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独孤剀不疾不徐。不卑不亢,饶是一付谈判高手的申请:“他刚准备同你进屋时,我在你身后拦下了他,示意走窗,所以比我们快。”
这也不就是变向串通么……解释等于掩饰!
樱林萱漪口中却道:“那把匕首是对付谁的?”
独孤剀听了也不迟疑,轻笑着爽快地解释了一番。
原来在得到樱林萱漪的官方刺杀通告不久,他回到王府就收到了小道消息——今夜有刺客。于是独孤剀做了两手准备。
独孤剀料定樱林萱漪不会傻乎乎地模黑进府,所以无所顾忌地在来那两的转角处都设下了真的陷阱:西边的致命、东边的不致命,以供樱林萱漪玩乐;而另一方面,也为将刺客引入陷阱。如此一举两得。
“那你怎么肯定我不会跨过陷阱继续往西走?或者直接勾掉乌丝?”
“因为你虽贪玩却是辨得清事情的严重程度,应看得出这不是弄着玩的陷阱。再加上你本无害人之心,不如某些心机过深的人看到了东边明显的陷阱后,认为是出空城计就转向西边。”
“那如果我过了陷阱,往西院人多处走呢?”
“你不会。人有什么好玩的,你定会往不寻常一边走,所以我故意将寝室周围弄得萧索一些。”独孤剀又笑道:“而且你与我说好要来暗杀,那一般人总是找个人少的地方的某个角落里藏起来。但那此刻却不知你我之间的事,更不知我早已知晓他们的行动,所以会往人多处寻找目标。如此一来在人多处,一觉有陌生人脸就可立刻将之制服。”
言语间,西院已杂乱了起来。
一名侍卫进屋禀报:“王爷,共三名刺客。一名身重剧毒,一名在东边走廊上的陷阱里,另一名在西边的林间被抓。”
“嗯,将他们压下去审问,然后将东院恢复原样。”独孤剀稍顿:“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是。”侍卫来去无踪。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来你这儿?”此时的樱林萱漪已对独孤剀产生了畏惧。
“因为你和殇交过手,他那儿就没多大乐子找了。”一语命中。
樱林萱漪浑身冒着冷汗,风一吹不由颤了几下,心骂鬼目不长记性又没关窗,有下意识往鬼目身边挨了点。她自认她本人侦探小说看得多了,侦察与反侦察都不弱,如今眼前这平时随和幽默之人,心中却如此计谋繁多,而且比心理学家还懂心理!樱林萱漪完全被他带着走、耍着玩了。这种人斗不过、还难躲!
现在樱林萱漪唯一的想法就是:早知道就不惹上这人了!
“咳,我累了,要回去了。”
“是嘛,饿了么?”独孤剀才不相信樱林萱漪玩累了,挺多算她肚子饿了。
“还好。对了,你吃饭了没?”他在忙活害人,应该没时间吃饭吧。
“没。”独孤剀也不客气。
“那我们陪你吃了再走吧。”他好像一直一个人,就算他今日配合的回礼吧。
“好。”于是主屋中菜饭之香飘满整府。
结果樱林萱漪和鬼目回到皇宫中的客院时,已过了子夜。
“昨夜我可等得好辛苦啊。”一早,独孤殇就无业游民般地在樱林萱漪那儿蹭饭吃。
“我再也不玩这种游戏了!”樱林萱漪落掌击桌。
“怎么了?”见昨天还很兴奋地樱林萱漪今日又这么亢奋地喊不干了,独孤殇的思维实在没那么敏捷,甚是不解,不由惊问。
“太伤自尊了。”樱林萱漪略带哭腔地说了句之后,就只顾自己埋头喝粥了。
闻言,独孤殇为怕樱林萱漪发飙,捂着嘴在一边偷笑。他知道定是独孤剀设得计将她耍了,这小孩子只能耍人不能被人耍,自然觉得无趣从而不干了。
“要笑出去笑!”樱林萱漪扯开独孤殇捂嘴的手,硬塞了一块酥饼进去。
非礼勿视。独孤殇对面的鬼目余光无意瞥见了独孤殇因饼而口腔扩大,又被饼噎得面红耳赤、不停咳嗽却无奈饼卡得太里,独孤殇咽不进吐不出,当真是活受罪啊。鉴此,鬼目识相地不出一声将头藏至碗内,大口喝起粥来。
“皇兄,今日可苦了你了。”独孤剀同独孤仡从院中走进屋内,一眼便见独孤殇被整的惨样。
“萱漪,稍有些过分了。”独孤仡为独孤殇轻拍后背。
“对不起。”终于意识到自己下手狠了些的樱林萱漪陪笑着递去了一杯茶。
半盏茶功夫,独孤殇终于正常了。樱林萱漪命烟儿、贝儿收拾了桌子,去守门和院子,又让鬼目出门巡逻,四人各捧了一杯茶,围坐在了桌边。
“狝预计下周便会回来,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独孤仡直视着樱林萱漪。
“嗯,前天就知道了。”樱林萱漪淡定道。
“后半句就不用说了。”独孤殇又差点被他自己的口水噎死(真容易死)。
“我后悔把鬼目让给你了。”独孤仡颇受打击,那些探子得好好训练训练一番才行。
樱林萱漪“嘻嘻”笑着,心中想着还可以再帮鬼目添个针孔摄像机。
“我从仡那儿听了‘平等’这一说法,”独孤剀开始进入了正题:“我想既然不可能一促即成,那能不能慢慢地、潜移默化地将这一思想植入百姓心中?”
樱林萱漪深吸口气,惊喜地看着独孤剀:“天呐!剀,能有这种想法,你一定能成为伟人。”
“也就是说你确实有计划?”独孤殇也认真了起来。
“是。”樱林萱漪抿了口茶:“我们不能直接对百姓提出这些,也很难。他们已经根深蒂固地有了服从于权贵,那么我们就从上至下地改革。首先将凭关系而掌权的人的权利削去一部分,所有官员重新按劳分配,在平时严厉打击权贵凭权势欺压事件。”
停顿片刻,樱林萱漪见三人皆是眉头紧锁的样子,又道:“先就这些,这些做起来并不简单。一个衡权不稳就会惹来反抗,甚至造反。你们需一步步来,将权一点点收回,这是需要时间与智慧的。”
三人不知所以地嗯了声,不久便各有所思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