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沟的野刺玫 第三十章消不去的那些影子

作者 :

这个暑期,王俊贺准备回到家乡,连续两年都没有回去过的小山沟,是生他养他的地方,那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再熟悉不过,清清的小河水,悠扬的山歌,盛夏大树下的林荫,冬日白雪皑皑的树梢,秋季漫山遍野的红叶,春天百花齐放的美艳,都是他梦里经常出现的情景,每次的梦境中,都有一位纯情的少女,清脆的笑声传遍山野,醒来后,才知到那个女孩不是别人,是李栀。

连续几个假期,他都在打工,工作是周钰父亲替他安排的,干这种工作,像戴上紧箍咒,时刻得想着要报答周钰,不能辜负帮助自己的人。

可是,他辜负最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李栀,他深深地伤害了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孩子。

从李栀考上同一所院校开始,他的内心每天都在受煎熬,他到底爱谁?这个答案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此刻,一个问题一直在他脑海里翻来覆去折磨他,他想见李栀,想过去跟她说说话,但是又怕见她。

这次放假回家,姐妹俩跟他乘坐同一班次火车,无论如何都是错不开的,同一个方向的同学,学校订票是统一时间,统一车次,所以很自天然地在同一节车厢里,面对面地碰到。

李静看到他,就像看到仇人似的,鄙夷的目光透着憎恶,车走了一路,她吃着小吃,磕着葵花籽,大声跟姐姐说笑,懒得招呼他。

看到李静这样,王俊贺只能尴尬地笑笑,想跟她打声招呼,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因为以李静嫉恶如仇的性格,绝对不理他。

李栀一路上话很少,时而沉默地注视着窗外,任凭刮进来猛烈的风,吹拂着满头秀发,欣赏着飞速移过的树木花草,也不正眼看他,偶尔看他的眼神,像看到陌生人似的,心情平静的似乎没有一丝涟漪。

这一点最不能让王俊贺接受,因为这样,他丝毫猜不透她的心思,他希望看到她最真实的一面,哪怕是怨恨,流露一点也让他心里舒服些,好过些。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他想跟她打声招呼,嘴刚张开,欲言又止,不经意间,李栀把头转向车外,根本没有注意他,他想干什么,似乎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在学院,跟周钰碰上,最起码还有发怒的冲动,可是眼下她的冷漠,她的高傲,她的无所谓,让他无地自容,他的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

王俊贺只好找了个能看得到姐妹俩的位置坐下,默默地观望着李栀的一举一动,直到姐妹俩先到站,准备下车。

李栀才幽怨地看他一眼,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他的心像是触电似的,涌入一股暖流,心情极其复杂的定定注视她,李栀站在座位上搬行李,然后走向车窗,头都没有回,跟妹妹一起下了车。

她变得如此冷漠,难道是她找到心上人的缘故?那个假女人,能有如此的魅力?他很自信,假女人哪个地方都比不上他优秀。

他有种想下车的冲动,站起来,走到车厢尽头,走向姐妹俩下车的那扇门,小站停车只有几分钟,列车员关上车门走开,他十指紧扣玻璃窗,脸紧紧地贴在玻璃上,闭上双眼后,眼睛湿润了。

“李栀,再看我一眼,哪怕是看我一眼也好呀!”王俊贺轻声地对着车窗说。

他用手使劲捶打着车门框,头在上面磕碰两下,冰冷的铁框磕的额头很疼,火车一声长鸣后,车开动起来,他背靠着车门,双手无力地垂下。

她的父亲因为工作调动,他们来回搬家,这次姐妹俩肯定住在区政府家属院,按照她们行走的方向断定,不会错。

下火车后,要经过一座火车大桥,区政府家属院,就在这桥下不远处的一组建筑群里,王俊贺来办相关手续时,来过这里两回。

火车快速地开动着,经过桥梁时,火车开动的声音,特别响亮,王俊贺透过车窗,一直瞅着铁轨边的路人,想从他们中间搜寻到姐妹俩的身影,可惜,再也没有见到她们,她像烟雾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

舞台上跳白天鹅舞蹈的舞姿,却清晰地历历在目,王俊贺痛苦地闭上眼睛,回想着李栀在舞台上的表现,以前,这支舞,似乎专门为他而编排,她现在却跳给大家看,尤其是那个假女人,他看得如痴如醉的样子,实在惹人讨厌。

王俊贺痛恨自己的所做所为,痛恨自己没有追下火车,痛恨自己没有勇气,去送送她们,才间隔一站路,他可以走两三个小时回到自己家里。

下一站他也要下车,她们走后,自己也开始收拾行李,给侄女小梅买的几本书,从新摆放在书包里,给小梅的弟弟买的长笛,他取出来看了看,又重新把它放进包里。

姐姐王思柔为了给父母报信,早早来到父母家,父亲高兴地搬好桌子凳子,放好酒杯和筷子,等候着俊贺回来。

母亲把家里的腊肉,取下来洗掉扬尘和烟熏的黑油渍,放进一口大铁锅里的,用清水翻滚地煮着,汤汁里放着晒干的山货,还有他爱吃的干豇豆和洋芋荚荚,母亲利索地用筷子一插腊肉:“熟了,腊肉熟了,思柔过来切成薄片。”

王思柔挑出腊肉来切成肉片,放在盘子里等着俊贺回来,火车的时间一般情况下,都是正点到达,回来的时间都能大致按的准,算得出来。

小梅拉着弟弟迎到远远的铁路边上,看到舅舅背着挎包外面露着笛子的头,弟弟放起趟子跑到舅舅跟前:“舅舅,你终于回来了,我想你了,舅舅舅舅,这是啥?”

侄子机灵,明知顾问。

“这是舅舅给你买的笛子,喜欢不?”

笛子在手,又有新问题:“太好了,我非常喜欢,这个笛子跟章秋叔叔的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你章秋叔叔用专业的,你还是个学生,等到你长大了,舅舅再给你买专业的,保证跟章秋叔叔的一样,如果吹得好的话,也会跟他一样,站在舞台上表演吹奏。”

说话间已经走到家门口,家里养的大黄狗,摇着尾巴,狂犬着招呼远道回来的家人,接着,唧唧哼哼地坐在王俊贺身边不走,王俊贺模模大黄狗得把脑袋和脖颈,大黄狗温顺地摇着尾巴。

“爸妈,你们看大黄狗多有眼水,走了几年回来,还认得我。”

“认不得人的狗,我们家还养它干啥?”

王俊贺继续模着大黄狗的头,关心地问起爸妈来:“你们的身体还好吧?”

儿子回来,母亲是最高兴的,接过话题,笑着说:“好好好,自从你姐姐工作转了正,发的工资拿回家来,抓中药给我们看病调理后,你爸可以下地干活,你看我干啥子多麻利呀。”

“爸妈,等我参加工作,我养活你们。”

“俊贺,看到了吧,你回来,爸妈高兴地给你准备了一桌子饭菜。”王思柔端着两盘热腾腾的菜走进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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