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避开众人的耳目,一前一后跑进凤麟楼规格最高的丹青阁里。
青霜破窗而入,一头栽到砚霜清香柔软的床上。傅宸晞紧随其后一脚踢开丹青阁的房门,气呼呼的踏进来,死死盯着那个在砚霜床上翻来覆去打滚的青霜。
坐在临窗的香案前看书的砚霜,也就是现在名满天下的花魁仙子颜无双,对眼前剑拨弩张,一个破窗而入,一个破门乱闯的两个人视若无睹,依然悠悠闲,老神在在看她手上的书。
显然她对眼前的突发情况习以为常,早在哥哥傅宸晞在郡南山学艺归来之后,她这丹青阁就没有一日清净过。每天都有两个脸红脖子粗的斗鸡在她屋里轮番上演精彩的口水大战兼武术比试。她夹在这两个那边都不能得罪的男女之间,帮任何一方都是费力不讨好,所以最后她聪明的闭上了檀香小口,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直接无视他们彻底。
“砚霜,你评评理,这个青霜一点良心都没有,居然将我送她的画拿到月老庙去展览。展览也就罢了,居然还私底下给哥哥我许了一门亲事。许了一门亲事也就算了,可对象居然是一个身架子比你哥我还要大两圈的大胖子。”傅宸晞委屈得要死,一边嗷嗷的叫着,一边向无动于衷的亲亲砚霜妹妹诉苦。
“喂,傅宸晞,说话要有良心啊。”傅青霜一听到傅宸晞委屈的控诉声就笑到要死,可她面上可不能表露出来,一下子就从松软的弹簧床上蹦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傅宸晞的鼻子就噼里啪啦的开始骂。
“老娘我是为你的终身幸福着想,你说你,啊,都已经十九岁的人了,天天就知道粘着两个妹妹过活,枉我为你傅家的后继香火费尽了心思,可你左挑右挑的就是不肯成亲,说什么要找个和你妹子我一样的老婆才肯成亲。傅宸晞,你脑子坏掉了,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是独二无一的,老娘上哪里给你找个砚霜还有我的综合体来给你做媳妇?你不要得陇望蜀好不好?有我们俩给你做妹子你做梦都应该笑醒。别有事没事琢磨些有的没的。老老实实的,赶紧挑个嫂子进门来伺候我和砚霜。”
傅宸晞也火了,跳起来就叫:“我什么人都不娶,就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又来了,这样重复的对话她都听了多少遍了。砚霜无耐的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就要出去。
被青霜喝止道:“砚霜,你不准走,今天当着你这亲妹妹的面我要和你哥哥说清楚。”说罢,对着一脸受伤的傅宸晞大吼:“傅宸晞,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我心里早就有人了,所以不管以后还是将来,我都不会嫁给你的,你傅宸晞这辈子,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都只能是我傅青霜的哥哥。哥哥。哥哥两个字代表的意思你总应该懂吧。那就是说,我们永远只能是亲人,而不会是情人。”
“不,我不要做你的哥哥,我不要做你的亲人,我要做你的情人,你总是说你心里有人,那么好,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家又住在何方?说啊,你答不上来了吧。这分明就是你的搪塞之词,用来拒绝我的借口,我到底那一点不好?你怎么就那么看不上我?编了一大堆理由和借口来逃避我对你的情意。”
吼道最后,傅宸晞魅人的桃花眼里渐渐有了一丝湿意,被青霜一瞟看在了眼里,心里闷闷不乐道:“我也很好奇,我到底又是那一点值得你看上眼了,我既不温柔,脾气也不好,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对什么都是三天心,要本事没本事,要才华没才华,没事就拿你逗着玩,打你骂你欺负你,这样的我你到底看上那一点了,傅宸晞,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受虐狂啊,天天被我当沙包打,你还哭着喊着要娶我,你脑袋是不是当年被刺激坏了?”
忽然听到青霜这样春风和着细雨跟自己说话,傅宸晞脑中有半刻钟的停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青霜就走到床边倏然躺倒,将小小的身子陷入一片温暖的白云之间,恹恹道:“傅宸晞,砚霜,我真是很累了,让我好好睡一觉不行吗?”。说完两眼一闭就梦周公去了。
傅宸晞还想过去说话,被砚霜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哥哥,你就别再逼青霜了,她如果真愿意嫁你,以她的性格都不用你开口,她就会自动贴上来缠着你,既然无望又何必死死吊着青霜天天看她难受呢?”
傅宸晞闻言,俊脸上有了一丝薄怒,刷的抽回被砚霜捏在手中的衣袖道:“砚霜,你明知哥哥我对青霜的心思,不帮我劝青霜也就罢了,居然反过来劝你亲哥哥放手,到底你是谁的亲妹妹啊?”说完脚下一旋,蹬蹬蹬的就出了丹青阁往隔壁自己的霜蔺斋走去。
“青霜。”砚霜满心不是滋味的走到床边,她知道青霜肯定没有睡着,刚要说话,就被青霜兴奋无比,嘴里连珠炮似的话打断。
“砚霜你知道吗?今天在月老庙开张的姻缘诉讼司火爆得不得了,我接了好几个cose,个个都是经典中的经典,案例中的案例。他们对我傅全包的爱情观点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无尽的敬仰之情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是我做过这么多的事情以来,第一次最让我有成就感的事。哼哼,我相信再过不了几天,月老庙的香火都要断了,这些个痴男怨女以后都要该拜我是新月老新红娘了……”
砚霜静静听她兴奋十足手舞足蹈的说得口沫四溅,低低问了她一句,“你说能掌握别人的锦绣姻缘,那么你自己的呢?”
青霜正说得兴起,冷不防砚霜给她来了这么一句,脸色当时就暗了下去,白了砚霜一眼道:“哼,要你管。”翻身一卷被子,就滚到里面去了。“
剩下又是两头不讨好的砚霜,呆呆坐在床沿发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