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谷,地狱中的仙境……樱林萱漪心中呢喃,口中却说:“如何说来?”
“进入山庄干活、旁学武艺自是简单,但如要拜师就要与一同求拜之人竞争。直至最后唯一活下的人方可拜师,而且年纪均不可大过五岁。”
风凝瑶果然不一般。“我想知道,山庄庄主一辈的事。”
举杯欲饮的幻影不觉一怔。许久,才放下茶杯,轻叹一声。指月复在杯沿滑过,又叹一口气才黯然开口:
“庄主为云瑶,有一师兄叫风祈,一个师妹灵珊。三人皆为老庄主的得意门生。”
风祈、云瑶、风凝瑶。樱林萱漪冷哼,有意思。
“我自幼与此三人相识,也时常入庄与他们玩乐。云瑶温柔贤淑,端庄而极具修养。灵珊天真活泼。我们相处得十分融洽。
这人喜欢云瑶是不用争辩了。“风祈呢?”
“风祈?呵呵……”语气甚是……与其说幻影是不屑说他,不如说幻影实在傲慢:“那人自是风流倜傥,俊眼才子!只可惜,他爱错了人!”
爱错了人?难道风祈爱上了云瑶,幻影拆散了二人?樱林萱漪仍是在心中自语:不,不可能这么简单!
“如果他满心欢喜地接受了云瑶,便也罢了。只要是云瑶选上的人,我无话可说。”
风祈喜欢……灵珊?!
“可他偏偏爱上了灵珊那个傻丫头!可更没想到,云瑶爱风祈入骨,宁为成全风祈而夜夜舌忝伤。我无力让云瑶重新振作,犯下了错事……却成了千古遗恨。”
一失足成千古恨?该不是他把云瑶那个什么了吧。
“那日醉酒,隐约觉得云瑶在自己身边,便要了那个女子。之后一月,才得知……灵珊有孕。”
看来恩怨这才开始。
“往后几月我都无胆入庄。直到八月后听闻灵珊早产一名女婴,但女婴却不幸早夭。风祈云瑶为冲喜结尾夫妇。”此时幻影的声音已是沙哑,仿佛回到当时:“又过两月,云瑶称要去山间闭关一年,而云瑶走后的第二夜,灵珊杀了风祈。”
“什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樱林萱漪稍一微笑示意幻影继续说。
“灵珊当然是暗杀。但她的手法我与云瑶自是了然,可一年后云瑶回来便早已无迹可寻了。而我却很清楚……”深吸一口气,幻影才勉强压住情绪:“灵珊是为我而杀风祈的。”
许久,幻影不再出声。
“所以,近日二人吵架。云瑶得知风祈为灵珊所杀,而灵珊一人抵住所有不说出原因从而遭得杀身之祸。至于你,因自觉欠灵珊太多便出手相救,却不忍与云瑶对着干便只得求云瑶。之后又拿风凝瑶为人质相邀,总而言之……你爱云瑶,云瑶爱风祈,风祈爱灵珊,而灵珊爱你。可有错?”
屋中一片死寂,只余幻影无力摇头。
爱,本便是自私的。很多人为爱能放弃一切。哪怕结局为死无葬身之地也再所不惜。
因为爱地太用力,以至旁人的感情也都成了过眼云烟。到最后,又是谁对谁错呢?爱,又根本不是以对错来衡量的,就好像……彼岸花。
只见朵朵火焰般的花,却无一片叶;明知有反天规,却毅然趁机逃离;只为见上最后一面,最终永被分开。
樱林萱漪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风凝瑶的身世。”
风凝瑶,风凝注瑶,凝注瑶的心、瑶的所有。稍知晓其中原委的人大致能猜出三人之间的关系,但又总觉不对。为什么云瑶要五年后才带风凝瑶入山庄,又为何称其为……无父无母?着实矛盾。
“传言、为云瑶与风祈之女。”幻影满脸痛苦。
他完全相信了。
思绪片刻,樱林萱漪终做出了决定:“我要见云瑶。”
“她不是容易见的。”幻影为难道。
这一庄之主,连庄中弟子也不多见。之前她一心在炼室教导风凝瑶,剩余除了休息时间都将自己关在院中管理庄中事物,平日极少露面。
“见不见得到是我的事,你只需送我入庄。”
“你想到了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樱林萱漪稍作深思:“来个釜底抽薪,逼云瑶说出事实。”
“我是让你救灵珊!”幻影见樱林萱漪将心思都放在了风凝瑶身上,心中很是恼火。
“没发现这件事与风凝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么?想要解去你们之间的恩怨,恐怕风凝瑶便是那把钥匙。”
幻影顺着十八年前开始的一条线重新回想了一遍。果然,中间唯一生出枝节的就是风凝瑶。也许,她真是个关键!
想到这儿,幻影不由得深望樱林萱漪。此女小小年纪,心中却甚似明镜、思维敏捷紧密,若是能得此女相助,今后他在江湖中的地位必会一路上升,而对于那些仇家恐怕也无需费心了。
“好!”幻影似做了重大决定:“当下就送你入庄。”
进入山庄,樱林萱漪因心中疑惑无心留意庄中“桃花源”般的景色。庄中人员众多却无人问起樱林萱漪。偌大一个庄子又不认识云瑶,她该如何找到她?
东游西逛间,樱林萱漪猛觉身边本是弟子、下人来回穿梭的场景变成了一幅安安静静的画面,这类似花园的地方放眼望去愣是没见着第二人。
呼呼~~樱林萱漪玩心大起:莫不是到了什么禁地?嘿嘿,寻宝咯!
正当兴奋乱闯之时,一个圆润而温柔的声音传来:“不知此处为禁之地么?”
质问的成份如此之多,却硬生生被说得柔情似水,一时间还真让人没法接受。而樱林萱漪则理所当然、快言快语道:“我又不是次庄的人!”
规矩多的地方樱林萱漪才不会呆。至于皇宫……只能说仗着独孤仡、独孤殇与她本身的一身武艺,樱林萱漪直接无视了那些传统繁冗的规矩。
这时,樱林萱漪才抬头打探站在屋檐下的女子。一身浅青色长裙,长发上并无太多装饰,将近四十的年龄,面容却风韵犹存。又望向屋上牌匾——祈云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