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烛 第十七章 劫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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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思冰燕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了。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看起来像是早晨。袁海霞陪护在她身边,她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但表情很悲伤,很凝重。思冰燕不忍心吵醒她,于是静静地待在床上。想到那天的事,她都觉得自己还活着是一个奇迹,出于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担心,她试着动动自己的身体,发现腿剧烈疼痛。她紧张起来,“该不会是腿残了吧,天呐,我以后还能走路吗,虽说是活下来了,可如果连走路都困难我还怎么去见丁宇,怎么查出真凶,不行,它不能残掉啊……”她仰起头,拧着眉,轻轻掀开被子,发现左腿打了石膏,正用绷带包着,她瞬间绝望了,“命运为什么总是折磨我,为什么总要跟我开玩笑,为什么不能让我有一丝的畅快。原本我想死,却没有死成,现在我好不容易想清楚了,要好好活着,可是却偏偏残废了。丁宇还在牢里等着我查出凶手,我却瘫在这里,难道一辈子都只能如此了,难道我的生命注定就一片狼藉吗?丁宇,你在为我受苦,我却无能为力,以后更是帮不到你了,我怎么对得起你……”想着想着,她流下泪水。

听到思冰燕的抽泣声,袁海霞醒了过来。看见思冰燕这副模样,她跑到思冰燕床边,又喜又急地说到:“冰燕,你可算醒了,你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思冰燕赶紧擦掉泪水。

“你怎么那么傻呢,你知不知道那样会有生命危险的。”袁海霞的眼睛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呐”。

“没事,这不已经醒过来了吗,别担心了。”思冰燕边为袁海霞拭着泪水,边忍住她内心汹涌澎湃的悲痛。如果腿真的就这么坏了,思冰燕的心像刀扎一样疼,但为了让袁海霞不至于有太深的负罪感,她强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强颜欢笑。

“冰燕,对不起,说来照顾你,却给你带来更大的麻烦,我真是……”袁海霞很汗颜地低下头,心中一股巨浪翻涌着。

“海霞,你别那么说,要不是你在我身边,我在冰天雪地里受了伤,冻也冻死了。”思冰燕双手握住袁海霞的手,尽力安慰她。她想:“事情已经这样,即使在悲伤也只能把悲伤埋在心里,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哭泣,埋怨与愤恨都无济于事,与其让袁海霞懊悔一辈子,不如让她释怀,这样也少一个人痛苦,再怎么说,她也没错,要怪只能怪那个疯子司机,然而他是谁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车子又没挂车牌。”挣扎过、悲伤过、绝望过,现在这样的事虽然思冰燕还是会伤心,但她早已学会隐藏,把悲伤暗暗藏在心中。

袁海霞听了思冰燕那么说,但还是觉得自己有错,所以反驳道:“什么呀,如果没有我,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怎样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就算你不怪我了,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她越说越悲伤,眼看泪水就要决堤了,思冰燕赶紧打断她的话。

“别自责了啊,即使时间倒退,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也会选择救你啊。一条腿换一条命,值了。”在她心里,自父母去世以来,除了女乃女乃、丁宇,袁海霞是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有恩于她的人,她都会牢牢记住,真心对待,用全力保护,就算为那个人放弃生命她都愿意。

“可你的腿……”袁海霞的目光移到思冰燕的左腿上,她的眼神里充满哀伤。

思冰燕害怕提起腿的事情,所以一直逃避这个问题,但袁海霞还是提了出来。思冰燕心想:“有些事就是这样,你越是想逃避,它却紧紧追着你,缠着你,事已至此,我应该坚强,勇敢地接受现实。腿残了,我也得好好活着呀,就算挣扎着,我也要和命运抗争到底!”自劝了一番,她释怀了很多,笑了笑,对着袁海霞说:“没事,海霞,虽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但我还是会勇敢的活下去的,别自责,我很乐观的,我就是沙漠里的一棵仙人掌,无论到哪也能扎根,顽强的活下去的,相信我。”

“嗯,我当然相信你”,袁海霞眼泪汪汪地看着思冰燕,“医生说你的左腿骨折了,要休息三五个月才可以恢复,都是因为我,要是我不走在马路中间,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是说……我还能走路?”思冰燕只听到袁海霞说还可以恢复,眼泪一下子掉落下来。她以为自己这辈子注定不能再行走了,原本心情已经陷入绝望的深渊,突然听到自己可以康复,感觉自己冰凉的心又有了温度。

“恩,医生说你属于粉碎性骨折,但目前的医疗水平和治疗方法完全康复不是没可能的,而且在断骨没有生长相连前,要多休息少活动,还有不可以吃止痛药的,这段时间不能吃辛辣食物,最好也不要吃生冷的东西。”袁海霞嘱咐着思冰燕,像一个医生在叮嘱一个不听话的病人。

“哦,知道了”思冰燕知道自己还能康复,别提有多高兴了,心里想“只要我还能走路,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她觉得自己像又一次新生一样,浑身充满了力量。

看着思冰燕如此兴奋,袁海霞突然低下头:“肇事司机逃逸了,都怪我,竟然没抓住他”。

“怎么能怪你呢,他开车那么快,你怎么能追得上呢,你看,我现在不都没事了吗。”思冰燕怕袁海霞太过自责,伸出双手摆弄着,炫耀着自己没事了。

谈话中,思冰燕得知,当天事故发生不久,刚好有村民开车经过,看到思冰燕被撞,径直带她去了医院,要不是抢救及时,她的腿肯定残废了。

听了之后,她十分感激送她到医院的那位大哥,可惜这位大哥送她到医院后就离开了,茫茫人海她怎么可能再找到那位大哥,所以只得把感激留在心中。

这次受伤,思冰燕暂时回不了北京了,所以她决定劝袁海霞先回去。一开始,袁海霞怎么也不同意离开,但她得工作,得挣钱,虽说陪思冰燕三五个月也是应该的,毕竟思冰燕是为了救她才成了这样,然而郑邵华家里几番催促,而且思冰燕也劝她回去,所以经过斟酌,她还是决定先回去,过段时间再来看思冰燕。

思冰燕并没有因为袁海霞的离开而感到一丝不高兴,反而非常理解她、支持她。袁海霞收拾东西离开了,突然一个人待着,她却有点失落。经历了那么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哭的话,至少经历了这么大的磨难自己还活着,笑的话,女乃女乃去世了、丁宇在坐牢、自己却受伤了,内心的纠结让她很难受,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心想:“春天,春天什么时候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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