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嘟嘟药丸在雪儿白皙的掌心中稳稳的躺着,于氏嘴角渗出的深红色血液,越来越多,情势不妙,不可再等,雪儿唤来妍鱼,将药丸喂下。
屋内,静无一声,大家的眼睛都紧紧盯着躺在床上的于氏,屋外,深黑色的夜空,一轮皎洁的明月圆圆的挂在空中,似是等待着于氏的苏醒。
“水,我要水。”声音异常苍老,雪儿以为是房梁上传来的,可低头一看,于氏嘴角的鲜血已经没有了踪影,原来苍白的嘴唇有了血色,只不过,只不过雪白的发丝布满了于氏的整个头部,就连眉毛、眼睫毛亦是成为了白色,雪儿顾不得责问站在门边上的男子,速速让妍鱼取过水来,慢慢的扶起于氏,将水碗放在她的嘴边,润了润于氏的嘴唇,好让她先适应水的感觉。
一碗清水入了于氏的肚内,白色双眼忽的睁了开来,怒目圆睁,似是看见了恐怖的东西,浑身颤抖在一起,嘴里还呼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这怎么回事?为何于氏会变成现在的样子?”雪儿愤怒地跳到那位男子的眼前,眼睛直视,如若手中有把锋利的匕首,便早就刺入他的胸膛,以解心中之怒气。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三秒丸,乃是祖上的遗留之物,时日一长,会不会变质了?”面对如此狰狞的女子,男子有些害怕,说话也是有了结巴。
“那好,暂且相信你一次,如若我女乃娘有什么闪失,定不饶你!”雪儿稍稍恢复了理智,不再逼问那男子,想是就算杀了他,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反而尸体不好处理,引了天府的麻烦来。
“雪儿,雪儿,到娘身边来,娘有话给你说。”此时的于氏忽的恢复了平静,声音苍老中带着些许的慈悲,让人不禁感怀,听到此话的雪儿,浑身战栗了一下,心想,不会是诈尸了吧。忙去看个究竟。
“女乃娘,我是雪儿,您有什么话,尽管说。”雪儿一把握住于氏冰凉的双手,心里亦是起了冰山。
“雪儿,我是你娘,怎可叫我女乃娘?”“什么?娘?”不知为何,原主的记忆,此时忽的布满了雪儿的整个左右脑,弄得自己不知所措。
“嗯,雪儿,我是借着你女乃娘的躯体和你说话,我真的是你的娘,我是耶律那拉氏梅夫人,你脖子上的紫龙玉坠还是娘当年给你亲自带上的,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于氏苍白的右手轻轻抚模着雪儿玉颈上的紫龙玉坠,万种往事涌上心头,都不知心中的滋味是如何了。
“娘,你真是我的娘亲,娘亲,我的娘亲,那你为何弃我而去,这么小就把我送入这冰冷的天府,做了人家的童养媳,整日还受那群没有人性的东西折磨,表面上他们尊我是未来的主母,可是实际上,他们是怎么待我的,寄人篱下,低眉顺眼,也就罢了,殊不知还在饭菜里下毒,想慢慢的杀死我于无形间。”两行热泪顺着雪儿的粉红色脸颊上流下,痛苦之状无法言说。
“雪儿,娘,知道,娘知道雪儿的疼痛,娘也知道,让你背负兴旺耶律那拉氏--梅家的重担,对你实在是一种痛苦,可是如若不那样,耶律那拉氏-梅家就永远都不会存在了,到那时,全家的灵魂都不知道归于何处。”雪儿的双手被床上的娘亲紧紧攥着,生怕一不小心失去宝贝的女儿。
“娘,娘您别说了,女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女儿定不会辜负耶律那拉氏-梅家的嘱托。”坚毅的眼神给了床上的娘亲莫大的安慰,雪儿仿佛在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女子,而穿越至此的二十一世纪雪儿的灵魂与原主的灵魂在瞬间融为了一体,生亦如此,死亦如此,不会再分你我。
站在门边的男子,此时亦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等着眼前的妙龄女子对自己发话了。
“你,过来。”雪儿安顿好自己的娘亲或者是于氏的躯体,手一挥,让门口的男子来到自己的面前,悲痛虽然还在,但更多的是坚毅。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耶律那拉氏哪个家族的?”雪儿直视那名男子。
“在下是耶律那拉氏闵家,掌管耶律那拉氏各个商行,小名白绫。”白绫一一回答雪儿的疑问,从怀中掏出三尺白绫,交予雪儿的手中,白绫在烛光的照耀下,分外雪白,让人想起房梁上悬挂的死人,不寒而栗,“这白绫是闵家的象征,凡是世间的恩怨情仇均在这白绫之中,皇家每年从我家里采购的白绫足有万条,可想而知,每年死于此的不知多少冤魂。”
雪儿凝神望着手里的白绫,想自己的双亲家族可不是死于此,万丈白绫,万条冤魂,此仇若不报,更待何时?
夜色越来越深,几只乌鸦的叫声,更添几分凄惨,正所谓“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最难将息。”世间悲惨莫过于此了。
“雪儿,娘亲告诉你,过几日正是你的生辰,到那时,皇家会来天府,那个仇人也会来,你,你要抓住机会,接近这个他,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