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穆和进到御书房的時候,皇上正伏在案头批奏折,而整个御书房除了一旁伺候笔墨的小太监,竟然没有其他的大臣。舒穆和压下心中的疑惑,上前磕头行礼。
“老师,起来吧。”萧覃搁下手中的笔,又对身边的太监说道,“赐座!”小太监立马从外间搬来一把高脚椅。
舒穆和告了罪,在椅子上坐下。
舒穆和当初刚入仕之時,曾在先皇的要求下,入住东宫教导当時还年幼的太子,这也是萧覃信任舒家的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原因则是高祖皇帝的临终遗言,舒家是纯臣,若在政事上遇到不能决断的事,定要虚心请教舒家的人。因而不管太后在他耳边多次念叨舒家心怀不轨,他都不曾怀疑过舒家。
“皇上,可是为沈家的事才私下召臣。”舒穆和联想到今日早朝時,皇上对沈惟的发落,心里稍稍有了些低。
当初萧覃还是太子的時候,舒穆和在教导他的時候就模清了他的个性脾气。和善勤奋,但在大事决断上需要别人推他一把,这样的人做不了开国皇帝,但若是在四海昇平的年代,有这样一个皇帝却也是百姓之福。
萧覃点了点头道:“沈惟以权谋私,借着外戚之名在外头胡作非为,沈长兴作为两江盐运使却带头贩卖私盐,仗着太后的名头,两江的官员竟无一人上报,若不是……”萧覃说到这,像是突然被口水呛到一样,连连咳嗽了几声,好一会才继续说道,“沈家这样,若不处置,岂不寒了其他为国为民的官员之心。”
“但是,老师你也知道,母后她太过护着沈家了,朕又不想逆她的意……”皇上的语气到后头已经带上一丝无奈了。
舒穆和沉默了一会,才语重心长的说道:“皇上,请恕臣斗胆,当初太后娘娘却是扶持有功,但祖宗规矩后宫不得干政,皇上已经登基五年,实不该事事请教太后,太后年纪已大,应该在永寿宫安享晚年。”
这话说的确实大胆,舒穆和甚至做好了被皇上骂一顿的准备,却只见萧覃低叹了一声,他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太后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又将他扶上了皇位,他还真不知这话说出去,太后会有什么反应。
舒穆和见皇上神色犹豫,便知他无法对太后狠下心来,要不然太后一女人哪能翻云覆雨。既是这样,那他们也只能按着畅儿的计划,迫使太后自己退出权利忠心。
“皇上对沈家究竟有何想法?”舒穆和又把问题绕了回去。
萧覃正眼看向舒穆和道:“老师,我想让你亲自走一趟两江,沈长兴在那里三年,两江的官员基本上都是他的人了,因而这才没人告发他贩卖私盐,朕虽知道这回事,却无十足的证据。”
“皇上想让臣去调查这证据?”舒穆和接过了萧覃的话。
萧覃点了点头道:“朕知道让老师只身去两江很危险,但朕实在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选,这盐业关乎到民生大计,若不好好处理,定会影响国之根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