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一名男子啊鹤之顶红!眼前的这名男子虽然因为失血过多而面容惨白,但是那苍白的脸色,更显得他的脸颊的棱角如刀削一般的立体。下巴上面的细碎的胡渣不但没有破坏他俊俏的面容,反而更添一分成熟男人的魅力。浓黑的剑眉更显得这个男人的脸型异常的硬朗……遗憾的是,面前的人紧紧闭着双眼,看不出眼神究竟是温柔如水还是坚硬如冰……
“这是想到哪里去了,见鬼!”菀心对自己的走神很是懊恼,急忙拉回思绪处理这个棘手的男人。她战战兢兢地将手伸到他笔挺的鼻子下方,又立刻收回,像是有什么会咬到她的手一般。菀心的左手紧紧握住刚刚去探息的右手,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口了。“没死……没死……幸好没死……”菀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幸好这个词,只是在感受到那个微弱的呼吸的的时候,自己的心是这几年来从未有过的雀跃。可是,没死的问题也来了——
如果一直任由他这么在水里泡下去,即使没有溺水而亡,估计也会血流尽而亡了!而且,看这流出来的血液的颜色,根本不是正常的色泽,若是中毒……菀心不敢继续往下想;可该怎么把他从铁栅栏的对面的水里面捞上来呢?
菀心内心不知名地焦躁起来,她站起身,用力地往上拖拽着那个早就生锈了的铁栏杆,可惜铁栅栏根本不为所动。着急的菀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宛清能为自己争取的时间并不多,她必须要在有人怀疑的时间范围内赶回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生气地一拳砸上这个纹丝不动的斑斑铁锈的气人的东西。对面的人儿的眉头微微地皱紧,似乎是很痛苦。
菀心看着他表情有所变化,立刻蹲子“喂,喂,你醒醒!”她使劲推动着眼前的人,想唤醒他。然而对面的人根本依然是毫无反应。
几乎绝望的菀心拉着栏杆颓废地看着对面的人,或许是上天注定救不了他吧!菀心不知名地忧伤地叹一口,隔着铁栅栏帮那人将凌乱的头发凌顺,露出光洁的额头。“对不起,我救不了你。”她将纤柔冰凉的手贴在那人苍白的脸颊上,饱含歉疚地说着。
正准备起身离开的菀心突然被那人紧紧地抓住了手,无论如何也抽将不出!
“啊——”菀心惊呼出声。真的不能怪她胆小,总是惊叫。而是这个刚刚一直死人一般的人突然的行为真的是吓到她了!菀心的心跳急速地加快,她几乎都要哭了……
铁栏外的人紧紧抓着那只纤细的小手,犹如溺水的人抓着一根稻草。他竟然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乌黑长亮的睫毛下是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迷茫而充满诱惑。
“你……你醒了?”菀心的心跳得更快了,不过不全是惊吓所致,而是有了少女一般的羞涩。她试探性地问着,可是对面的人只是艰难地喘息着,没有回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用……用树枝……”黑衣人说完这句让菀心莫名奇妙的话后又立刻不省人事,同时也解禁了菀心被禁锢的小手。菀心如同被惊吓到了的仓鼠一般连忙将右手抽回,紧紧护在胸前。
秋风呼啸而过,菀心感到一阵战栗,突然而至的变故早就吓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被这秋风一吹突然感觉冷得刺骨。
菀心努力地让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平复下来,眼睛四处搜寻着。她发现那人的手自从放开之后便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摆放着,循着看过去,原来是那个铁栅栏被水草淹没的那个小角落竟然是被人翘过的!只是因为水草太过浓密,刚刚一直没被着急的菀心发现而已!
菀心提起裙子,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遮挡着的水草。果然,那个角落的原本深深包围着铁栏杆的泥土不知被谁挖去了,下面明显是一个很大的出口,可以容得一个正常大小的孩子爬进爬出。而铁栏杆也不似其他地方一样是深深陷在泥沙下面不可撼动的,而是似乎被人拔起过些许。
究竟是谁做的呢?这么深的泥塘绝对不可能是河水自己冲刷的,难道是眼前这个人?菀心紧皱眉头深深打量着这个又昏迷的人,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如果真的是他,那么显然他是想通过这个关口进到皇城中来的!他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刺客?可是如果是刺客,也不会有刺客笨得一身是血地来刺杀吧!菀心想不出个所以然,不管了!还是救人要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见死不救的事情她实在做不到。
菀心依照黑衣人的提示找来一个很粗很粗的树枝,将树枝塞到那个被扒开的角落里,然后使劲压下去。幸运的是,这一次铁栅栏慢慢地升起来了!菀心高兴地将树枝固定好,然后赶紧将被水流刷下来的黑衣男人艰辛地拖到岸上。河水虽然不是很湍急,但是这么一下折腾下来早就让她的大半个身子都湿透了,本来就微微凉意的秋风吹着她,感到异常的刺骨。
菀心早就顾不来自己了。这人看起来精瘦,却是异常的沉重;而且他身上每个地方都是硬邦邦的,压的她好疼。在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将黑衣人拖上岸后,菀心觉得自己浑身冰凉而且处处酸痛。她略微坐在岸边喘口气便又赶忙起身将树枝拔出来放回原地。然后再将那个经历了这么多折腾还昏迷不醒的家伙拖拉硬拽到岸边不远角落的小竹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