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雪的路很不好走,特别是在山林当中,一步深一步浅的,好几次云风月都要摔倒了,都是郭进及时拖住她的手臂,两人走到太阳正中挂着的时候,终于见到了益州城!
益州城周围都是厚厚的墙壁,围得像铁桶一样密不透风,城墙上十步就有一个士兵,城门外士兵把守,查看来往百姓的铭牌或者可疑物件,这里是边关重镇,检查要比其他地方要更严格——
云风月这才想起自己的铭牌留在翠花那儿了,什么身份证明都没有,怕是过不了这一关。
她把这件事情和郭进一说,郭进就让她等一会儿,接着就不见了,须臾,手上就掏出了一个铭牌给云风月:“这个先用着。只要进了城就好说。”
云风月也没问他这个是从哪里得到的,两人就这样混进城去了,毕竟铭牌上没有照片,谁知道那个姓甚名谁的长什么样。
进入益州城的那刻,她长长地松了口气:“总算是安全了。”
他们二人直奔驿站,看到方卓以及楚天遥等人的时候心总算落了地。
日暮云一脸的担心,神色戚戚地拉着云风月上下端详:“幸好月儿没事,否则我如何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云风月不想多说,想起翠花的事,便问方卓道:“方大人,你们可遇到我的丫头了?”方卓摇了摇头:“没有,她不是和你们一起走的?”
云风月脸色黯淡下来,那时看到翠花的衣袂时心下还安慰自己这会不会是敌人虚晃的一招,现在看来翠花倒是真的被那群黑衣人所抓了。
“你们是怎么逃月兑出来的?”云风月问这个话倒是没有别的意味,只是好奇,在那黑衣人重重包围之下,原本行路艰难地一群人竟然毫发无伤的回来了,而且云风月瞥了一眼楚天遥身后两个故作哀戚担心地身影,就连她们也没有事?
方卓:“我也是被楚盟主和神医所救。”
日暮云见云风月不搭他的话,心里就有些难受,一听这话,就急忙道:“我也不知为何,原本都是围着我们的刺客,在你们走了之后竟然也只剩下三三两两了,我和天遥就觉着不对,这应该是调虎离山之计,回头找你们的时候,就只见到了方大人,方大人说你们也已经逃月兑了,我们便商量着来驿站等你们。我们原本还想去找你的,就怕错过了……”
“原来如此。”云风月低下头沉思,日暮云的解释滴水不漏,几乎把她心中的疑点解释了个全,她原本不怀疑的,此时却觉得日暮云的话语有一种违和感,抬眼睨了一眼日暮云,他似乎毫无知觉,满是真诚的望着她。
她不知该相信谁了,一开始她是对楚天遥防备的,毕竟知道云红爬上了楚天遥的床,就知楚天遥未必真心,那就是别有目的,可是日暮云仿佛满心眼里都只有她,她虽不习惯,但是女人的虚荣心还是在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欢喜的,但直觉告诉她,这次的刺杀事件不简单,她不相信是那么简简单单的四国想要阻拦鲁国和越国结盟。不过她现在即使怀疑日暮云,却也不知缘由,只能作罢。不管什么事,总会有浮上水面的那一天。
“方大人,可不可以留下几个人手帮忙找一下我的丫鬟?”
“这个……”方大人有些犹豫,毕竟这此出使的人选也不多,也不知以后会在路上发生什么事。
“方大人,只要留下一两个人认得我的丫鬟的能出来指证即可,其他的事情我相信鲁国也不会不管不顾的不是?”毕竟两国交界发生了这种事,两国都是要追查的,云风月不求那些追查的人能如何顾着翠花的事,但至少能在第一时间想着翠花还是受人重视的,否则等待翠花的真不知道是什么了。云风月知道自己这样做,算是把弱点暴露给了那些黑衣人,毕竟在他们眼中,或许一个丫头不算什么,一个不顺心把翠花给了结了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她不允许这种可能,弱点暴露就暴露好了,她也是准备要救翠花的,只要双方都亮出各自的底牌,再商量不迟啊,她是真的想给翠花留下一线生机的。
方卓想想看留下一个人还是可以的,毕竟刺杀当中也有人受伤了,刚好留下养伤,顺便也全了云风月的要求,两全其美!方卓思虑片刻便答应了。
云风月见方卓点了头,才松了一口气,郭进给了她一个安慰地眼神,云风月笑了笑。
当晚,日暮云便溜进了云风月的房间。
“月儿。”日暮云哀怨地叫了声,云风月正在整理床铺,捏着被角的手顿了顿。
“月儿,你好久都没正眼瞧我一眼了。”日暮云说着就要上来拉云风月的手,被云风月机灵地避开来。
“你看看你现在还不许我碰你!”日暮云凝视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云风月防备地站在床边。
他赌气似地一坐上她刚铺好的床,还不解气地扭了扭,只把床单又弄褶了,才媚眼横生地刮了她一眼道:“月儿是不是讨厌我了?”
云风月太阳穴突跳了几下,强忍道:“没有。”
“我知道你嘴上说没有,但是心里有!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收下你的丫鬟?你是不是吃醋了?”日暮云不信似地撇了撇嘴。
云风月看他一副小孩子的赌气样子,眼中分明还写着“我都知道你怎么想的了,你还想骗我!”,她突然就泄了气,勉强提了提嘴角:“可能吧,你知道我待云红七个还算不错,不过我也没想到自己把她们几个的心养得越来越大,说实话,你们如此纵容她们,我是有些失望的,吃醋倒谈不上,就是有些心灰意冷罢了。是不是天下的男子都如此,嘴上说着一套,做的又是另外一套?”
日暮云正色却又带了几分惊奇地看着云风月:“这个月儿以前你就和我说过,你说如果想和你在一起,就不能有其他人,这个我也是明白的。不过之前我以为月儿只是想用云紫来试探我呢,所以我才收下的,既然这样,我也不用给她们面子了!”
你早就不用给她们面子的!云风月定了定心神道:“也不用,看在以前主仆的份上,也不用做得那么决绝,毕竟她们在很多事上还是挺可心的。你也不能少了人照顾不是?”
日暮云立马觉得阳光灿烂了起来,看来月儿还是关心他的,此时他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来:“月儿,你要小心楚天遥和方卓。”
“何出此言?”她蓦地定眼看他,在她看来,日暮云和楚天遥关系很好,此时为什么要她防备楚天遥?
他模了模脑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提醒你,我也不知道原因,你知道我直觉很准的。”
云风月了然。她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了,看来日暮云白日里的那一段话只是想要提醒她,现在又不放心,怕自己猜不透,所以又来强调一番,不过谁知道是不是故布疑阵呢?咳,烦死了,这一次出使,脑细胞都要死掉一大堆!她不由地佩服起前身来,要周旋在这些聪明的男人中间也是需要十分的勇气与无数的脑细胞的!
翌日,鲁国的国君为了表示对这次两国合作的重视,也派来了官员前来接待。云风月当时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浪费了郭进要的铭牌,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等到大定的时刻才出现!
此时云紫在云风月身后酸溜溜地道:“小姐还真是好命,一进城门,就有心上人来接了。”云紫恨得牙痒痒,她还以为经过刺杀事件,日暮云对她有所改观了,毕竟那时在千钧一发之际,她也算是救了他不是,结果还是不冷不热的,她自问手段什么要比云红高强地多了,却怎么也比不上云红的进展。
云风月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不过稍后片刻她便知道云紫的意思了。方大人的一句“左相”就让她反应过来了,对面的男子,明月清风都不足以述说其风姿,静静地立在那儿,就已经是一幅画了,墨发纤长,一双褐眸,媲美极品墨金琥珀,深邃灿亮,青莲色的长袍裹在身上,更显得身形颀长,如松如柏,嘴角勾着浅笑,星星点点,让人不自觉沉醉其中,这个恐怕就是前身的另一位未婚夫婿--左潜,鲁国的宰相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