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君幽恋 第五十一章 黑夜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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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林女神德墨尔有着温和的态度、热情的笑容,美丽而又温柔,她掌管着自然界植物的生长,孕育出地上的生命,她具有无边的法力,可以使土地肥沃、五谷丰登,也可以令田园荒芜,万物凋零;可以让人拥有享之不尽的财富,同时也可以让人家徒四壁、一文不名。德墨忒尔的心情直接影响着世间万物的命运。经过上次失女之痛,她险些让人间大地在顷刻间变成一片死寂荒芜。但生性善良的她,事后追悔莫及,为自己任性的行为深深内疚。在以后的日子里,她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人间百姓,特别是女儿跟着冥王回到地府后,她更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做善事中。而这一次她来到了偏远闭塞的深山老林,教会那里的居民如何打井,如何筑田修坝,如何播种,如何去谷壳,如何饲养,德墨尔的亲善耐心很快就俘获了当地百姓的心,他们纷纷邀请她到自己家里居住。这晚,德墨尔在一个叫卡米拉的小女孩家中歇息。卡米拉十四岁,她的父母早逝,只有年迈的爷爷女乃女乃和一个刚满六岁的小弟弟相依为命,德墨尔见她身世可怜,对她尤其关照。卡米拉为德墨尔做了最丰盛的晚餐,吃饭时大家围着温暖的炉子有说有笑,卡米拉用天真无邪的眼神望着德墨尔,忍不住对她说:“您真像我的母亲,美丽又温柔。”德墨尔慈爱地看着她,伸手抚模着她金黄的卷发,温柔笑道:“可爱的孩子,你也像我的女儿。”

“不,您的女儿一定很漂亮,我肯定没她漂亮。”卡米拉咪咪笑着说道。

德墨尔呵呵一笑,神情有些忧郁地说道:“我的女儿叫贝瑟,她是很漂亮,也和你一样善良。”

“那她现在在哪里呢?”卡米拉睁大无邪的蓝眼睛问道。

“她?——她在追求自己的幸福,她现在应该很快乐。”德墨尔如释重负地对卡米拉说道。

晚上卡米拉缠着德墨尔要和她一起睡,德墨尔愉快地答应了。和卡米拉在一起总能让她有一种贝瑟就在身边的安稳心情。深夜三更时分,德墨尔被一阵怪异的鸟叫声惊醒了,“咕咪、咕咪”这只怪鸟对着卡米拉家的茅草窗户叫个不停,卡米拉和家人都在熟睡,唯有德墨尔听得真真切切,无法安眠。她望一眼熟睡中的卡米拉,然后慢慢掀开打满补丁的麻被,轻手轻脚地走下床,模索到竹门边轻声打开了,一阵凉风肆意灌进了她单薄的衣服里,顿觉寒意阵阵。深夜的老山影影绰绰,虫鱼鸣叫啁啾不停,唯有那声声“咕咪、咕咪”异常醒耳。德墨尔四下张望了一下,并不见那声音的来源处,她伸手紧合了衣衫正欲返回茅草屋,忽然一直大鸟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她的面前,她吓了一大跳,原来是只猫头鹰,可这猫头鹰又有些不似人间的活鸟,德墨尔正纳闷,忽见这只大鸟用嘴衔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只朝德墨尔努嘴,德墨尔明白了它是要她接住那个白色东西,德墨尔俯身从它嘴里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封信件。见德墨尔收到信封后,那只猫头鹰又是一阵扑腾,瞬间消失在了夜色中。

暗夜里根本看不清信上写的是什么,德墨尔轻手轻脚返回茅草屋,借着昏黄的炉光打开了信件。

目光刚落在信纸上,两行清泪便从德墨尔的眼眶中流了下来。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写的,女儿在信中说十分思念母亲,要和新婚丈夫一起回来看她。

德墨尔看完信件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回信封,放在了衣袋里。她快乐得好似要飞起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后,就准备离开卡米拉的家。走出几步,又折回来,爱怜地模了模床上熟睡的女孩,接着将自己头上的一枚紫荆花发夹摘下来,放在了卡米拉的枕边。然后,悄悄离开了。

德墨尔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不停地赶路。她一定要在女儿到达静子湖之前赶回家。把家里好好打扫一遍,为女儿摘些她爱吃的野果子。

哈迪斯的黑马车也快马加鞭地朝静子湖奔去。贝瑟和丽莎激动得有说有笑,而塔纳和哈迪斯则各怀心事地坐在一边。

马车快到静子湖时,哈迪斯停了下来不走了。贝瑟和丽莎很奇怪,就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不走了?”

哈迪斯深谋远虑地对贝瑟解释道:“等天黑以后再进静子湖。以防宙斯派人在你家附近蹲点。”

贝瑟这才想起上次救丽莎得罪了宙斯,宙斯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贝瑟很小的时候就听森林里的许多低等神族讲过自己父亲的风流韵事,凡事被他看上的女子,不到手誓不罢休,丽莎来到人间仍然是十分危险的。想到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贝瑟很羞愧,她赌气地对哈迪斯说道:“他算什么东西,你干嘛那么怕他?他要是敢把丽莎怎么样,就得先把我杀掉!”

哈迪斯知道贝瑟实在生自己生父的气,就伸手拍拍她的头道:“小傻瓜,你见我怕过谁没?我是懒得和人争斗,只要我们自由自在地活着就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啊,瑟儿,我们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丽莎也帮忙附和着道。

塔纳见丽莎也有示弱的时候,就转过身像打量稀罕物一样盯着她看。

天漆黑的时候,哈迪斯驱车前进,不一会儿就到了贝瑟的家。石屋内的德墨尔听见屋外的动静,立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跑了出来。见四马拉着一辆黑马车停在了自家门口。德墨尔知道那是冥王哈迪斯的座驾,而她的女儿就在这马车中,“瑟儿!”德墨尔朝着马车唤着女儿。

马车刚停稳,贝瑟就听到了妈妈的呼唤声,她激动地答道:“妈妈是我,是贝瑟。”话音未落就掀开车门帘,就要从2米多高的马车上往下跳,却被哈迪斯一把抓住了,“当心,不要命了啊?”哈迪斯朝她嚷道。

门帘掀开,德墨尔终于见到了阔别数月的女儿,昔日无邪少女竟平添了一份少妇的妩媚和温柔,女儿真的长大了。看着女儿的丈夫,德墨尔一开始对他很有看法,但此刻见到他那么关心贝瑟,心底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哈迪斯将贝瑟抱下马车,贝瑟脚一落地就向母亲扑去,母女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喜悦和思念的泪水在瞬间汇聚成溪。

丽莎也在塔纳的掺扶下跳下了马车,她悄悄走到紧紧拥抱的母女身边。良久,德墨尔意识到了身边还站着丽莎,她松开贝瑟,转身又和丽莎抱在一起,“谢谢你,我的孩子,谢谢你对贝瑟的关照”德墨尔对丽莎说道。

丽莎也感动得泪眼婆娑,她流着泪道:“不,德姨,是我应该感谢瑟儿,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照顾我,小时候她救了我的命,现在她有一个很爱她的人,我又沾她光在地府避难,要不然我以何种理由赖在那里不走呢?”

旁边的哈迪斯听后意味深长地瞟了塔纳一眼,这家伙无所事事地站在旁边,表情慵懒得要命。

见她们三人还在缠绵倾诉,哈迪斯轻声道:“进屋里再说吧。”

贝瑟想起马车上哈迪斯说过宙斯可能会派人监视自己的家,就赶紧拉着妈妈和丽莎走进了石屋,哈迪斯和塔纳也跟着进去了。进屋后,哈迪斯转眼四顾,原来这就是贝瑟成长生活过的地方,块块方形的青石层层垒砌,窗格和门窗恰到好处地划开了厚实的青石墙壁,将窗形和门形的自然光送进屋内,势必会打破屋内灰暗的光线。屋子里很宽敞。地面铺着厚实的实木地板,粗糙的地板表面并没有炮制光滑,但这并不妨碍它的美观,反而散发出一种原始古朴的森林气息。

青石烛台里的松油灯,火光缭绕。众人坐定后,免去了很多繁文缛节,德墨尔拿出了丰盛的果实给他们享用。团聚的喜悦,陌生的芥蒂,生疏的隔阂,以及渴望消除前嫌的期盼,各种情感挤满了这个石屋,红红的火光下一片安静的热闹。

今晚没有月亮,唯有遥远的繁星发出疏淡了点点星光,很微弱,还是没有照亮夜的漆黑。哈迪斯选择这样一个夜晚带贝瑟回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不想有闲杂人等来打扰他的蜜月之旅,搅扰他自由的生活。可是,很多事,往往都事与愿违,石屋外,杂草丛生的夜色中,一条两米多长的黑曼巴蛇蠕动着灰黑的身躯,慢慢地爬到了石屋边,将屋内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次日,天快亮时,这条黑曼巴蛇又拖着长长的身体没入了草丛中,然后张着黑色的大嘴,快速向奥林匹斯山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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