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阡陌听到这句话后,说:“对不起,大概是认错人了吧。你长得很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个人。”“哦,”我转头对夏晨说,“那我先走了,再不回去,恐怕她们又找不到我了。”说完我便又从窗户里出去了。
但是我并没回去,只是在临窗的一棵树上停下,任树叶遮住我。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话。“哥,我还是不想娶青萝公主。”“可那是父皇给你定下的婚约,你只有遵守。”
“可是,我不想娶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为妻。”“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你只有遵守。”随后,便是长长的沉寂。不想再听下去,便离开了这。
回到暗香阁,毫无睡意。只得点起蜡烛,摊开画卷,但执起笔后却不知画什么为好。只能随性而画,一点点的画,待收笔后,才发觉,自己画的是城外青山山脚下的青谷,因四季常青而得名的一个地方。好像很久没去了,还是有空再去吧。
将这卷画放在一边,等色彩干了,便可收起来了。又拿出一卷空白画卷,可是,这次我画的却是开在彼岸的曼珠沙华,那样大片耀眼的红色,有花无叶,有叶无花,生生世世,花叶不相聚。末了,在边上写上一首诗:生生相错不相见,世世轮回血色湮。只见花开难见叶,黄泉一路两相牵。不知为何,十分偏爱这首诗。等画完,天早已大亮,这时,小伊推门进来了,看到我坐在案前,问:“小姐,你又一夜没睡吗?刚才叶贵妃派人来请你去紫云轩,你快点梳洗吧。”
“嗯,我知道了,小伊,帮我把这两幅画收起来。”“是,小姐。”小伊走过去收画,看到那幅曼珠沙华时,很疑惑的问道,“小姐,这是什么花啊,真好看。”
可我只是笑着说:“你以后会知道的。”小伊总有一天会去那里,总有一天会看到。可是当他喝过孟婆用忘川水煮的汤时,便会又将忘记。小伊问:“那会是什么时候。”“天机不可泄露。”我说。等小伊帮我梳洗好之后,我便出门往紫云轩走去了。
等到了那儿,却看见叶贵妃、皇上在。从容的走过去对他们说道:“参见皇上、贵妃娘娘。”“清羽快起来坐下,不必这么多礼的。要不是你精心设下的那个局,我现在还在怪皇上呢。”说完,叶贵妃和皇上相视一笑。“是。”
刚坐下,叶贵妃便问我:“我以后叫你清羽可好?”我说道:“娘娘爱怎么叫便怎么叫。”“那好,清羽,你当初为何会知道我是假死呢?”叶贵妃问道。
我说:“我拜托常太医找到了娘娘当年的用药记录,其中每一个方子中,取出一味药,再加入云草便是假死药。”“你为何会认为我一定加入了云草,若我加入的是暗霜,那么你便犯了欺君之罪,以自己的命做赌注,来打一个与你无关的赌,可是很不值呢。”
“娘娘不会的,因为娘娘放不下太子和清萝。既然放不下,便不会自杀!”我说。“哈哈哈,笑舞,这次你可见识到了这丫头的伶俐了吧。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你哑口无言的样子。”
叶贵妃却踩了皇上一脚,嗔怒道:“你竟然还敢给我笑。”又对我说道:“清羽,你是怎么让那个常太医帮你的,我可不信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会免费帮你。”
我笑着说:“这……山人自有妙计。”本想卖个关子,皇上却发话了:“对啊,我也很想知道。”
“那,既然皇上发话了,我就说了,我只是给了他一瓶梅花烬,他就给我咯。”“什么,这么好的东西,竟然给常太医那老家伙捞去了。”叶贵妃说,“不过,清羽,你还真是舍得,这么好的东西,竟然说送人就送人。”
“什么嘛,当初从那老头子那抢了十几瓶出来……”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却看见叶贵妃看着我,说:“梅花烬,应该只有不老顽童才有,可是他早就退隐江湖十几年了,你是怎么得倒的?”
“呃……这……”没办法,编“就是我在烤兔子时,走开了一下,那个老头子竟然吃了兔子,我看见后就找他算账去了。”其实事实也跟差不多,那老家伙明知兔子是我放着的,竟然吃了它,害我又得烤一只。作为赔偿,就把这些东西挖过来了。
“笑舞,听说你回来了,我特意到你寝宫去看你,你却不在。结果在这看到你。”太后说,“你这孩子也真是,当初就这么一点事,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呵呵……”叶贵妃只是笑,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太后又问皇上:“皇上,流火一战已经结束,可是,在征途中肯定有不少士兵逃离,皇上认为该如何?”在明优,女子也可参与政事,可基本所有女子都不会参与,只有偶尔几个例外。
“朕早已命中书省拟了一道敕令,在征伐流火期间逃亡的将士,必须在规定期限内自首,按律斩首;如逾期未自首着,除本人斩首外,其妻子皆没入官府为婢。母后,你认为这道敕令如何?”皇上回答说。
“这我也拿捏不准,有过自然要罚,可是,也不能排除另外一些原因。清羽,你认为这道敕令如何?”太后忽然问我。“这……”我迟疑到。“清羽,你大胆说,只要合理便行。”皇上说。
“是,我认为这道敕令太过于苛刻。将士逃亡的原因有诸多种,据我所知,有因伤病落队,病愈后恐受军法处置而逃跑的;有被俘后宁死不屈而遭毒手;也有在探路时迷途,后被敌军所伤而滞留他乡迟迟未归的,诸如此类,情况复杂。如果不问青红皂白,全部以律问罪,只怕会寒了将士之心,以后无人再愿意出生入死,为国效忠。”我直望着皇上说道。
“好,果然与你哥哥一样,考虑周到,直言不讳。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皇上赞扬道。
“我认为,应究其原因,酌情而定。对那些贪生怕死而临阵逃月兑者,应按军法处置,严惩不殆,但他们的家人是无辜的,不应受到牵连。由于其他原因造成的,不但不能惩罚,还应奖励他们,这样才能安抚军心,深得民意,更显皇恩浩荡,圣主英明。”我平淡地答道。
“朕果真没有看错,,就依你所言,此沼退至中书省重拟。”皇上赞许道。
“皇上、太后,我有些疲累,先退下了。”我说。“那就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