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梅雪儿?”文妃,满身珠宝,大红大紫的袍子加在弱小的身上,看年纪不过也就是十九岁,然而话语中确是大人的口气,想来,这皇宫真是锻炼人,如此幼儿,竟然满嘴雌黄。
“雪儿拜见文妃。”我轻轻施礼,幅度不大,文妃似乎感觉到,脸色很是难看,但是也没言语什么,方看得出文妃并不是表面上嚣张跋扈那么简单。
“妍鱼,还不快去拿来皇后御赐的金骏眉来,用上好的泉水冲泡,茶具用皇上前几日与我一起品茶的景德镇凤头壶,让文妃尝尝鲜。”我甩一下粉红色小手绢,招呼妍鱼过来,特意大声吩咐。
不经意,我斜眼望了一眼坐在木登上的文妃,只觉得她的脸色阴晴不定,想是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现有皇上和皇后护着,不几日又要册封为硕鑫公主,想来找我的麻烦,呵呵,还女敕着点。
不一会的功夫,妍鱼捧着一壶茶进来了,茶香弥漫,不过比上次在紫鸢皇后那里的茶香似乎更浓了一些,多了一分凛冽。
“文娘娘,请用茶。”我拿起青紫色茶碗,小小的品了一口,示意给文妃,文妃觉得并无不妥,见是如此香茶,便也拿起喝下。
“怎么样?”我看向文妃,终究是十九岁,孩子的天性总还是有的,享用过好茶,语气和脸色有了一些缓和,不像刚进来的时候那么严寒了。
“茶不错,金骏眉中的极品,配上这套传了几代的茶具,喝来别有一番滋味。”文妃放下茶碗,用淡绿色的手绢拭去嘴边的水珠,娇艳的红唇不知道涂满了多少口红,估计那绿手绢上许是沾满了不少。
“那还是得益于皇后的恩赐,皇上的眷恋,方能在我殿内找到这些东西,如果文娘娘喜欢,我可以叫妍鱼给您包上一些,至于这套茶具,因皇上常常来品茶,故不能让其所爱,还请文娘娘谅解。”边说着,我让妍鱼用紫色的小盒子包了一些金骏眉,那紫色盒子还是我从天府带来的,十分精致可爱。
“哼,那还得多谢雪儿小主了。告辞。”文妃示意随身侍婢接过小盒子,气呼呼的走了。
目送文妃离去,深呼吸一口气,回头看见妍鱼望着我发呆,眼神愣愣的,似乎是在挖掘我内心深处的东西。“妍鱼,怎么了?”我走上前去,拂去额前的乱发,情意浓浓。
“小主,你长大了!”半天妍鱼吐了一句话,意味深长。“恩,你我都得长大,身在皇宫,如果不留神,失去的可是自己的生命,何况,现在有你和我娘,我更加不敢大意。”知晓妍鱼的心思,我方放下心来,只要不是怀疑自己不是原来的雪儿就好。
妍鱼将桌子上的茶渍擦拭干净,重新涮洗凤头壶,小心翼翼用金色的缎子包裹了起来,嘴角带着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我心里一惊,是啊,妍鱼比我大四岁,现在也是十五岁了,少女的青春期,许是对那皇帝上心了吧,呵呵,前几日还说家族仇人呢,现在竟然!
算了,少女的美梦,何其叨扰。
日落西山,一日终将过去,夕阳满天,彩霞照人。在古代皇宫赏日落,别有一番风味。
“小主,小主不好了。文妃,文妃的孩子胎死月复中。”妍鱼急匆匆跑进来,失了主意。
“太医怎么说?”“太医,太医说文妃误服了藏红花。”“藏红花?误服?为何?”“奴婢不知,只是知道皇上和皇后都在文妃那里守着,龙颜动怒,各个太医吓得抖成一团,据说正在彻查藏红花的来历。”
我心里忽地有些不安,许是大难临头了。
“妍鱼,切勿再出去,服侍我睡下。”我头有些痛,只想休息会,不想被外面的事,搅了自己的好梦,纵然是落胎,与我何干,我又没有给她喝藏红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雪儿小主,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睡得着啊,刚才文妃落胎前可是来我们这里喝过茶的,到时候如若文妃醒来,告知于皇上,那你我还不得去大牢里过下半生?”妍鱼见我没事人的样子,自己的心里倒是急了起来,我心知,她急得可不是下半生在牢里度过,而是急得自己以后见不到皇上吧。
我不动声色,生怕其觉察到我的心思,让其生疑,以后定不能对我这般死心了,不如装着不知道也就罢了。
“妍鱼,我困了,很累,需要休息,文妃纵然来我处喝过茶,可是那茶里的确没有藏红花,就算有,那也是皇后赐予的,与你我何干呢,到时候皇上追查起来,还不是皇后兜着,何必紧张。”我带着点严厉的口气和妍鱼说道,生怕其再唠叨下去,我不胜其烦,会发脾气,妍鱼听到我如此胸有成竹,跳在嗓子眼里的心归了原处,红着脸,一边为我铺床,一边服侍我睡下。
“妍鱼,去代我看看我娘,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她,免得她担心。”妍鱼坐在床边,帮我把被子掖好,正准备出去,我叫住她,叮嘱了一翻,不管怎么样,躺在床上的人是我娘亲,躯体虽然是别人,但是灵魂是就可以了。
闭上双眼,虽不能立即入睡,但是让眼睛得到充分的休息,眼珠不似刚才那么酸涩,体温也稍稍有了一些稳定,刚才的那一惊一乍,险些吓破我的胆,手亦是变得凉凉的,似是死人的手。
虽说刚才当着妍鱼的面,我很镇静,实际上我的手已经冰到了极点,似乎身上的血都不流动了似的,落胎对于皇宫来说,可不是小事,那可是涉及皇室宗亲延续的,甚至于与下代王朝的兴衰有着密切的关心,我知道,纵然皇上很喜欢我,也免不了这次的祸行了,不如老老实实的睡一觉,醒来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