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受伤。是我倒霉去看个花儿也能碰到黑衣人,幸好后来我寻机喊来了巡逻兵。”
“看花儿?”他好看的眉凝起来“看哪儿的花儿?”
我就把从梁先生哪儿出来到发现一丈红再到看花看出一对眼睛,从头到尾说给他听,他听得很仔细,等我说完,都好像还没从我的话里出来。
“唉,你怎么了?”我拿手在他眼前晃,打断他的深思。他抓住我的手放在他自己嘴边,手心里传来扎扎的感觉。
“嗯,是挺倒霉的。”
啊?我怎么听这话这么不当回事呢?
“你怎么能是这个反应呢,军营里来了可能是西辽的探子,你怎么能不着急呢?或许他还窃取了咱们的重要文件啊作战方针啊什么的东西呢。”
他戳了下我的头“你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了?不是,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是我想太多了?今天白天梁先生说要你今晚谨慎着点,或许西辽会搞个突然袭击啊什么的,你看你你穿的衣服……”我掂起他前面的衣服拎了拎“你看你穿这样的衣服,分明就是没当回事的样子,现在西辽的探子来了你也不着急,你……你怎么这样啊。你快点儿给我穿上甲衣,进去备战状态。”
他拉着他就想让他换衣服,可他纹丝不动,牛劲一使用把扣在怀里“安静,安静,听我说,第一,今天晚上不会开战,我自然不用换衣。第二,咱们没你说的什么重要文件啊作战方针啊让辽人的探子窃取,所以我不担心。相信我,没你想的这些事。”
“为什么你这么确信辽人不会夜袭?”没重要文件可让人偷,他不担心我可以理解,可他怎么就知道辽人不会夜袭呢。
“因为你的梁先生啊,他不是说辽军现在的统帅耶律斜休不把我放在眼里吗?不把我放在眼里很轻易就能让我败走自然不屑于夜袭。”
“可是……你不是不信梁先生吗?”。
“谁说我不信他?”
我不说话斜睨他,装,你在装。我还不了解你,你今天一开口从头到尾,口气就不对。
“好,收起你那样的眼神,算你说对了,我一开始是不信他,不过后来我信了。知道为什么吗?”。他眼神变得邪邪地,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为……为什么?”我上身往后走,尽量拉开两人的距离,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因为你和他的对话。我听得出他对你的关心不是假的,而且我派去探听的人送来的消息证实了他说的一切,附带消息还说耶律斜休昨夜宿醉今日午时微醒。你说他会不会今天下午爬起来,晚上就来打我们?”
说的是好像不会在今天打起来,不过“你怎么可以偷听我们谈话?”现在是他不止偷听,还明目张胆地讲出来,懂不懂别人也有隐私权呀。
“不偷听怎么知道自己想要的信息?不偷听怎么消除对你那个梁先生的怀疑?不过没想到竟让我听到了某人的剖白,你不感觉那样的剖白换成对你眼前的我说更好吗?”。他,他眉眼间的笑,看得我心里一阵发麻。
“什……什么剖白啊,你自恋出来的吧你,你……你还是——”拿起书拍在他身上,“我困了,要去睡了。”
月兑了鞋子,直接埋进褥子里,他扯开褥子紧跟着钻进来“我陪你呀。”
我隔着被子推他,他索性连被子和我一起抱住“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明天我会先挑衅辽军,逼耶律斜休出来和我们对战,然后我会佯装不敌败走,让耶律斜休彻底相信我不堪一击,到时候他必定会乘胜追击,那时你就在魏祚年徐官他们的带领下跟着留守在营帐里的兵士一起撤退。记住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魏祚年,徐官都是派给他的智囊团,他们不顺军打仗,只负责出谋划策,所以打仗的时候也会和我们一起留在军营里,他们有事也管着辎重方面的事。
头渐渐钻出来“你想让他彻底轻敌,然后再趁其不备给他突然一击?”
“嗯!”
“明天小心!我要你毫发无伤地回来。”
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转身抱住他,心里害怕,但此刻我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紧紧地抱住他。
“嗯!睡吧!明天早早做好准备。”
刚过了寅时,禹司冥就轻手轻脚地起身,拿着甲衣出了营帐,等他走后,我也坐起来,一点一点等天亮。
听到他们的集合,听到他们的点兵,听着他们离开,直到一切又恢复宁静,我起身把我俩的衣服放在包袱里面,把他的书也一并收拾好。然后去找梁先生,他暂住的营帐竟没人,小兵说好像跟着去了阵前。
因为是要呈现不是刻意要打败仗的样子,所以锅灶营帐之类的东西都是不能收的,因为真的打了败仗是不会有时间收拾这些东西走路的,吃过早饭,除一两个等阵前军队败退时焚烧军营外,其余全部撤退。
行了小半日,退了半百里地,才算是歇了脚,一切等待禹司冥他们回来后,视情况而定看要在哪里再次安营扎寨。
到了下午申时才有观望的兵士来报说看到了先前营帐方向起了火烟,想是禹司冥他们要败走了。心焦地等待着,酉时的时候有快马过来让我们再退回去十里地要在哪里安营。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一行人带着辎重又行了十里,到的时候已过了申时,立即埋锅造饭,医治伤员。禹司冥和副将参事们一直都是围在一起在商议着什么,梁先生也在他们其中。一直忙道很晚才草草搭成些帐篷,勉强可以将就到明天后再做休整。
亥时,禹司冥拖着沉重的身体进了临时搭建的营帐,我忙帮着他月兑了一身重重的铠甲,一整天担心他都没机会接近他,现在他终于回来了,他的脚步声还在外面响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冲过去了,等他一进去,一下子扑过去,冰冷的铠甲也无法令焦热的心变得平静。
“这么热情,看来得让你多担心几次。”他笑着调侃。
静下心来,帮他月兑去重重的甲衣,检查了下确认没有受伤,大大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