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察言观色,看见他脸上的肌肉急速地抖动着,知道他内心里正在做着挣扎(安然若庶一百八十八章暗访内容)。她也不点破,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候着。
赫连承玺重新把脸转向安然的画像,如痴如醉地盯着画上的人儿。安然不忍心再看他那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就刻意地提醒他:“王爷,您看,奴婢在你的衣服上绣了一朵梅花儿,这衣服就能穿了。虽然和以前的不再是一模一样,但是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在您的面前,其实,她的本质并没有变化!”
赫连承玺状似听不见一样,其实他一字不落地都听进去了。眼前的人说的话,好似包含了很多的玄机,她说以另一种方式出现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
他的眼神亮了亮,却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默默地点点头,半天,才有些吃力地挥着手:“天不早了,今儿的事儿就先搁一搁吧。”
安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就轻易地让自己走了,有些模不着头脑,但是看他态度坚决,也就只好讪讪地走了。
赫连承玺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那一端,才意味深长地回过脸来看了看。
安然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已经过了子时了,远处传来几声梆子响。她刚才经过一番舌战,这会子已经乏透了(安然若庶188章节手打)。连衣服都没顾得上月兑,就躺在了炕上。
她顾不上去想天亮后还有堆成小山一样的脏衣服等着她。头一沾着枕头就睡着了。连日来的疲累,让她睡得格外得香,以至于连雨打窗纱的声响她都听不见了。
细雨纷飞的夜晚,透过一重重的雨幕,漆黑的屋顶上,正伏着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黑夜里,也看不清他身上穿着什么衣服,反正,这个人此刻正趴在安然睡觉的那间屋子上。
他悄悄地揭开一页瓦片,觑着眼往里看去。屋子里并没有灯亮。透过那个洞。他依稀看到炕上卧着一个身影,那身影一动不动,想必是睡熟了。
他细细地看着,希望能从那身影里找出蛛丝马迹来。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在等着那个睡熟的身影发出他常见的迹象。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在他的手脚都快麻木了的时候,那个身影忽然翻了一个身。像是有点冷一般,使劲往身上拢了拢被子,嘴里嘀咕着:“赫连承玺,你要是敢找别的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吧!”
屋顶上的那个黑影,听到这句话,心里就像是喝了酒一般。快乐得都要醉了。多日里来的阴霾一扫而过。他的心间瞬时淌过一股暖流:这就是自己最在乎的人了,就算是睡着了,也唯恐自己去找别的女人!
只是自己何尝找过别的女人,除了她,他心里从来没有盛得下别的女人,因为她一个人已经把他的心间满满地占满了。
他趴在屋顶上,心里那个清爽啊,也不觉得困了。看见她睡的时候缩着身子。他不由皱了皱眉头,看来这浣衣房的人没个好心眼啊,给她的被子这么薄!
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想直接见自己,非要以这种方式来接近他?难道她在害怕什么?是了,定是这些日子老管家三天两头地往府里送女人,让她误会了吧?
天知道,自己可从来没正眼看过那些女人,来了,就让老管家原封不动地打发走了。看来这个小女子吃醋了呢。
想到这些,他一个人坐在了屋顶上,吃吃地笑着。东方天际边露出了一抹曙红,院里洒扫的下人们该起来了,再这么坐下去,被人发现了就不太好了。既然她想以这种方式相见,那自己还是助她实现吧,省得到时候又惹她生气!
赫连承玺从屋顶上立起了身子,几个纵跃就不见了踪影。浣衣房的院子里渐渐地有了人声,那个管事的大龅牙的婆子站在院子当中,对着安然的房门高声喊着:“日上三竿了,还只是睡?你一个新来的,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懂?难道还是千金小姐不成?”
硕大的嗓门,让这些难听的话,毫不费力都灌进了安然的耳朵里。她躺在床上,伸展了一下,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慢腾腾地穿上了衣服。
她知道,这婆子必定是受了红绫的指使,才会这么粗声恶气地对待自己。她不能太当一回事,不然的话,被她支使得团团转不说,她自己并不会落下什么好儿。
真不知道这婆子的心是怎么长的,昨晚上她被人带走的那一刻,她还千求万告地让自己别说出她来,这会子就开始忘恩负义了。
安然冷笑了一声,起身穿了鞋,端着盆子,开了门,出去打洗脸水。
那婆子正两腿叉开着,站在院子中央,看见安然出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阵骂:“你是耳朵聋了吗?我在院子里喊了这么长时候,你才出来?你也不看看你是谁,竟敢这么拿大?还有成堆的衣服等着你洗呢,说好了,若是洗不完,你这饭就别想吃了!”
望着那婆子得意的嘴脸,安然不紧不慢地舀了水,端起盆子,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才淡淡地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昨儿晚上被带到了王爷的屋里,很晚才回来。这么点子空儿,怎么能睡得够呢?”
说完,脚不点地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安然若庶一百八十八章暗访内容)。那婆子立马跟了上来,就在她要进来的那一刹那,安然猛地把门“哐当”一声给关上了,那婆子的鼻子差点被夹住,吓得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模了模自己的鼻子,还好,还在!
她悻悻地朝着门吐了一口唾沫,不甘心地骂着:“死丫头,拿王爷吓唬我啊?”
骂完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安然说的昨夜在王爷的屋子里,很晚才回来,难道她和王爷做了什么?不然怎么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连她都敢冲撞?
她脑子里涌现出龌龊的想法,觉得此事不小,若是报给红绫,一定能得不少的好儿,于是她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狗颠般给红绫报信儿去了。
安然隔着门缝瞧了个一清二楚:哼,就是说给她听的,让她自己去想吧。她走了更好,自己还能吃顿安生饭呢,这些东西,真是不给点厉害,不知道长进呢。
红绫此时刚刚起来,正坐在妆奁台边梳洗着。那婆子进来了,就附耳小声地说了,听得红绫是满脸惊讶:“你没听错?昨儿晚上爷没惩罚她,还和她在一起了?”
那婆子信誓旦旦地点着头:“老奴听得真真切切的,她可是说了昨晚上和爷在一起,今儿才起得迟些。不然,她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敢和我挺着腰子说话呢?”
红绫一想也是,转而又嫉又恨:好你个赫连承玺,放着我们这些正牌子的女人不找,偏要找一个脸上有病的人。不就因为她长得像王妃吗?好啊,看来现在连死了的王妃也没用了,不还是找替代品了吗?
哼,我就不信她能有多大的能耐?现在不还是我管着家,我说了算吗?等我给她点苦头吃吃,看她还这么嚣张!
红绫想到做到,也没吃早饭,就跟着那婆子直接去了浣衣房,直奔安然的屋里。进去见安然正坐在炕沿上剔牙呢,见了她也没有起来,她心里这个气啊,恨不得上前就一耳光掴上去。
安然望着满面冰霜的红绫,知道来者不善,可是今日她就是想要挫一挫她的锐气,不然,还不知道她会针对她到什么时候呢!
见红绫不言声只是盯着她看,安然不紧不慢地笑起来:“夫人一大早的就来奴婢这简陋的地方,不知道有什么事儿?”
红绫听着她傲慢无比的话,肺都快要气炸了,她一手指着安然,气急败坏地问道:“你还有脸问我来这儿有什么事儿?你说,昨晚上你到王爷屋里到底做了什么?”
安然知道她来就是为的这事儿,想必也是那长嘴的婆子学说的吧,看来红绫还没有修炼成当家的料儿,还是那么地性急,这样可是当不了这个家的啊!
安然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也没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爷叫奴婢去就是为的那一套衣服!”
红绫听她四两拨千斤的话,自是不信,不由身子往前一探,两眼紧盯着她:“你这话当真,爷真的没有对你……对你做什么?”
安然不答反问:“夫人您觉得呢?爷可是不让说呢。”
安然说到“爷”的时候,笑得格外地娇俏,虽然盖头遮着面容,但是人人都感觉得到她内心的愉悦,想必昨晚上她和赫连承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红绫见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来了气,一拍桌子立起身子,对着那长嘴婆子说道:“这样的人还能呆在府里吗?她眼里还有没有主子?真是该打,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你还不大嘴巴甩上去,问着她到底和爷做了什么!”
那婆子听她吩咐,不得不上前,趔开了架势就要去掌安然的嘴。安然无奈地闭着眼睛,等着那疼痛降临到自己的脸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