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营帐的门口,她俨然已经扬起了头,面上的微笑又是爬到了脸上,这一刻好似是那个自信,淡然的她又是回来了,而后踏步便是进了营帐京华乱:丑颜倾天下第四十五章我永远在你身后章节。
站在不远处的篱清看着她嘴角的微笑,看着她虽是狼狈但终究是坚强的模样,他的手紧握着,便是一日,她心中的那些伤痛又怎会就这般消逝掉,她是一个重感情的女子,又怎会这般忘记了……
踏步进了营帐,抬头便是看见躺在她床榻之上的陆安言,不禁一愣,而后说道:“安言可是有事。”
她的话刚说完,陆安言便是起身来到了她的身侧,看着她脸额边上被雨水打湿的发丝贴在了脸上,湿漉漉的模样带着一股娇柔和妖娆,让人怜惜,让他有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伸出手来,想要抚上她的脸额,但终究是笑了笑,将她的发丝拢到耳后,说道:“子初应是累坏了,来,我已经为子初准备好了热水,洗一洗吧,我便在外面等候着,若是有事……只要你想进来,只需唤一声便是,但是子初只管放心,我在外面守着,定是没有人敢进来的。”
这番话,毫不似往日里陆安言那般轻佻的话,让人暖心。看着他出去的身影,初子颜微微低下头来,眼中又是一阵温热,此处四下无人,她的眼泪又是流了下来,扯出一个自嘲的微笑,她何时这般脆弱过……
想到此,又是一阵自嘲,月兑上的衣服,缓步走进了那个浴桶,却是不知陆安言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大的木桶,水缓缓漫上了身子,直到整个人都隐入了水中。
半响。
“哗啦……”
初子颜从水中钻了出来,这窒息的感觉却是没有心里的窒息要痛,嘴角的笑还在,发间的水慢慢的滑落下来,落进水中,感受到水的热度,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嘶嘶……”
一阵让人发冷的声音忽然传进了耳中,初子颜慢慢抬头看去,一对碧绿色的大眼珠映入眼帘,心中一怔,脑海中一片空白,便是在此时,手上一紧,她低头看去,云澜渊的身上都是血染成的红色,他苍白的脸色让她心中一痛,便是此时,他轻声说道:“别怕。”
这一个带有磁性的安稳的声音让她心中顿时平静了下来,云澜渊笑看着她,他虽是看上去那般柔弱,却还是给了她足够的信心,让她相信他,
云澜渊将她又是往怀里拉了拉,说道:“我数一二三,往左跑。”
闻言,初子颜一愣,而后便是点了点头。
云澜渊放开初子颜,喊道:“一,二,三!跑!”
初子颜一个激灵已经站了起来,就向着左方跑去,而跑着跑着就发现了不对劲了,身边的人呢?
停下了脚步,初子颜回过头来,却是见到大蟒蛇的尾巴瞬间便是缠了过来,将云澜渊卷起,张开血口大嘴,便是对着云澜渊咬去!
“不要!”
心中一个痛,慌乱中的初子颜猛的站起了身子,眼前一阵模糊,她愣愣的站在那里,有些缓不过神来,但见这熟悉的场景,还有外面随即传来的声音,“子初!怎么了?”
那是陆安言的声音,原来方才只是一场梦,原来她以为是真的,却是如同一场梦境,她慢慢做回水中,说道:“没事。”
眼中却又是被雾水淹没,将头靠在木桶边缘上,歪头竟是看到了营帐侧面挂着的那件外衫,那是云澜渊的……
想起他在大蟒下狼狈不堪,毫无力气的身影,想起他安稳磁性的声音,眼中的泪水终究是又落了下来,“啪嗒!”一声落在了水中,声音清脆却是让她心碎……
猛的钻进了水中,哭吧,就让泪水融进这水里,谁都看不到,便是她自己都看不到是泪还是水……
看着身边的那身女装,初子颜却是面无表情,早已痛的麻木了的心,还怎么去痛。想来是路公公从京城拿来的,想必……也是云澜渊吩咐的……
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白皙的手臂伸了过去,将衣服拿在手里,手感却是很不错,依旧是一身白色的千纱裙,美丽而又简单,竟是极其合身。
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慢慢擦干,她转头看着帐外,说道:“安言,你可以进来了。”
听到营帐里的声音,陆安言却是心中一紧,看着身边的篱清,转头便是进了营帐,刚刚进来便是看到一身白衣的女子,双手在梳理着头上乌黑的发丝,白皙的面容,清淡的妆容,腰间纤细的不盈一握,白色的纱衣仿若一个仙子,面容上的神色淡漠,没有了刚才的那些憔悴,眼中也是有些光芒闪闪,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京华乱:丑颜倾天下第四十五章我永远在你身后章节。
陆安言便是怔在了那里,眼前的女子让他的心脏都是顿时停止了跳动,他曾想过她换上女装会是多么美丽,却也只是想象,但是他喜欢的还是她的性子,还是她不顾自己的生命救他的那份情怀,是她将他搂在怀里,看着他的那双眼睛……
只是,终究还是第一次见她穿上女装,那般的美丽,让他便是连想都不敢想,那番月兑俗的样貌,让他都有些自愧不如,让他想远远的看着她,不能靠近,竟是距离那般远。
篱清站在那里,他虽已不是第一次见到初子颜的这般样貌了,但是,每次见到都会让他不想将眼神移开,让他想要一直一直看着她,便是只是看着也好,便是以哥哥的身份站在她的身边也好……
缓缓抬起头来,看到站在营帐口处的两人,初子颜微微一愣,而后笑道:“都怎么了,怎的不进来。”
便是她开口,两人才缓过神来,慢慢的走了进来,篱清走到她的身边,拍着她的肩膀,忽然笑道:“子初其实不必这般伤心的,若是子初不想嫁,便是拼了师兄的这条命也好是要保着子初的。”
闻言,陆安言却是未投微蹙,转过头去看着一旁,轻声说道:“将我的话都说了,我还需要说什么。”
听着两人的话,初子颜忽然笑了,她慢慢站起身子,头发搁置到了身后,已经半干了的发丝随风而动着,只听她说道:“我是否过些日子就要先回京都了?”
微微一愣,篱清缓过神来,走到初子颜的身后,轻轻抚着她的头发,那滑润的感觉让他便是想要这般把玩一生也好,“圣旨上说了,便是在两日之后启程回京。”
陆安言瞥了篱清一眼,看着木桶里的水,还犹自冒着热气,说道:“庆安国已经撤了所有的士兵,边境已经没有任何危险了。”
听到这些,初子颜的眼神中一缕黯然的神色,却是瞬间便是笑了,“如此便好,段宿言却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
这两日里,她便是一步都未踏出过营帐,每日的三餐均是陆安言带来的,看着她吃下东西,每次都是那么的满足。
忽然有一日,陆安言便是这般看着,说道:“我同你一起回去。”
初子颜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察觉出一丝不同,抬头看着他,问道:“安言不留在边境回去是做什么?”
闻言,陆安言站起身子活动了身骨,那些动作确实潇洒,只听他笑道:“我本不愿待在边境,回去做一个闲散的官员也是好的。”
微微蹙眉,初子颜终是说道:“可是,安言不喜为官。”
他的话刚说完,便是听到陆安言的声音,“此一时彼一时。”
手上一顿,便是面上也是没有了表情,她慢慢低下头去,却是又抬起来看着陆安言一字一顿的说道:“若是安言想为我好,便是不要入朝做官,否则我心难安。”
看着陆安言的背影,初子颜微微叹息,放下了竹筷,笑道:“我吃饱了。”
今日,阳光甚好,便是空气也是清爽了太多,许多将领站在军营前面,看着远方的那些官兵,那一辆辆华丽的马车,那风光的旗帜,从头排到好远,有些士兵从未见过这般阵势,看着看着便是心头一阵豪迈的感觉,他云安国也是一国大邦,便是这三年过去,就再也不受他国欺辱了!
而这三年,这改变所有的三年便是在那个营帐之中的女子身上,他们都知道用一个女子来换国家三年的安稳是对云安国的侮辱,但是,忍一时之辱成就万世的基业,太多的人心中不平,初子颜与他们共处过许久,她的性子淡漠,却是对人极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当知道她是一个女子的时候,太多的士兵心中所想的并非是军法,而是心中一松,只因这个让自己心动的人是一个女子……
而今日她便是要回京了,而后便是代表着云安国嫁到庆安国去,心中不服却也是无能为力,他们都是看着边境的状况,那些死伤,那些死去的兄弟,太多的人,太多的生离死别,便是下一次,死的也许便是同你正在说话的人。
初子颜站在营帐之中,看着营帐口处,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神色之中还是夹杂着一丝不舍,或者更多的是不想去京都。
微微垂下眸子,想起这几日,她晚上都会去那个森林,坐在那块大石头上,想着太多的东西,她才发现原来她也是一个如此感性的女子,本是什么都毫不在乎,因为所在乎的已经不在了,她心头一痛,却是苦笑,原来笑着哭是那般的痛……
篱清站在她的身侧,温和的说道:“子初,此次我还一时回不去,便是不能送你了,但是陆安言在你身边我也是安心一些,你要注意安全。”
抬头看着篱清,初子颜心中微暖,篱清还在替她想着那些刺杀她的黑衣人,他时时刻刻为她着想着,这般想着,竟是上前一步,伸手环住了篱清的腰,将脸埋在篱清的胸口,感受着那安心的胸膛,还有听到他忽然加速的心跳,初子颜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师兄,谢谢你,你是我除了爹爹以外的唯一亲人。”
便是在她环住他的腰的那一刻,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中升起,让他心跳顿时加速,他无法形容这样的感觉,他只知道,那一刻,他是多么的希望可以一直这般抱着她,双手慢慢的抚上她的背,这是他第一次碰她,也是第一次抱住她,满满的将她抱进了怀里,浅浅的笑道:“子初,我永远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