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卓卓从豪亚出来后,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着,秋高气爽的天,快到了金秋十月,从来都喜欢大晴天的任卓卓竟会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想要逃离。想到不过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这样将自己的命运扭转,任卓卓忍不住苦笑,是自己太天真的吗?豪门深似海,外人艳羡豪门的舒适阔绰的生活,却很少能看到豪门中人其实并不自由的命运,商业联姻,政商联姻,这些司空见惯的所谓强强合作背后到底背负了多少豪门子女的辛酸,任卓卓曾以为自己是幸运的,还好与林家有着这样的交情,还好恰恰能喜欢上那个结婚对象,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谁知道短短三天,一切恍如隔世。
手机不停在衣服口袋里震动着,任卓卓机械的拿出来,看都不看就接通:“卓卓,快到医院来,你爸醒过来了!”
电话那头穿来母亲激动的声音,听到这个消息,终于将有些麻木的任卓卓拉了回来,“妈,真的吗,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任卓卓拦了辆车就往医院赶去,匆匆走到病房门口,任卓卓像是又想起什么,一抹脸上还有些湿润,立即胡乱用手擦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的样子,定了定神便走了进去。
“爸!”任卓卓一下飞奔到任伯坚的身边,任伯坚看到女儿,吃力的露出笑容。
“爸,别担心,公司没事了,真的,股票在回势了,你看到了吗?”。任卓卓一口气说完,像是这个消息比医生给任伯坚打强心针还管用。
果然,任伯坚原本忧虑暗淡的眼睛立即闪过一丝光亮,只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转眼望着妻子。
任卓卓将这一切看明白,纸终将包不住火,况且任伯坚是多少精明的人,与其瞒着,还不如坦白说出。
“爸,别怪妈妈,这个决定是我自己做的,妈也是舍不得你,我终将是要嫁出去的女儿,这个公司比我年纪还大,我怎么会不明白爸这一生的心血,况且,我也不忍心任氏这么近千个员工即将失业没饭吃,爸,你不用说,我都懂,我见过易总了,我相信他会对我好的。”最后一句话任卓卓实在没信心,只是违心的说着,想要父亲别担心。
任伯坚还没力气说出话,听到女儿的话,任伯坚的眼睛开始湿润,曾经发誓要让女儿快乐自由生活的他如今却做不到了。
范音贤在旁边看着丈夫内心的矛盾煎熬,再看着自己那个好像永远长不大的女儿,竟然一夜间成熟的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只是,这样的成熟背负了太多的不忍。
“伯坚,别担心了,相信咱们的女儿,公司的员工们都等着你好起来。”范音贤鼓励着丈夫。
任伯坚睡着后,范音贤把女儿从病房里拉出来,“卓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那么快?”范音贤毕竟是担心女儿的。
“妈,别再问那么多了,两天后我就会嫁给易总,不管怎样,是他救了任氏,没有他的话恐怕公司早已撑不下去,如果真是那样,爸爸该怎样面对这样的事情?”任卓卓像是一次次说服自己做出的牺牲是值得的。
“卓卓,易总说他就是喜欢你所以才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希望别恨我和你爸。”范音贤说着又哽咽了。
“妈,你说什么呢,我不后悔,真的。”任卓卓完全没觉得易卲倾是因为喜欢她才这么做,只是真实的原因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骑虎难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对了,妈,家超哥已经有五天没联系了,林家到底怎么了?”任卓卓想到林家超心里又是一阵痛,甚至不晓得该怎么跟他解释,她似乎都能想象出如果林家超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你林伯母在电话里慌里慌张的说林氏的股票受到冲击,几处正在开发的房地产也因资金链的问题给搁浅了,想必林家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听说家超去了美国筹措资金,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会回来。”
任卓卓云里雾里的听着,不晓得原来林家也出现了问题,“那,家栋呢?”
家栋是家超的弟弟,跟哥哥比起来总是显得放荡不羁,整个一纨绔子弟,在林氏工作也只是个幌子,每天去办公室转两圈就又不晓得去哪里鬼混了,跟林家超比起来是一个天一个地,往往都能把林家老爷子气个半死,现在林家这样子,更别说去哪里找到他了。
“卓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家老二的德行,我警告你,你可千万不能去找他问家超的消息!”范音贤一说到这小子就正襟危坐并严肃警告着女儿,想到每次林家栋看任卓卓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就不由地担心起女儿,也许正因为有这样的原因所以范音贤总是有意无意的不是那么愿意女儿真正嫁进林家,总觉得林家栋像是个定时炸弹,总有一天会搞点事情出来。
“妈,就这样吧,我不打算告诉家超哥了,就让他先别知道吧,再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任卓卓幽幽的哀愁充斥了声音。
“乖女儿,妈知道难为你了,可这别无选择,我相信劭倾会对你好的。”范音贤揉了揉女儿额头变散落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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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轩庭。
一个上流社会的名流会所,到处充斥着贵的品味。在这里进出的人,都以此彰显出身价。
易卲倾在他的专属包厢坐着,手上的烟已抽了大半,墨黑的眼远远的瞟着窗外的夜色,一种孤独感不请自来,妹妹离开后,这种孤独感更是强烈。
“劭倾,等久了吧。”魅惑的声音,随即而来的是带着香水味的空气,方凌希一身黑色紧致的贴身礼服将整个香肩露在外面,抹胸的设计若隐若现的露出ru沟,趴在易卲倾一边的肩,将自己玲珑的曲线紧紧贴在男人身上。
似是早已习惯她这样的风格,易卲倾将眼熄灭在烟缸,拉开方凌希在身上的距离,方凌希神色闪过一丝不快,不过很快便影藏,每次约她总是由秦昊通知,而易卲倾从不亲自打电话,方凌希总是觉得这个男人那么远,远到连她这样的绝色尤物都望尘莫及,不过,只要是约她了,她从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方凌希在旁边的座位坐下,易卲倾瞥了一眼她的打扮,这都快深秋了,这女人不怕冷么,不过,在他心里太明白这个女人每次这么花费心思打扮到底是为了什么,看着方凌希性感的裙,精致描绘的妆容,若有如无的勾引,突然脑子里窜出另外一个娇小的身影,同样是出身豪门的小姐,任卓卓跟方凌希比起来悬殊太大,方凌希总是能把名媛的一切都展露无疑,而任卓卓似乎对这样的身份从不感冒甚至很粗线条,想起今天她来见他那身简单的装束,清清淡淡的妆还有那不占一丝化妆品的唇竟是那样的甜,与此时方凌希的烈焰红唇不同,易卲倾觉得自己又有些失控,“该死”,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方凌希见易卲倾望着自己发呆,还以为今天能成功,立即装出羞涩的神情
“劭倾,怎么这样看我呢?”嘴上装着,心里却高兴着。
易卲倾被拉回心思,立即恢复冰冷。神情变化之快令方凌希又立即失落而至。
“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谈谈婚事。”易卲倾轻呡一口红酒说道。
方凌希听到像是立即被打了两针鸡血一样兴奋,终于盼来了,可矜持还是得装的。“劭倾,那怎么不去家里谈呢,我父亲也好久没见你了。”方凌希像是看到尽头的光辉一样雀跃,声音控制不住上扬。
“凌希,我和你的婚事,恐怕要取消了。”易卲倾完全不理会她的心情,径自说道。
像是一道雷劈,方凌希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说什么?”控制不住发抖的声音。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我的新娘,另有她人。”易卲倾是个可怕的男人,他的冰冷像是深入骨髓一样令人害怕。
“是谁,为什么我现在才知道?”方凌希已完全不顾淑女形象,有些狰狞的可怕。
“如果你有兴趣,两天后,你可以在我的婚礼上见到她。”易卲倾抬眼看着方凌希,他的眼里决绝的彻底。
“易卲倾,你这算什么?拿我当什么?这么多年我算什么?”方凌希看到易卲倾的决绝忍不住快崩溃。
“方凌希,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这么多年是没错,可是,我有答应过要娶你吗?那些子虚乌有的消息到底是谁散播出去的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凌希,我一直觉得你是聪明的女人,所以才允许你在我身边这么久,可你早该明白我并不会给你什么,你也要不起,明白吗?”。字字像是尖刀,犀利的狠狠刮过方凌希的心。
方凌希现在才明白她以往那些小动作,有事无事散播一些空穴来风的谣言来让大家都知道她才是易卲倾的正牌,现在看来全然用错了地方,易卲倾怎么可能是那种随便就让人牵着鼻子走的男人,要怪只能怪自己幼稚。
“既然这样,我不相信你还会去娶别的女人!”像是一定要找出破绽来解恨一样,方凌希不依不饶,女人或许是这样,她平时的聪明和大度也许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要耍出手段来抓住这个男人,当一切灰飞烟灭时,本性自然就流露出来。
“我怎么做不需要告诉你,我从未给过你承诺,所以,我能给你解释已经很多了。”易卲倾摇晃着红酒杯不慌不慢的说着。
方凌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轩庭的,她想到了唯一能麻痹自己的也许只有酒,麻木的走进酒吧,麻木的要酒,喝酒,再要酒,再喝酒。完全不知一双猎艳的眼睛始终盯着自己。
易卲倾今天成功的让两个女人在同一天的半个小时内都成为暂时没有灵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