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为了避开使者的追杀,聂愔并没有走平日走熟了的路,她拉着音儿专走一些荒草丛生的野道。纵然不常走夜路,她也知道夜里正是猛禽蚊虫肆虐的时候,她不敢御剑,只好步行,可怜音儿神色恍惚,聂愔没法只好背着她行走,在音儿身上布了数层结界,纵然知道这结界挡不住西王母的进攻,不过是聂愔买的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你不是在家好好的么,出了什么事儿?”
见路上还算平静,聂愔忍不住开了口,她对这事情的始末很是好奇。
只是音儿并不十分的了解聂愔的顾虑,只是一味喊疼,聂愔又是心疼,又可怜她年纪小小的遭此变故,于是便加紧赶路。
整个基地不久前才经历过两场丧尸潮,周围的民居大都荒废,只有东边的灵石矿上有些防御的阵法,暂时可以落脚,聂愔简单的思考了一下,她预备到前一段废弃的灵石矿上再休息。
入夜的密林满布杀机,聂愔小心翼翼的避开九婴所说的毒虫猛兽聚集的险地,倒也没有遇到什么比较险峻的情况。
却说这使者眼见聂愔被逼出基地,便领着丁琪拿着西王母特赐的宝物寻了聂愔可能的落脚之地设下埋伏。
“不过是一个没到金丹的小修士,使者为何要费这样大的力气?”丁琪心里对聂愔也是恨极,自然希望这使者将聂愔尽早杀了,她好接手,见使者只顾设埋伏,不由的问道。
“你确实肯定她会来这里落脚?”使者没有直接回答丁琪的问话,反而问一些在她看来无关紧要的事情。
尽管心里对使者不尊重自己有很大的怨言,但丁琪还是忍了气,回答说:“这里是城外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那个聂愔心里还盼望着其他的人能接应她,自然不会不来。”
“你对她倒是了解的透彻。”这使者听了丁琪的话,放了一半的心。
丁琪抽动嘴角冷笑一声,说:“如果不是惦记着有人来送她,她不会走的这么干脆,还有她新近招收的一些弟子,她应该会带他们走。其实聂愔这人最是没用,妄想要讨好所有的人,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完美存在呢!”所以最后的胜利者只能是我,也只会是我。不过后面的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她手里端着一个阵盘,阵盘红光微闪,丁琪心下暗喜,对着使者笑道:“来了!”
听了这话,使者盘膝而坐,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青色的羽毛,嘴中阵阵有词,这羽毛光华大振,闪烁着妖异的色泽,这便是使者布下的后手。
这羽毛是西王母褪下来的羽毛,青鸟一族天赋便是幻术,这羽毛便是青鸟施展幻术的神器,这次使者带了这根羽毛的目的便是擒住聂愔之后施展幻术将朱奈骗到手。可惜计划出了一点小小的失误,于芳咬舌自尽,失去了控制音儿的利器,这使者不得不咬牙动用了这根羽毛。
在羽毛的作用下,远在一里之外的音儿在聂愔的背上申吟一声,双目赤红,脸色赤白,似乎忍受着极大的苦楚,摆动的幅度极大,聂愔不得不停下脚步。
“怎么了?”聂愔将音儿放在地上,终于还是不放心,粗粗的设了结界,拿着一只手电筒射向王音,眼前的王音却让她吓了一跳。
冰冷的皮肤血色褪尽,眼睛往外膨胀,似一条金鱼一般,眼窝的血管明显的曝露出来,似蛛网一般布满她整张脸,显得恐怖异常。
聂愔见状也不再多问,右手按住王音的手,以神识入她体内,聂愔直接凝神进入王音的识海,只见王音神识中的一个金色的圆球被一些密密麻麻的经络缠住,显得十分的怪异。
,仔细的观察过后,聂愔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筋络,而是实实在在的虫子,吸附在王音金丹之上,王音的灵力不断被虫子吸走,而这些虫子随着灵力的增加而一点点长大。她试着用木系的治愈术往金丹上缠绕而去,然而收效甚微,聂愔没有办法,只好不停的向王音注入灵力,不过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不过聂愔显然是把这虫子想简单了,这王音是瑶仙宗早已布下的棋子,这虫又怎么会因为灵气而满意。
当聂愔灵气几近耗尽的时候,异变突生,盘膝坐在地上的王音指甲飞涨,半寸的指甲直接没入聂愔手臂之中,鲜血顺着指甲吸收到王音体内,王音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神采。
聂愔感受着体内的灵气飞速流逝,心中骇然,饶是她也觉后悔,今天明明见到过王音嗜血的样子,但自己就是不长记性,不知道她和王音只见有些什么牵扯,她总觉得自己没法对王音狠下心来。
“自己真是白痴一个,”聂愔在心下懊悔,手里的动作却不停止,她抽取神念御使灵光将王音的指甲齐根斩断,那指甲似虫子一样在地上动了片刻,化为几条虫尸。
然而这并不算完,感觉到了伤口处的麻痒,聂愔忍着痛将被感染的伤口削去,取了些药敷在伤口上。
却说王音恢复过来神识,见了聂愔的境况眼中涌出大朵大朵的泪花,她也不能控制自己,从她前天清醒过来之后,她便发现了自己做下的恶事,她知道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坏孩子。
“姐姐,我走了!”王音没有再多看一眼,她知道自己体内被瑶仙宗的人种下了一种蛊毒,她不会在留在聂愔身边给她添麻烦,所以远离聂愔是她唯一能为聂愔做的事情了。反正她现在已经是一只丧尸,没有比这个更坏的情况了。
聂愔张了张嘴,想要开口留住王音,不过想到自己此时的情况,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看了一眼王音,取出一枚朱奈递给王音,看着她吃下去后由她走远。
“好好生活下去!”这是聂愔对王音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