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碧云阁的门忽然被推开了,徒弟们的注意力被分散。于砚秋等人纷纷将目光聚焦在了门口,只见一身乞丐装的晓玉傻傻的杵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不让你进来,你就一直打算这样站在门口吗?”。于砚秋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情感,却也不失关切。她应和一声,进了碧云阁。
“月兑下你的衣服。”他冷冷道。“你——你说什么——月兑衣服?有没有搞错?”她为之一震,有些不解。
“你如果真是来学戏的,就请你月兑下自己身上现在穿的衣服,然后换上练功服,明白了吧?”
“原来如此!”她心中不禁暗自作喜,因为于砚秋终于愿意收自己为徒了。
“红玲!去为晓玉准备一件练功服。”男子吩咐起眉目清秀的女徒弟来。
少顷,身着练功服的晓玉走了出来,低声询问道:“于师傅,我换好衣服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当然是和他们一样。”
“什么?”她蹙了蹙眉,吃惊的看了看那些腿上挂着沉重的石块的徒弟们。只见他们纷纷露出了苦不堪言的表情,一时间,她胆战心惊。
“难——难道我也要和他们一样,把自己的腿放在横栏上,并在膝盖上挂上十块吗?”。“无错。”
她有些担忧的询问:“有没有搞错,如果,我坚持不了呢?”
“那你就必须得离开这里,并且从今往后,也休想跨进翡翠苑半步。”
“这是为何?”她很是不解。“这是翡翠苑的规矩,这个规矩,一视同仁。”
“原来如此。”说罢,她主动将自己的脚放到了横栏上,准备开始练功。
于砚秋撇了她一眼,闭上眼睛吩咐道:“红玲,快给她挂上吧。”“是,师傅。”
半个时辰已过,虽然只是半个时辰,可对于这些接受残酷训练的徒弟们来说,却是很漫长无比。
仅仅才过了半个时辰,晓玉就已经感觉自己被石块拉扯着的膝盖疼痛无比了。有很多次她都想放弃,可是,一想到这样做就会被当众逐出师门,她就一直咬着牙坚持着。
其实,相比其他的弟子而言,晓玉显得更为艰难,因为,和其他的弟子们相比,毕竟她是一个没有丝毫基础的人,虽然她也是习武之人,但如此突如其来的特殊训练实乃让她尝尽了苦头。可她依旧没有丝毫的怨言,认真的练习着。
为了报仇,自己一定要努力咬牙坚持,决不能被逐出师门。
一转眼,半月已过!这日清晨,在于砚秋的吩咐下,晓玉和红玲二人一起来到了位于京城最南端的奇香花市,准备买些花草、盆景用来装扮戏园子。
花市上,各式各样的鲜花争奇斗艳:粉红的桃花,雪白的梨花,娇艳的海棠花,笔盈盈地竞相怒放;一片红艳艳的紫云英,恰似燃起的熊熊火焰;喇叭花举起紫红色的大喇叭,好似在吹着一支好听的晨曲;那盛开的荷花挺着碧绿的茎杆,仿佛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家碧玉眺望着远方。
百花齐放的花市上,那千百朵笑脸迎人的鲜花,仿佛正在用清脆的声音微笑低语。
“老板,这是什么花啊,实乃罕见。”晓玉好奇地注视着一株茂盛的郁金香,绽开的花朵是黑色的,微微四散的花瓣如同黑色的丝绒,散发出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呵呵,这是郁金香啊。”老板娘笑了笑道。“我知道,可是,你看,此花的颜色,为何是黑色的?”
“此花就是西方世界的特产了。”
“特产?想必一定很名贵。”她俯身嗅了嗅道:“此花还真是奇特,不仅颜色好看,连香味都这么独特。”
“这位闺女,看来,你很喜欢这黑色郁金香啊,要不买几株,你看如何?”老板娘热情的解释着。
“那请问价钱是多少呢?”“这个嘛,二十两黄金。”“果然价钱不菲啊!”
“物以稀为贵嘛!单就此花而言,如此价钱,应该也不算什么天价吧。”
红玲道:“晓玉,说的也是啊,要是真喜欢,就买下吧。这样的价钱对于我们戏园子来说,并不算什么。再说,于师傅乃一爱花之人,这样的黑色郁金香摆放在室内,想必师傅一定会很高兴的。”“说的也是。”语毕,她随即付了钱。
“晓玉,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盆景,你就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会儿,你可以再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其它种类的花。”
“好的,我等你,红玲。”“我马上就回来,别到处乱走哦。”“嗯。”
就在她专心致志的挑选着自己喜爱的鲜花时,一双莫名的手从她的脑后将她的嘴巴捂住。
“什么人?”她的舌头突然麻痹了,不能说话了。渐渐的,她失去了知觉;渐渐的,她的视线也模糊了。
当红玲捧着新买来的盆景回到此处的时候,发现晓玉已经不见了踪影。
“老板娘,请问,你有没有看见刚才那个买黑色郁金香的女子?她好像不见了。”红玲焦急万分。
“什么?不见了?天啊,我只顾着做生意了,没有留意到。”
“天啊,她可千万不要走丢了。我可是叮咛过她,叫她不要乱跑的。”
“姑娘,你别担心,你再等等看。我想,她应该还会再回来吧,毕竟,她买下的花还没有拿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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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于师傅,晓玉她失踪了。”焦急如焚的红玲大呼小叫着闯了进来。
“你说什么?失踪了?”男子听闻,即刻起身,离开了翡翠苑。
此乃某处无人居住的废弃小巷——
“大哥,你说,这个女的该怎么处置?”
“她是一个难得的美人**,直接杀了她,是不是太可惜了?”
“没有办法,拿了人家的钱,就得替人家把事办妥。但在那之前,哼哼——”
三个被冲昏了头的流氓终于露出了禽兽般的真面目。他们步步逼近昏迷不醒的晓玉。一眨眼的功夫,她的衣衫已被除光。
“呵呵,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啊,不仅脸蛋儿长得漂亮,我看,这玉体让人看了也够爽了,呵呵!”
几个畜生已经迫不及待了,就在他们快要得逞的之时,背后传来一个冷酷似冰的声音:“住手!”
“什么人?敢在这个时候坏老子的好事儿?”
几人同时转身:只见那男子身着青衣,面带酷似曹操的白色戏曲脸谱;一头不失优雅的黑色长发在阴冷的寒风中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气势可谓咄咄逼人。
“大——大哥,我认为,我们这回可能是大祸临头了。”
“有没有搞错啊,这——这个男人究竟是何人?”
“他神秘兮兮的,看样子,不好对付啊!”
领头的男子装了壮胆,勉强的耸了耸肩:“喂,你究竟是何人?如此管闲事!”
白色脸谱的男子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他们一步步逼近冷言道:“我说过的话,不会重复第二遍,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滚。”
“臭小子,你的口气倒是蛮大的,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别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那蛮汉带着胆战心惊的情绪手舞足蹈起来。
不料,白色脸谱的神秘男子潇洒的挥一挥水袖,一时间,雪白的纺绸水袖似水如波,宛转清美,那些无知的蛮汉却不知这柔中带钢。
男子的手臂再一次挥舞,白色的水袖便如蛇般的飞跃了起来,立刻将其中一人的脖子紧紧地缠绕。一时间,那畜生感觉呼吸及其困难。
他的脖子被白色的水袖勒得紧紧的,感觉如刀割般的疼痛。男子道:“喽啰们,快如实招来,你们究竟为做如此苟且之事?”“哼!你是谁?我凭什么告诉你?”
“哼哼,既然如此,那么——”说罢,男子手指微微轻弹,再一次用水袖将他的脖子勒紧。
旁边的几位男子见自己的大哥快要窒息,连连磕头下跪:“这位好汉,求求你手下留情,饶了我们大哥吧,他,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才来替人办事的。”“苦衷?”
“在他的家中,还有一位体弱多病的七旬老母,她今天还在病床上等他给抓药回去呢。他的妹妹已经死了,如果他一死,他的娘该怎么办啊。好汉,饶命吧,好汉手下留情啊。”
男子渐渐松掉了紧紧勒在那男人脖子上的水袖。先前被紧勒脖子的蛮汉立刻松了口气:“这位好汉,你不打算杀我了么?”
不料他的话音刚落,深巷内,一阵伴随着恐怖杀气的阴冷寒风再一次刮了起来。白色脸谱的男子双手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再一次挥动起洁白的水袖。
虽然,他的脸被白色的脸谱覆盖着,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在这个脸谱的下面,是一张极为震怒的脸。当洁白色的水袖再一次紧紧地缠绕着那蛮汉的脖子时,那蛮汉终于无法忍受被紧紧缠绕的剧痛,开始口吐鲜血。鲜血即刻染红了雪白的水袖。
男子道:“无耻的畜生,即便你有苦衷,可是,这女子却是无辜的,你有什么权利如此对待她?告诉我,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呜呜~~~好,好汉,饶命啊。我说,雇我们办事的人,正是翡翠苑一名为红玲的女子。好汉,饶命吧,好汉——”那蛮汉扯着嘶哑的痛苦声音,不停地向他求饶。
不料,神秘男子再一次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白色的水袖显得更为有力。“呜呜,好汉,饶命啊!”
突然,白色的水袖即刻离开了那蛮汉的脖子腾空而起,并迅速的回到了男子的衣袖中。
“多些好汉饶命。”几个人下跪磕头。“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多谢好汉不杀之恩。”
待那几个蛮汉走远了,男子忽然发现了苏醒过来的晓玉。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白色的脸谱,一时间,三年前的血腥画面清晰的在脑海中一一浮现出来。
没错,这张脸谱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她清楚的记得,一面带酷似曹操的白色戏曲脸谱的黑衣男子,一头不失优雅的黑色长发在阴冷的寒风中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气势可谓咄咄逼人。她清楚的记得,男子迈着骇人的步伐,朝着她的姨妈步步逼近。姨妈苦苦乞求着。不料,白色脸谱的神秘男子挥一挥水袖,白色的水袖便如蛇般的飞跃了起来,立刻将姨妈的脖子紧紧地缠绕。一时间,她感觉呼吸及其困难,脖子被白色的水袖勒得紧紧的,感觉如刀割般的疼痛。姨妈终于无法忍受被紧紧缠绕的剧痛,开始口吐鲜血,鲜血即刻染红了水袖。
是的,就是他,就是于砚秋亲手杀了她姨娘。
只见他一步步向她走来,望着那张白色的脸谱,她的内心完全被仇恨覆盖,她恨不得马上杀了他。
白色脸谱的男子来到她跟前,俯子。她继续注视着那张白色脸谱,尽量压制着内心的仇恨。当男子将白色脸谱摘下之时,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呈现在她面前,并关切询问道:“晓玉,你没事吧!”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她随即眼前一黑,一阵头晕目眩,立刻昏睡了过去。于砚秋将她打横抱起,离开了废弃的深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