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杀,陈硕真只得恢复了女儿装扮。这也是张俊第一看陈硕真女装的样子,不禁看失了神。
但见陈硕真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洒在腰间,一根白色丝带自然地在发后打成个蝴蝶结。她白皙的鹅蛋脸上无须任何粉饰仍能红霞飞,弯弯的柳叶眉下那双丹凤眼竟多了几分羞涩。
“你……真好看!”张俊已经禁不住赞美道。
陈硕真埋头微微笑了笑:“谢谢!”
张俊愣愣地笑了笑,半晌才回神道:“早些上路罢,若是被官兵追来不妙了。”
陈硕真点点头才跟着张俊一同上了路。
天大地大,他二人也不知该去往何处,只是想着远离京城是首要的。可惜他二人身上无半点盘缠,少不得采摘野果充饥露宿荒野。
这一夜雨雪交加,陈硕真和张俊只得找个山洞躲雨,只是洞里又潮又湿,陈硕真又饿又冻,终于还是生病了。
张俊模了模她发热的额头,唬了一大跳:“好烫!”
尽管张俊让陈硕真靠近火堆旁边,可仍然无法抑制陈硕真不住地颤抖。张俊不由分说地解下自己的衣带,将外衣披在陈硕真单薄的身子上。
将他的手无意间碰触到陈硕真灼热的脸蛋时,张俊大骇得差点叫出了声。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忙一把将陈硕真揽入怀着,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冰冷的身躯。
“你……干什么?”
陈硕真显然被张俊这一举动吓了一大跳。她试图想用力挣月兑开张俊宽阔温暖的胸膛,可自己却被他扣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
张俊语气有些强硬地道:“你如今感染了风寒,快些睡吧。待明日天亮后,我便带你下山替你治病。”
“可……”
“其他的事你不用管。什么都别想,快睡吧。总之我明天一定带你下山替你医病。”
陈硕真看着张俊诚挚的目光,心中觉得踏实了许多。她微微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头枕在张俊强而有力的肩膀上,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陈硕真被一阵打斗吵醒了。她微微地睁开眼睛,洞外直射进来的强光照得她睁不开双眼。陈硕真扭头间才发间张俊已没了踪影。
“难道朝廷的官兵追来了?”
陈硕真开始担心起张俊来。她猛地站起身来,却是一阵晕眩,幸而后面有洞壁挡着才不至于跌坐在地。
“小心,”张俊忙跑进洞来,一把将陈硕真扶住道,“你身体抱恙,不宜起得过猛。”
陈硕真见张俊安然,这才放了心。只是见张俊身后竟多了一名妙龄女子,此女子身材单薄,面色苍白似有不治之症,却是一番清新月兑俗之美,且笑容甜美,亲切可人。
“我以为是官兵追来了……”陈硕真眼睛打量着张俊身后的美女,语态有些酸味。
张俊道:“方才我听得洞外有人喊‘救命’便出去看看,结果遇到几个山贼欺负这位姑娘,于是将她救了回来……”
陈硕真有些敌意地问:“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那女子上前行礼道:“小女子姓陈,单名一个‘清’字。是山下清溪镇陈员外之女。只因今日乃是家母忌日,便携了家眷前来祭拜。谁知遇到歹人,承蒙张大哥路见不平,才幸免于难。此救命之恩,清清实在无以为报……”
“千万别以身相许就行了!”陈硕真忙打断了陈清的说话。只是此话,让陈清和张俊实在有些尴尬。
“陈姑娘你莫见怪。”张俊忙替陈硕真陪了不是,才转身责怪陈硕真的莽撞。
陈硕真以为张俊重色轻友,顿时气上心头,掌不住咳嗽不止。
陈清见状,忙上前模了模陈硕真的额头,有替她把脉探病。
陈硕真不禁瞪大了眼睛,心想着:“看你一副病怏怏的样子,难道还是个医生?该不是兽医吧?”
陈清皱眉道:“张大嫂乃是路途劳顿加之风邪入侵所致,又再这阴湿的山洞睡了一宿才加重了病情。若不及时医治的话,只怕性命堪虞。”
“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陈硕真错愕地问。
张俊一听“性命堪虞”这四个字,已吓得三魂没了两魂,忙向陈清请求道:“陈姑娘,你一定要救救她!”
陈清点了点头道:“张大哥是清清的救命恩人,清清又怎么能不尽力医治张大嫂呢。更何况医者父母心,清清更是责无旁贷了。只是这里实在不是久留之地,若张大哥张大嫂不嫌弃的话,不妨到寒舍作客。一来让清清又机会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二来亦可让张大嫂静心养病。”
张俊心里只惦记着陈硕真的病,连连点头答应着,将陈硕真背在自己背上,与陈清一同下了山。
清溪镇虽然不甚富裕却也算人烟鼎盛。穿梭在清溪镇的街道,陈硕真心中竟有几分莫名的踏实。
“陈小姐……”
“陈小姐……”
一路上遇到的路人,一见到陈清无不恭敬点头敬礼的。
“清清,看来你在这清溪镇还颇有名气的。”张俊笑着称赞。
陈清浅浅一笑,道:“我哪有什么名气啊,不过因我家贩卖药材,家父又是乐善好施之人,便时常施药接济家贫的乡亲。不过是做功德罢了。”
张俊肃然起敬:“施药救人乃是无量功德啊!”
陈硕真听张俊对陈清赞不绝口,心里禁不住醋意萌发:“你要是再不走快一点的话,我就被你间接谋杀了!”
张俊玩笑道:“你说话这般有力,看来已经快不药而愈了。”
“是啊,是啊。我已经没事了。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陈硕真气急败坏地道。
陈清见状,忙劝道:“张大嫂稍安勿躁,转过这个巷口便到寒舍了。”
陈硕真没好气地瞪了陈清一眼:“我不是什么‘张大嫂’,叫我陈硕真。”
“原来张……陈姐姐跟清清是本家啊,可真是有缘了。清清无兄弟姊妹,若陈姐姐不嫌弃的话,我日后只叫你做姐姐罢。”陈清开心地笑着说。
陈硕真见她那无邪烂漫的笑容,竟被一种叫做“善良”的东西打动了。她点了点头,却道:“随便你吧。”
“嗯!”陈清开心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