔我演一场戏。不过真相嘛,要事后才能告诉那丫头。”
一丝略带狡黠的神色浮现在秦宛珂的脸上,她心里暗暗地思揣:呵呵,我倒想看看,他是准备秉公办理呢,还是助纣为虐。
好戏,果然在秦宛珂的屋里开始上演了。“小姐,您别伤心,别气啊。”锦翠语气很轻柔地安抚道。
秦宛珂则脸无表情的坐在那儿,似乎很难过。
“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杜总管他跟您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春喜担心地开始询问。
“都是那个老家伙,他一早,就来找小姐的麻烦。”锦翠趁机扇风点火。
“吓,他做了什么?”春喜沉不住气地急急问了出来。
“他说红柳的死因查出来了,是被毒死的,还说很有可能就是小姐指使人做的,你说气不气?你看,小姐都难过成这样了。”锦翠按照宛珂的吩咐,把红柳被人毒死一节说得煞有其事,语气中的不忿也把握得很好。
秦宛珂不禁暗暗赞叹,锦翠,真有你的。说得那么真切。哎呀,看来这侯门贵户的丫头们,也个个是人精,不容小看啊。
“啊,不会吧,先前死的那个红柳,是被人毒死的?”春喜一惊一乍的功夫果然深厚,成功地把她的音量提高了数十个分贝。“可,可是怎么可能是少夫人下的手!”
“嘘……小声点,别让人给听见了。”锦翠赶紧做个噤声手势,其实她的这一声,音量当然也不小了。
春喜也终于反应过来,低下声音,恨恨地说:“哼,这个杜总管,他怎么能污蔑我们少夫人呢?”
秦宛珂看戏演到这,已经够了。估计在那紧闭的房门外,站着等候吩咐的几个丫头,都已经听到她想让她们听见的话了。真是见好就要收嘛,不然她再看春喜那激动的模样,就得憋不住,笑出声来。
宛珂对锦翠作了个手势,锦翠马上会意。她按先前宛珂吩咐的做法,悄悄走到房门前,突然,猛地,把两扇门唰地一下就打开了。她对着站在门口的一群丫头,严厉地说:“你们听什么听?赶紧散了,各归各位。闭紧你们的嘴巴!”
锦翠教训完,也管不得她们脸上的错愕,又嘭地一下,迅速地把房门关上了。
丫头们又哪里还敢停留,几个人互相对视一下,就赶紧各顾各地作鸟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