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竹林,两人随意找了一处相对空阔的地方,便斜倚着靠坐在在两株翠竹旁,开始讲述起十年来各自的经历……
“其实……”两个人一起开口道。一时惊愕,不由相视一笑,凝澜开口道:“那时候,我一回到灵雾谷师傅就把信给了我,我当时便不怪你了,也决定我们一起加油,只是……”
“只是什么?”
“你明白的,我一旦给你回信,那么,接下来所有人都会知道我的下落,到时候……”
“我懂,我们身边之人,确实……可是你至少要告诉我一声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剑轩看着凝澜,眼中满是痛惜和爱怜。
凝澜不由一笑,却是带着一抹苦涩:“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也想告诉你,我也想见你,只是你若知道了我的消息,你还会那么着急吗?你还会不断派人打探吗?不会,而且还会经常联络,那落在那些暗线眼里就只有一种可能,你已经有我的消息了,我没有失踪。那过不了多久,你家安分不了,我也会被逼出来的。而且你后来不是知道了嘛。”
剑轩沉默了半晌,叹道:“对不起,是我实力不够,护不了自己,护不了你。”
凝澜轻轻一笑道:“瞧你那样子,我都不纠结,你自责什么。如果当初的我有现在的实力,我便不会被逼到这番境地了。这是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剑轩点了点头,自嘲道:“是呀,实力为尊,哼,这就是世道。”
气氛一时沉重不少,剑轩转口道:“澜儿,这些年,还好吗?”。
凝澜嘻嘻一笑道:“不错啦,比那年好多了,反正没事就研究研究那些乱七八糟的,有空嘛就修炼一下,训练训练手下,其实还好啦。”
剑轩听了这话,看着凝澜如花的笑靥,不禁有些心疼,其实关于凝澜的消息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想亲自确认一下罢了,没想到凝澜却是这样笑着敷衍了。这十年来,凝澜受了多少苦,他很清楚,凝澜现在的修为应该和自己是差不多的,大概十阶左右,想来那噬心蛊,每次发作,定然痛不欲生。想到这个,剑轩的心就像被撕碎一样,自己花了十年,开始研究自己最讨厌的医药,却找不到半点方法,用尽办法打探,却杳无音讯。这几年,紫竹林声名鹊起,传说中紫竹林的人修为奇高,下手狠辣利落,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来自哪里,只知道现场留下的的“紫竹林”三个血字,还有一片干枯的紫竹叶,极为神秘。师傅也告诉过自己,那全是她一手创建的,这也是自己唯一的安慰,她没事就足够了。那时候,自己多么想让师傅带自己去见她,却只好生忍住,毕竟也许自己的一时冲动就害了她。还有两年前现身江湖,化名澜凝,闯出的紫衣兰仙之名。如此盛名,她要花多少力气来躲避那些追踪和调查。而且,为了安全,她这些年见到家人的次数屈指可数,她素来看重父母兄长,但为了他们,只好生生别离。那生活,从未安定过。她本来应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可现在……她还是笑得那么纯真,只是这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苦楚,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想着想着,不由更加心疼,伸手将她紧紧揽在怀中。
被他忽然紧紧抱住,凝澜不由一怔,他似乎从未如此失态,不由看着他道:“你……”剑轩低声道:“你何必瞒我,这些年……”
“都过去了。”凝澜打断他,轻笑道:“悲伤,放在心底,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不是很好吗?”。
“那样太累,就像小时候一样,有什么事,告诉我不好吗?甚至哭一场,会好过一些的。”剑轩心疼道。
“不是难过一定要哭泣的,更何况,这么多年,我早就忘了眼泪是什么了。”随即一展颜,掩饰过心底那一丝怅惘,调侃道:“到是你,过得比我还惨吧,你都没哭呢。”
剑轩笑道:“比你好。而且我可不是你,我可不会哭鼻子。其实当年……”说着便开始讲述起他十年的经历。
原来,十年前凝澜被那些所谓的正道之人逼迫,离开上官家,凝澜离开的时候就给剑轩在传过讯息,剑轩一知道就打算带着自己的十来个手下去帮凝澜的,只是还没出门就被欧阳博明拦住了,欧阳博明道:“你觉得就这样出去能帮得了她?她毁了所有通讯石,你知道她在哪?”
剑轩不由一怔,道:“就算没大用,也比帮不上好,而且爹,凝澜怎么知道她毁了所有通讯石?”
“不信你试试,你知道一些高手是可以通过灵石的讯息来查找位置的,刚接到情报,她毁了通讯石,现在的正道之人根本查不到她的消息。”
剑轩试了试,果然已经无法联系,剑轩道:“爹,我还是要去找她,她一定希望我在身边的,她以前每次受了委屈,都会找我的,我不在,她会难过的。”
欧阳博明怔了怔,没想到剑轩对凝澜早已动情,道:“你的心思爹知道,凝澜也是我们欧阳家的媳妇,爹也想保全她,而且爹已经暗中派人混在那群正道之人理,他们会在关键时刻护住她的。你这样爹不怪你,可是你有没有为我们欧阳家考虑过,你的举动,和欧阳家息息相关,你素来懂事,应该明白,一旦你出去,就正式宣布了欧阳家的立场,接下来欧阳家要面会临什么。你要为你娘想想,有那么多人想取代你,爹是偏袒你,可是你别忘了还有你爷爷一辈的人,而且爹还是家主,也要为欧阳家负责。”
“爹,他们要争我就让他们,我只要去找澜儿,不管生死,我都要陪着她。”剑轩坚定道。
一听这话,欧阳博明不由生气道:“胡闹,你想让欧阳家毁在你手上吗?我都告诉你我派人护着她了,你还想怎的。更何况,就你现在的实力,手下那么几个人,你凭什么去护着凝澜。哼,你自己好好想想。”说罢,转身用真力将门锁住,吩咐一声便离开了,只留下剑轩一人独自在房中思索。
剑轩试着开门,却发现不管如何,门却纹丝不动,只好坐下来想着欧阳博明的话,想着想着不由一怔,自己从未考虑过这一点,没有实力,如何护着澜儿,他想到了那些一天到晚对他耍手段的姨娘和兄弟,那不也是为了实力和势力嘛,也许父亲的话是对的。既然现在的自己毫无自主,处处受限,只能眼睁睁看着凝澜陷于水深火热,不如自己掌握所有,至少不会再让她受到委屈。
第二天,欧阳博明来到剑轩房中,问道:“你想通没?”
剑轩带着远超年纪的严肃,点了点头,道:“爹,我明白了,如果我没有足够的势力和实力,就绝对没法保全澜儿,所以,请爹给我机会培养我的势力。”
欧阳博明听了,不由一怔,没想到昨天一席话,还有凝澜如今的遭遇,竟让这个素来与世无争的孩子作出如此决定,但又觉得这样一来也好,他是预定的未来欧阳家的家主,本来就应当由此气魄。想着,不由满意一笑,刚要开口,却听剑轩道:“爹,我希望能够继承家主之位。”
欧阳博明不由错愕,他没想到剑轩会如此直接,半晌才道:“轩儿,你明白的,其实你不说,这家主之位也是你的,何必如此着急呢?而且你那些兄弟那个没有自己的势力,你培养一些爹自然不会怪你,只是明面上别太过,爹也希望你有强大的实力,否则你的家主之位不会稳固的。”
剑轩道:“爹,我只是想更好地活着,护着我想保护的而已。我明白将来我定可继承家主之位,只是我想爹爹给我三到五年时间,我定可有所成就,压倒众人,继承家主之位。爹爹,既然你怕欧阳家毁在这个乱世,那就交给我吧,我绝对会保住欧阳家的。”
欧阳博明怔住了,之前那番话已经让他觉得剑轩变了,现在这番话……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轩儿已经长大了,终于有了一个家主该有的气质了,还是该遗憾,曾经那个淡雅随性无拘无束的轩儿再也回不来了。半晌,点点头道:“好,爹相信你,爹给你机会。”
剑轩听了这话,心中一喜,暗道:“澜儿,坚持住,你一定要等着我,我现在可以光明正大指挥一些人了,很快我就能来帮你了。”抬头,满是坚定,道:“多谢爹,只是澜儿拜托爹爹多加保护。”
“好。”说罢,便先离去了。
可是第二天夜里,剑轩就遇到了刺杀,来的是个七阶的杀手,当时的剑轩不过五阶巅峰,着实不是对手,只坚持了一会便身受重伤,好在那些护卫即使发现阻挡,欧阳博明立即赶到才侥幸活命。在伤好之后,剑轩就开始了调查,发现那些人与他的两个姨娘还有同父异母的弟弟欧阳徒颉和欧阳诩有关,终于决定不在忍让他们。然后便组建自己的绝密势力“美女”――一个由八十一男子组成的精英队伍。也就在这时,他知道了凝澜被抓的消息,这让他痛不欲生,心中更是后悔自责,可是却查不到任何消息,直到后来他的师傅赵怿谦告诉他凝澜已经安全了,才略微放心,接下来便开始了他充满血腥的夺嫡之争……而今,他已是欧阳家的新一代家主,修为已是十阶巅峰,也终于可以护着他一直想要保护的人了……
只是,如今的江湖,看似归于平静,但那不过是短暂的安宁,一场更加猛烈的风暴正在酝酿……他们在风雨里不知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