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看苏玦走远，就拉拉顾长歌的袖子问道：“你说这苏姑娘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呢？”
顾长歌回头看她一眼，又看向苏盈袖的房间方向，轻笑了声：“谁知道呢。”
已经是四更天了，天色十分阴暗，街道上安安静静，偶尔还听得到谁家养的狗不耐寂寞的吠两声，或是谁家的猫微弱的低叫声。
“咚——咚！咚！咚！”打更人揉揉眼睛，今天这天色阴暗得厉害，只希望这时间早点过，今夜不知为何，十分的困乏，妻子孩子都在家中睡得正熟吧！这样想着，也略微有些安慰。
此时，却有一个身影从街头一闪而过，动作十分迅速，打更人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再一转头，却是发出一声惨叫。
街道上横躺着一具尸首，瞪着眼睛，像是看到十分可怕的东西，脖子上有牙印，像是动物咬出来的一般，死状十分可怖。
夜依旧很黑，却悄无声息。
身后有脚步声轻声逼近，顾长歌面色不改，站在湖边，头也不回的问道：“你约我来此，所为何事？”
一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低沉，煞是好听：“我不知道你为何来此，但是苏盈袖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顾长歌转身一笑：“司徒墨炎，你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就算你请我插手我也是极不情愿的，大家互不干涉罢了。”
对面的男子黑衣黑发，样貌俊美，奇就奇在他的眼睛竟是如天空一般的湛蓝，那眸子里不带一丝感情，只是冷冷的盯着顾长歌，像是在猜度他说的话的可信度，半晌他轻哼了一声，也不再说些什么便消失不见，留下顾长歌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又转过身面对着湖面，从怀里模出一管玉箫，凑在了唇边，吹将起来，那曲子十分沉郁苍凉，直让闻者落泪，肝肠寸断。
千年调，一旦空。唯有纸钱灰晚风送，尽蜀鹃啼血烟树中，唤不回一场春梦。
“顾长歌，若是你先遇见的人是我，不是姐姐，你会不会…“身后传来青瑶的声音，后半句似是欲言又止。
“不会。”清冷的语调，不带一丝迟疑。
身后的美貌女子却是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般，半晌她继续说道：“顾长歌，你一直认为我不如姐姐，姐姐天性善良，而我在你心中却是作恶多端，以吸食精气为生。可如果不是姐姐功力低下，怎会被人打得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姐姐死后，你为了报仇，变得和我一般，既然结果都是一样，为何当初不直接选择了我！善良这种东西，到底要之何用？”
“我与姐姐样貌十分相似，甚至更甚一筹，可你为何宁愿选那人间女子或者是那低贱女妖，都不愿和我一起？”
“顾长歌，我虽是希望你同我做一样的人，可是这样的你，也就不是我与姐姐中意的顾长歌了。”
湖边的人握紧手中的玉箫，一言不发。
“慕白就在此地，只不过不知道是躲藏在哪里，气味全隐，明日我再去探探。”身后的人不见了身形。
顾长歌握紧手中的玉箫，心中喃喃道：青鸾，青鸾，我变作此般模样，你是否怨我厌我？
那玉箫只是静静躺在他的手心，泛出温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