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延朗实在受不了床上的苦闷日子,不听罗云歆苦口婆心的劝说,不顾廖无心扬着拳头的威胁,到院中温习了一遍杨家枪法,虽然用的是左手,但一杆银枪在杨延朗手中仍是使得出神入化,剧烈的运动之后,虽然伤口有些疼,但深深地与大自然做了交流,倒也神清气爽了不少,杨延朗微笑着模了模自己的银枪,暗暗盘算等身体全好了得巩固巩固自己的右手枪了,新伤未愈,延朗倒也不敢轻易尝试有旧疾的右手枪法。
云歆仍是笑眯眯地拿着手绢体贴地为延朗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水。杨延朗忽然坏坏地一笑,一把捉住罗云歆的手腕,说道:“歆儿,前几日的帐为夫可要好好地与你算算。”
云歆的脸霎时红了,想要挣月兑延朗的手,怎奈试了几下都挣不开,娇斥道:“我还没有答应嫁给你,你就自称为夫为夫的。快放开我,被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杨延朗微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歆儿若是还不同意,延朗只有抢亲了,我杨延朗必会娶你罗云歆为妻,这称呼是早晚的事儿,再说……”
“再说什么呀,快点放开我,有人要过来了。”罗云歆急得不行,却不想杨延朗竟然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捉住了。
杨延朗更坏的一笑,同时更紧地握住了云歆的双腕,“再说歆儿千里寻夫,怎能不让为夫感动,却还嘴硬的不肯承认你是我媳妇。”
“杨延朗!”云歆真的生气了,千里寻夫!这么令人害臊的事竟也拿出来说,使劲儿的挣扎,终于摆月兑了延朗的魔爪,粉拳一股脑的砸在延朗的胸前。
延朗宠溺的看着她,任由她发泄了一会儿,又突然紧紧地抱住了云歆,云歆刚开始还挣动了几下,可后来也不再动了,沉浸在延朗宽厚坚实让人无比安心的胸膛,抱着她的男人能让她完全的信赖依赖,耳边呢喃着延朗轻柔地话语:“歆儿,四哥好想你,你能来边关,真好。可你竟然和无心一路而来,无心那小子可是没有把你当成妹妹,我看得明白,为夫吃醋了。”
云歆闻着延朗身上由于刚练过枪而撒发出的男子汉气息和淡淡的草药香气,几乎快要沉醉了,温柔着说道:“别瞎想,无心他……”
忽然一声熟悉的“你们在干什么!”猛地惊醒了云歆,廖无心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他们俩,眼中闪烁着强烈地怒火,“杨延朗你竟然,竟然……”廖无心气得哆嗦着嘴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罗云歆离开了延朗的怀抱,急急地解释道:“无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四哥……”
杨延朗在听到无心声音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他是想把他和云歆的事情告诉无心,却不想在此时此景下被无心撞到,“歆儿,我来解释。”他不愿云歆为难,打断了云歆的话。
“无心,我和云歆自小就定了亲,而且,我也很爱云歆……”
“住口!杨延朗,我不听你的解释。”无心看着云歆,心都要碎了,“我也爱云歆,为了云歆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你们没有成亲,我就不会放弃,终有一天我会让云歆爱上我的。”不愿再看他们,心痛地转身离去。
廖无心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浑浑噩噩,直到撞到了路上的行人才有了片刻的清明,抬头看去,一家酒楼就在旁边,廖无心想也不想的直接上了二楼,要了一壶最烈的酒尽数灌在了嘴中。无心从来不喝酒,他从来都不相信借酒能够浇愁,醉了可以忘掉一切,可醒后呢?又该如何?但他现在只想喝酒,用最烈最浓的酒灌醉自己麻痹自己,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不会痛不会碎。可酒太过浓烈,一通猛灌之后直呛得他咳嗽连连,脸变得通红,泪水也在此时无声的滑落下来,无心无力的趴在桌上低声喃喃道:“云歆,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心吗?我廖无心可以为你付出一切,你想要什么我廖无心都可以给你,可你为什么要选择杨延朗。杨延朗!我恨你!我恨你!”
坐在廖无心邻桌喝茶的人听到这里,猛然顿住举起一半正要送入嘴边盛满茶水的杯子。杨延朗?廖无心?他叫廖无心?他竟和我失散多年的侄儿同名同姓?不,不会的,当年大嫂带着年幼的无心离开,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与杨家牵扯不清。
廖辰德慢慢品着杯中的茶水,冷眼看着廖无心不停地给自己灌酒,又剧烈地咳嗽,趴在桌上流泪,看着他自己折磨自己。廖辰德不知怎的心中竟有几分不忍,如果他真是我的无心侄儿?终是不愿放弃有可能寻回失散多年侄儿的机会,廖辰德放下茶杯,坐到廖无心的面前,夺过廖无心手中的酒坛子,说道:“小兄弟,酒能伤身,多喝无益。”
廖无心瞪着通红的眼睛,仿佛要把眼前人吓走似的,喷着热腾腾的酒气说道:“把酒还我。”
廖辰德轻笑着摇摇头,“有本事就来拿。”
廖无心猛地扑向前夺过酒坛,不料衣袖却被那人趁机撕去一截,廖无心也不以为意,只抱起夺回的酒坛又是一通猛灌,可廖辰德却呆立在当场,廖无心的胳膊上赫然有一块儿和自己侄儿一模一样的胎记,他竟真的是我得侄儿。
也正在此时,好不容易才寻找到廖无心的杨延朗也上了楼,见无心烂醉如泥的倒在桌上,却还要喝酒,心不由得揪在了一起,也不搭理坐在旁边的廖辰德,只轻轻地扶起无心,柔声说道:“无心,跟我回去。”
无心使劲儿的推开延朗,“谁要你来做好人,你滚,我不想看到你,我恨你!”
廖辰德在旁边看着他俩,似乎觉得很有趣,笑道:“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人家痛恨的事?夺人妻子吗?他既然恨你入骨,又何必劝他回去,否则日后他怀恨在心,向你施加报复,可就不妙了。”
杨延朗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他是好朋友好兄弟,无论他怎么对我,我都不会计较。”
“哦。”廖辰德阴冷冷地笑道,“看不出你竟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
对于廖辰德的冷嘲热讽,杨延朗不屑与他纠缠,扶起无心,就要强行把他带回去,廖辰德又慢吞吞地说道:“杨公子既然来了,不妨坐下叙叙,也省得我再到处找你。”
杨延朗在他一声“杨公子”叫出口后就急忙点了无心的昏睡穴,轻轻地让无心趴在桌上,回身坐在廖辰德的对面。
此时并非吃饭的时候,这家酒楼位置又偏,所以整个二楼只有他们三人。廖辰德对于杨延朗的做法很是满意,赞赏道:“杨公子果然信守承诺,不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杨延朗淡淡道:“我只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再牵连无辜的人,增添冤魂。”
廖辰德愣了一下,杨延朗的意思是如果无心知道了这件事,他就会杀了无心?随即又故作开怀道:“杨公子不仅重情重义,而且心狠手辣。”
“叫我何事?”杨延朗担心无心猛地喝了这么多的酒会伤了身子,想快点送无心回去,问的直截了当。
而廖辰德好像并不着急,闲聊道:“看杨公子能在街上溜溜转转,身上的伤应该好多了吧。”
杨延朗看着他,也不说话。
廖辰德看得出延朗的意思是让他有话快说,不必扯这些无用的话题。廖辰德轻轻一笑,悠悠地说道:“把潘美那里的军事布防图拿给我。”
“不可能。”杨延朗直接拒绝,我是答应与你合作除去潘美,但绝不会叛国。
廖辰德却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说道:“丢了布防图,潘美的位置就坐不牢。而且,据我所知,近年来杨元帅在潘美那张布防图的基础上又做了不少新的部署,我就算拿到了图对契丹的帮助也不会大。杨公子,你说是吗?”。
杨延朗听得暗暗心惊,他们究竟安插在宋朝了多少人,还知道多少机密之事?一定得尽快找到他们在宋朝的总部才行,否则多一天就多一份危险,“给我三天的时间。”
“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