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李逵的案子涉及多方面的违法犯罪,其中又牵涉到几个重要的人物和案件,中央亲自签署的文件,底下的一干人等也不敢松懈。
可能怕走漏了风声,让犯案的人趁机逃跑,上级亲自下了命令,不许探监,连保释也要等到四十八小时之后。换而言之,今天被抓过来的所有人,都必须监禁48小时。
陆沉雁驱车赶过来,却被拦在了门口,打电话给哥哥,他的电话却关了机。
关键时候,只有木易,查到了下午安阳接收到的快递。
b市城西的军区大院背靠西山,区内各种珍惜花木应有尽有,一年四季树木郁郁葱葱,娇女敕的花儿争先开放。排排的红墙琉璃瓦望不到边,一座一座的院子错落有致,院子前面那一片引了西山上的天然泉水一年四季水源不断的西凉湖倒是格外的显眼。尤其是月朗星稀的夜晚,粼粼的波光倒映着银色的月光,远远望去竟然折射成好看的泛着白光的波纹,绚丽极了。从各家的院子往后,沿着西山上人工开辟的山路往上,直到半山腰,便有一片一片的温泉水,冒着腾腾的白气,宛如人间仙境。
有进去采访过的记者曾说,西山别墅,依山傍水,风景如画。朝有日出晚有霞,夜半泡着温泉看星星。再悠闲惬意赛过神仙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了。
夜幕下的西山,血红色的夕阳隐退过后,是一片蓝得浩瀚静谧的夜空,繁星点缀在幽蓝幽蓝的空中,像颗颗晶亮的眼睛,仔细看上去,它似乎正在对着你一眨一眨的,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一辆低调的路虎划破夜空同时也打破了西山脚下的平静,在巍峨的大铁门前停下。
原本站得笔挺如松,一身军装,正义凛然的士兵从站岗的地方踏步过来,透过半开的玻璃看清了来人的面容之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陆上校好。”
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陆沉雁眉眼一弯,竖起两指,指背贴向额头,回了个礼。
“陆上校慢走。”
车子重新启动,继续往前开的时候,刚才那名士兵浑厚有力的声音再度漫入了陆沉雁的耳际。
当车子逐渐隐没于通往别墅必经的那段路程之后,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袁鸣,人家早就不是上校了,你也该换个称呼了吧?”先前那个迎陆沉雁进门的士兵旁边,有另一个士兵瞥着眼睛说话。
“那又怎样?陆上校的功绩又没有因为他的军职月兑离而减少。不过,是金子,哪里也能发光,人家现在在商界,也是有头有脸的。”袁鸣头都没回,神色里隐隐有些不悦他言语里的戏谑和不敬。眼睛仍旧注视着看菜陆沉雁的车子消失的方向,满是崇拜和敬仰。
“切,这样的人也是金子?破铜烂铁还差不多。枉他已经官至陆军上校,却视军人天职于粪土。”那个士兵继续鄙视。
“陈桥!军人行事务必光明磊落,你这样,又将军人的正义和正直置于何处?”袁鸣话锋一扬,脸色一沉,冲着诋毁陆沉雁的陈桥就是一句厉声的呵斥。
“你,神经病!”陈桥抬头扫视了一眼早已经恢复了静谧的军区大院儿门口,啐骂了袁鸣一句,继续回到他的岗位上。
袁鸣回眸瞟了他一眼,身姿比刚才更加挺拔,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却因为陈桥先前的话,染上了稍许的悲伤,还有浓浓的惋惜。
那么伟大的军人呢,最年轻的上校呢……
训练场上,那样震慑人心的低沉有力的声音,军事演习上,那样矫健的身姿,体能,格斗,射击,互搏术,枪械拆组重装等,年年都是第一的陆上校……
竟然说离开就离开了,毫不留恋。
于此同时,车里的陆沉雁,却也因为袁鸣喊的一声陆上校,耿耿于怀。陆上校。
呵。陆沉雁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悲。轻呵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镜子里早已经月兑下一身正气恢宏的军装,换过了一套又一套量身定做后各式纯手工西装的自己,有嘲讽噙在嘴角,不言而喻。
……
陆家门外的警卫员隔了老远看见步行过来的陆沉雁便已经将大门打开,并在陆沉雁过身的时候,都相继行了军礼。
陆沉雁如往常一般,站得笔直,回了军礼,将月兑下来的西装扔在玄关口的黄花梨柜子上。
“嫂子。”赵晓晚正在客厅看电视,陆沉雁喊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雁子,回来了。”
赵晓晚扭头,笑也着打了个招呼。
“嗯。”陆沉雁低低应了一声,不再说话,继续往楼上走去。
“哎,雁子,爸爸正跟桑伯伯和张伯伯谈事情。”赵晓晚虽不知道雁子要干嘛,但他回来一般都是找爸爸的,自然得提醒下他。
而这个桑伯伯,显然是桑晓的父亲军区参谋长桑国安,而张伯伯,则是张怀瑾的父亲军区政委张楚林。
陆沉雁就是回来找他们的。
桑国安,张楚林,包括陆沉雁的爸爸陆泽汀似乎对陆沉雁的出现都不意外,反而,脸上都带着捉模不透的笑。
陆沉雁连门也没关,直接将走了进来,桑国安看着他,率先起身,给他搬了条凳子。陆沉雁没有坐,也不再靠近,仍旧站着,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话题扔到了桌面上,“爸,桑伯伯,张伯伯,你们直接说,希望我怎么做,你们才可以不动她。”
他的声音很平很淡,听不出喜怒,脸色也很平静,看不出任何端倪。
“畜牲,为了个女人,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陆泽汀显然没想过他会这么直截了当,挡着他们的面,也这么放肆。啪地站起来,看着陆沉雁,眼睛里头都是火气。
“那么,我这个儿子,您还要卖到什么时候?”
活了三十一年,第一次,他用这么平静得没有温度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活了三十一年,他第一次,对自己父亲完全绝望。
“你还记得你是我儿子?”陆泽汀也气得不行,声音都在抖,随手抓了桌上的砚台就朝陆沉雁扔过去。陆沉雁也不躲,砚台直直被摔到他胸口,以前的枪伤还没有完全好,被砸中的地方隐隐作疼,他却不卑不亢,只咬牙忍着。
“泽汀!”张楚林赶紧拦他。
桑国安却没动,只看着陆沉雁,淡淡开口,“沉雁,你曾经是部队最优秀的侦察兵,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安康死了,安康留给安阳的,不过是一些很久之前的照片,跟案子完全没有关系。我们只能把矛头锁定在安之身上。他四年前便已经消失,如果不利用安阳,没人能找到他。”
说到底,还是为了他们的利益,还找个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陆沉雁冷笑了下,幽黑的眼睛盯着他,“桑伯伯,安阳被我妈逼走的时候,根本没来得及跟爷爷联系,这四年多,她都没回来过,怎么知道爷爷在哪里?你们要已什么样的罪名来逮捕她,好让爷爷自己回来?”说罢,他默了片刻,继续说道,“走.私?行.贿?”
“沉雁,这是军事机密。”桑国安仍旧面不改色,盯着他的眼睛,一寸一寸地看进心里。
军事机密……哼,如今,拿这四个字来搪塞,这,是深深的亵渎吧。
“桑伯伯,我不知道什么军事机密。你们撕毁承诺在先,我便也可以出尔反尔。安阳,你们可以动,案子我便可以不管,婚,我也可以不结,你们可以抓,我便可以救。我不是没有被全球通缉过,也不是没有被雇佣军追捕过,恐怖分子也枪杀过,我不信,我的第九军团,躲不过你们的追击。”
撕破脸?可以,大不了被通缉,何惧?反正,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
“沉雁,一个女人而已,你有必要这样?”
陆沉雁转身就要走,却被桑国安拉住。
“一个女人而已,你们有必要赶尽杀绝?”
一个,是b军区名副其实的大佬,是铁血将军,雄霸一方。
一个,是出生入死,水利来火力去的最优秀特种兵。
桑国安的眼神带着洞穿事实和洞察人心的魔力,陆沉雁的眼神,则是不惧生死的无畏和倔强。
房间里的暖气呼呼的刮过来,却在两人冰冷的视线下被冻结,
终于,桑国安妥协了。
“好,我们不动他,但有条件。”
……
“m”案不可以没有第九军团的支持,而陆沉雁,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陆家,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抛弃,从此四下逃亡。
桑国安他也有他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