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熠听惟娉这时居然说起别的男人,心里生出一股闷气,又不好说,他低头吻了吻惟娉的额头,道:“圣上亲自审他,问他可知罪。”
惟娉轻推东方惟的脸,不让他的吻继续下去,道:“那他可怎么说的?”看来靳泽至少没被杀头。
东方熠抓了惟娉不老实的小手,又吻上她脸颊:“他说那时各为其主,定当尽力。如安王遇伏时有他在,他必不会让安王败,而会杀圣上,以解太子之围。”
惟娉这时的意识已经从靳泽身上跑到了东方熠身上。东方熠的手伸进她衣襟里,一丝凉气漫进衣里……也不知是东方熠的手热,还是风凉,惟娉只是轻颤着发抖,话也说得不利落:“……敢于这么回答,靳泽可真是大胆……”
东方熠深褐色的眼睛渐渐朦胧,他的吻一下一下,落到惟娉唇上,下颌上,脖子上,吻一下,说一()句:“圣上不怪他,反倒让人松了绑,说你若愿意效忠我,我必像安王那样对你。若不愿为我出力,就回乡去,有生之年不相见。”
惟娉但觉得血液在身体里轰鸣,嘴里机械地道:“噢……那他……”
东方熠道:“他现在是内卫首领。”忽然把惟娉抱离地面,拉下抹胸就深深吻了下去。
胸前忽然一阵刺痛,惟娉禁不住低声叫了起来。“别弄出印来!”
虽是秋天,衣服厚,可每天丫环们服侍她洗澡时若见了,岂不是羞人?
东方熠含含糊糊地道:“我小心些……”
好半晌,才放了惟娉。见惟娉脸上红红,熟透了的蜜桃一般,羞得不敢看他,只低了头倚在他胸前。
东方熠心思大动,紧紧搂了惟娉哑着嗓子道:“我下个月接你回府,可好?”
惟娉讶然。“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不快。难道你不想快点和我成亲?”
这话说的可有点重了。惟娉看上东方熠的眼睛,认真地道:“我哪里是不想和你成亲?只是我刚到京城几个月,还没来得及和母亲好好亲近,一来就让母亲事事为我担心受惊,我想好好孝敬她一段日子。”
国公府的规矩大,豪门一入深似海,只怕嫁进去后,出来就不自由了。那还如何孝敬姨母和姨父?
可是东方熠心里又有另一种担忧不便说出口。听说圣上近日盛宠杨良媛。这杨氏,本是安王以前的宠妾,据宛华公主说,有几分像惟娉……
东方熠抬手把惟娉落到脸前的一缕发丝拢到她耳后,说:“还是早点成亲的好,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冒出个安王来跟我抢你……娉儿,嫁了我,你也就安心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惟娉想起卫宏来,当时的太子卫宏有良王掣肘,若以后再冒出个没有人对抗的卫宏来,可如何是好?这么一想,便也觉得早点成亲的好。
名花有主,一般的人就不会惦记了。
两人又亲亲热热说了许久的话,东方熠才放了惟娉回去。
那天晚上碧欢和潘紫服侍惟娉净身时,都看到惟娉胸前点点的红痕,像雪地上盛开的点点红梅。
碧欢不禁惊道:“娘子这是被什么伤到了?伤成这样,得回禀夫人去!”
潘紫白她一眼,忍着笑道:“不必回禀夫人,养几天就好。”
碧欢疑惑地看着惟娉。惟娉只是红了脸不做声,心里只埋怨东方熠,怎么就给她留下印子了?让人羞不羞死?
第二天,庄夫人果然请了济候夫人来当媒人。两个媒人便商量着婚事的事。财物上两家都不计较,很容易达成了共识。
庄夫人也知道让惟娉分家另过有些过份,只请王妃提提,若国公府不肯,也就罢了。
王妃第二天回话,国公府果然不肯,理由是:“……虽是次子,怎么舍得他小夫妇在外凄凉。”听着倒是一片爱子爱媳的拳拳之心。
庄夫人只好不再提分府另过的事。
没出三天,王妃又来了,还带了东方熠的两位堂兄当正副函使,拿着礼函装了一舆的合欢、嘉禾、阿胶等物
庄夫人见那礼函是檀木所制,长一尺二寸,宽一寸二分,板厚二分,盖厚三分,内里宽八分,放着五彩丝线扎着的礼单子。
庄夫人打开礼单看了看,暗暗点头,叫人递上景候早写好的答婚书,又招侍了送函使一顿好茶饭,两家再上衙门登记了婚书,惟娉与东方熠便算在法律上结为夫妻了。
刚纳征完毕,王妃又过来,说是请期。
庄夫人道:“哪有这么急的道理,按规矩,怎么也得半年以后……这一口气下来,累死个人,也得让人喘口气不是?再说,我这女儿找回来刚半年多,我们母女还没亲热够……端儿刚去了西蜀国游学,没个三,五月也赶不回来。”
王妃道:“你只在家里坐等还道累,我可是天天你们俩府里跑,鞋都跑坏了几双!端世子是弟弟,又不是哥哥,年纪又小,他在不在,原也不是大事。又不是远嫁,都在京里,你想看女儿,派人去接就成……那二公子也不小了,娉娘也十七了,再留,留成老姑娘了,该办就办了吧——我看倒像是等不得了呢!也是,这么个美人,若我是男人,也必要快快迎回家去,万一慢了,被别人抢了去可怎么好!”
庄夫人不甘归不甘,也觉得早办早安心。便请人算了日子。
日子算下来,倒是十月十五那日最吉,正好和蕊盈的婚期是一天,惟娉的十七岁生日也过了。
王妃也赞同:“也好。正好一起办了。两个女儿同时出阁,又热闹,又省心——府上也不用操办第二回。”
于是就这么定下了。
从赐婚到椄亲那日,不过一个月,时间就有点紧。整个候府都忙了起来。用具器物等都是现成的,要赶制的不过是嫁衣和小摆饰等物,好在蕊盈的这些本是早就做好的,倒不用赶她的。只有惟娉的那一份,庄夫人请了京中最好的绣阁来赶,终于在十月初十这天赶完了。
庄夫人终于松了口气,跟景候道:“等依绮嫁时,定要拖个一年半载,慢慢地做起来才好。”一个月以来,庄夫人着实累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