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莲姑娘,您的位置在这,请坐。”丫鬟领着两个人到了一处离前方主座稍远的地方,指着其中一个位置,对着冰莲说道。阿钰打量了几眼,这里虽然离主座的席位较远,但是偏有偏的好处,可以不用在意那些礼仪之类,周围也都是一些穿着不太奢华的女子,呆在这应该会轻松自在一些。但是让阿钰感到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摆放古筝所需的长桌,只有一个与别的位置相同的待会准备摆放吃食的小桌。
“今天晚上不需要弹奏古筝吗?”。正当阿钰疑惑之际,冰莲便开口问了起来。“古二少爷吩咐今晚并不需要您表演,只需要您在这里就餐就好。”丫鬟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冰莲听了丫鬟的话,笑着瞥了阿钰一眼,兀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阿钰正想坐在冰莲旁边的位置,却被丫鬟拦住了。
“小红姑娘,你的位置不在这里。请您跟我来。”这是什么意思,阿钰跟着带路的丫鬟,心里充满了疑惑,而那个冰莲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并没有看向走向前方的阿钰,而是兀自笑着慢慢饮起了桌子上的茶水。
眼看着就要到主座了,阿钰最终竟然被安排到了差不多是古家本家人和贵宾应该坐的位置。看着对面已经入座的疑似皇帝,古亭风,古亭韵,还有自己旁边穿着华丽的小姐们,想必不是古家的小姐也是什么官宦世家的小姐,阿钰头上不禁冷汗涔涔。
这个古亭韵到底是什么意思,把她安排在这里不会是不安好心吧。正当阿钰思索着古亭韵的想法时,阿钰旁边的一个大家闺秀突然对着她开口了:“请问你是哪家的小姐,我似乎没有看到过你。”听着这位大家闺秀并不是特别友好的问句,阿钰却并没有在意。
但她的话似乎吸引了小姐们的注意,大家都把目光放到了阿钰的身上。正当阿钰想要回答万花楼时,对面的古亭风突然说道,“她是白公子的表妹,今次随着白公子出来游玩的。你们不要失了礼数。”听了古亭风的言语,众位小姐顿时对阿钰面含微笑,眼露善意,与之前判若两人。
而看着阿钰的同时,众千金好像还在埋怨那个给了她们错误消息的某个人,说什么今天会有个万花楼来的要坐在她们中间,真是的,如果因此而给白公子造成不好的印象,可是少了个钓金龟婿的机会。
听了古亭风的话,坐在他旁边的白公子,也就是那个被阿钰叫做疑似皇帝的男人,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笑着摇了摇他的扇子,像是和阿钰在打招呼。阿钰对着他笑了笑。又将头稍转了转看向了古亭风,看着他略有抱歉的表情,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诸位小姐好,虽然诸位小姐的问话有些失礼,但是我并不介意告诉你们我的身份。”顿了一下,阿钰看着正在盯着她,却有些疑惑的诸位千金小姐们,开口说道:“虽然很谢谢古公子为我说谎,但是抱歉了。我并不是什么白公子的表妹,我只是万花楼来的姑娘,今天本来要为众位表演,也不知为何会被安排到这个座位。”
听了阿钰的话,众位千金小姐翻脸如翻书一样,看阿钰的目光中顿时带上了鄙夷和不屑。又是坐在阿钰旁边的那位千金,突然说道:“果真如此,本来今天有人告诉我坐在我旁边的会是个,那个,诶呀,我真是无法说出口那两个字,我本来以为她在说笑,没想到,今天真的还开眼界了。”此女话音刚落,另一个千金女像接力棒一样,话音又起:“香姐姐,那个是哪个呀。”眼中带着嘲讽的微笑,故作听不懂的娇滴滴的声音,让阿钰听着却是做作的太过了,有些刺耳。“就是就是,那个是哪个嘛!”众千金们开始起哄道。由于此时大多数宾客都就坐了,而似乎越发起劲的众千金们,引得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看来。
“古香儿,你够了。”正在这边哄声越来也大的时候,古亭风突然大声的呵斥道。“今天是祖母的诞辰,你还有没有规矩。”
听着本家大哥的呵斥,古香儿撅了撅嘴,不再吱声。而主谋消停了之后,这些捧臭脚的众千金们,也渐渐没了声息。
看着没了声息的各位千金,阿钰放下了端在手中的茶杯,突然说道:“几位小姐刚刚说的高兴,不过似乎还有个难题把大家都难倒了,古小姐也没有解释。”
看着那几个千金依然鄙视的目光,阿钰笑道:“古小姐一直觉得难以启齿的,便是妓女两个字吧。”阿钰此言一出,立惊四座。没想到一个女子能不遮不掩的便把这两个字说了出来,对面一直关注着这边的那几个男子都似有所思的看着阿钰。但刚注意到这边,并不知道前情的众宾客则是一脸惊讶的看着阿钰,暗猜这坐在前面的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我就说,一个风尘女子,怎么会知道什么是教养,果真是个水性杨花的野蛮女子。”古香儿似乎又忍不住了,阿钰话音一落便开起口来。
“原来古小姐这么看不起风尘女子。”阿钰轻飘飘的笑着说了这么一句,但是这次并没有等到古香儿插话,阿钰的目光突然变得凝实,声音也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古小姐可否知道,你口口声声厌恶的风尘女子,有多少是良家女子走投无路而变成的,有多少是被拐卖被欺骗而变成的,有多少是原本和你一样的官家的少女,只因家中获罪,一生就只能在妓院中蹉跎,不仅这些,还有的女子,甚至只是为了给去世的家人办一场丧事,就把自己卖到了妓院中。”
看着众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听着古香儿依旧不屑的哼声,阿钰此时竟悯起一抹笑容。“古小姐,你的确有理由看不起妓女,因为你与她们有一点最大的不同。”
“我当然和你们不同……”打断了古香儿的话,阿钰直视着她,大声说道:“你与她们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们,在用自己的力量赚钱和生活,而你,一辈子只能永远活于长辈的庇佑之下,活在自己虚幻的奢求中,一辈子也不知道,什么是未来,永远也不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