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花临聪一脸鄙视地看着宁花仕薇,嘲讽地说:“如果你把自己与生俱来就背负的责任都抛弃而不认为是错误,那么更加印证你是一个不可救药的蠢货。”
“如果说逼着我杀人就是我与生俱来背负的责任,这样的责任被抛弃,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宁花仕薇梗着脖子倔强地说。
“没错,你当然没错,因为降生在宁花家不是由你决定了,不是吗?可是,”宁花临聪讥讽地看着宁花仕薇说,“你错在享受那么多资源——与背负的责任关联的资源,却不想背负责任,你觉得你这样做是正确的吗?是道德的吗?是理直气壮的吗?”。
“那我现在不要了,可以吗?”。
“哼,天真。”宁花临聪冷哼一声,“如果真要抛弃,那就抛弃得彻底,把之前欠下的还给我吧!”
“怎么还?”
宁花临聪眼帘低垂掩住眼睛里的精光,他和缓地说:“你以为你现在能为我做什么来偿还欠我的东西?”
宁花仕薇看着爷爷,不语。不错,她现在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你只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就行了,现在你做不了不代表以后做不了。”
“只要不让我杀人,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你以为杀人是最困难的事吗?我可要告诉你,有些事比让你杀人更让你感到痛苦。”宁花临聪挑着眉头说。
宁花仕薇头偏到一边,躲过宁花临聪的视线,她问:“现在可以把凤白和均已的消息告诉我了吧!”
“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跟我说的话,我可以判定从现在起你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既然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你凭什么要求我要无偿提供柏凤白和姜均已的消息给你?你想要在我口中得知他们的消息,不打算付出一点代价吗?”。
“我……”宁花仕薇语滞。
“不过,”宁花临聪停顿一下,接着说:“看在你身上流有一部分我的血的份上,这一次我可以无偿地把消息告诉你,下一次,你可要准备好我需要的东西才能从我口中知道他们的消息了。”
宁花仕薇紧张地看着他问:“那他们现在怎样了?”
宁花临聪看着神情紧张的宁花仕薇,他却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柏凤白被禁,姜均已被逐,两人都失去家族继承候选人资格。”
柏凤白被禁,姜均已被逐,两人都失去家族继承候选人资格!听闻这个消息,宁花仕薇震惊得目瞪口呆,过得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追问:“怎么,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是这么严重的处罚?”
“你不知道他们因为帮助你逃离鼎区做了些什么事!柏凤白和姜均已联手入侵城市运行系统,扰乱城市正常运作,造成人员伤亡,造成重大的经济损失,给各区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柏凤白身为柏家人,插手姜家事务,没立刻处死他已经是看在他爷爷和太爷爷的份上;姜均已联手外人干扰家族事物,已经犯下背叛家族的罪行,剥夺他家族候选人资格,驱逐出鼎区,这是一个正确的判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宁花仕薇痛苦地说。“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她在心中呐喊。
“这不是很正常吗?当你决定离开鼎区,他们决定成为帮凶,这个结果已经注定了。”宁花临聪淡然地说,“难道你和他们都天真地以为做错事不需要惩罚,天真地以为惩罚的程度能顺着自己的心意,估算到受到怎样的惩罚。愚蠢的天真。你应该要从这件事上吸取三个教训:一、做决定就要承担后果。二、别理所当然地认为事情发展会跟着你的想法走。三、永远不要高估自己,低估对手。”
宁花仕薇眼睛红红地,哽咽着不说话。
“宁花仕薇,你真的非常幼稚!如果不抛弃你现在心中坚持的信念,你会痛苦一生的!你会因为你的坚持,一边伤害自己,一边伤害身边的人。”宁花临聪冷漠地看着宁花仕薇,说出预言式的话,“柏凤白和姜均已的遭遇,就是拉开你悲剧人生的序幕,这仅仅只是开始!”
宁花仕薇表情麻木呆滞,宁花临聪的话一直在她耳边、脑海里回响,他冷漠到将近冷酷的表情一直在她眼前浮动,以至于她听不见别的声音,看不见别的画面,连他什么时候切断视频仪连线、管家离开房间都不知道。
她在心底质问自己,“我坚持良善,坚持不杀人难道是错的吗?为什么要因为这样要牵连到身边的人。我承认我逃避了,但我不是懦夫,我不懦弱,我逃避的是罪恶,我逃避的不是责任。”她在心底呐喊,“为什么非要用杀人去承认和证明这是我要背负的责任,为什么不能用和平的方法!杀人,不等同责任,我拒绝杀人,我拒绝这样不合理的责任。”
“爷爷,我会证明你给你看,”宁花仕薇目光变得坚定,“你说我会因为我的坚持伤害自己、伤害身边的人。我不会的,我会坚持我的理念,坚持我的底线,我会用自己的能力去守护自己,守护我珍惜的人。”
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爷爷!
宁花仕薇站起来,大步走出房间,打开门,看见柏林恭恭敬敬地在门外候着。她看着柏林,坚定地说:“你回去告诉爷爷,跟他说,我不会痛苦,我一定会坚守自己的信念,并且守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
“是。”柏林恭敬谦卑地低头应答。
“现在送我回去吧!我欠他的,等我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还!”说完,甩了甩手,率先走下楼梯,往来时地下磁悬浮列车停靠的地方走去。
柏林直起腰,看着宁花仕薇挺直仰首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小姐,你会因为你的坚持吃很多苦头的。到最后,会因为你的坚持而粉身碎骨,还是会因为坚持不住向现实低头?真为你担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