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郎君——白逸尘,久仰大名啊!”来人邪妄的笑着,嘴里明明说着久仰,语气却充满嘲讽。
白逸尘眼光一眯,寒气四射,连近在咫尺的管默言都能感受到他的内息正在暴涨,大战似乎已经一触即发。
“踏雪麒麟——花执念,昭阳镇的围攻,我以为你已经得到了教训。”
江湖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偌大的江湖,同样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却不多,白逸尘和花执念曾经交过手,虽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高手过招,印象深刻,如今可以认出彼此却并不意外。
再说,纵使白逸尘可以挡住这张脸,却改变不了自己的武功招式,稍一交手就可以知晓他的身份,再说,单凭他手中这把千斩剑,在这个江湖上也鲜少有人不知。
花执念‘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一双丹凤眼在管默言和白逸尘之间流转,原本漆黑的眼眸此时更加幽深不见底。
“白逸尘,江湖传言,一向行侠仗义的你居然勾奸了父亲的小妾,并串通贼人杀了白家上下一百七十二口,原本我是有些不信的,今天见了这等绝色美人,我突然有些体谅你了。”
管默言心中暗讨,这个叫什么花执念的实在狡猾,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就偏偏踩着人家的痛处说,若非她离着近,都可以听见白逸尘磨牙的声音了。
“哧!”是剑拔出鞘的声音。
管默言无奈的叹口气,这个笨蛋白逸尘,真是沉不住气,人家三两句话就直接火了,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的江湖是怎么混的,能活到今天真是个奇迹,若是身边没个精明的人帮衬着,白逸尘的未来几乎注定了是死路一条。
管默言及时伸手按住白逸尘欲拔剑的手,轻轻的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稍安勿躁。
勉强压住心中怒火,白逸尘朗声道:
“奸佞小人之言不足为信,白某人历来行事坦坦荡荡,不白之冤早晚会大白于天下。”
“花执念,你污我清白倒无妨,但是若坏了小默姑娘的名节,我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听到白逸尘跟管默言并无特殊关系,花执念的心情顿时大好,连带着笑容都随着眉梢一起张扬开来。
上前一步,花执念双手抱拳,冲着管默言深鞠一躬。
“小默姑娘见谅,刚才花某唐突了。”
管默言本想要上前回礼,却被白逸尘抬手挡在了身后。
“歉也道了,还不快滚。”
“这么急着赶我走?”花执念冷冷一笑,想赶走他?可没那么容易。
“据我所知,苍鹰堡现任堡主聂远对你发出了第一号江湖通缉令,执你人头者可换黄金五万两!我从来不知道,你这项上人头竟然这么值钱。”
白逸尘目光一凛,凌厉的杀机立现。
“花执念,不要逼我杀了你。”
“杀我?怕没那么容易吧?”花执念冷哼一声,当年两人曾大战了一天一夜仍不分胜负,转眼五年过去,即便功力各有增长不同,但想杀了对方却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等下。”管默言堪堪拉住已经想要出手的白逸尘,侧首间,对他递了一个警告的眼神,白逸尘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此时管默言已经套好了外衫,举步行至花执念面前,她目光炯炯的对上他的眼。
白女敕女敕的小手,再次毫无预警的捏住花执念的下颌,花执念也不躲,只是任其捏着,一双含笑的凤眼里,有着难懂的深意。
管默言歪着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细白的手指慢慢的描绘着花执念薄唇的形状。
此时,白逸尘的眉头皱得死紧,他愤怒的想要将管默言覆在花执念唇上的手指拉下来,只是他凭什么这么做?他的拳头握得死紧,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而指尖早已经彻底失去了血色。
花执念被迷惑了,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管默言,无法成言,无法思考,只是呆呆的看着她,舍不得移开视线,目光眷恋的似一眼万年。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几乎爆棚的时候,管默言的另一只手臂快如闪电般将一粒药丸塞进了花执念的口中。
花执念瞪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管默言当胸一掌,击得后退数步,‘咣’的一声撞在桌子上才将将止住脚步,而那药丸早在他抽气间咽下了肚子。
抬起头来,他有些茫然的望着管默言。
奇怪的是,他的眼底没有任何的怨恨和责怪,只是疑惑的望着她,他不懂,管默言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本能的认为她不会真的伤害了自己,至于为什么这么肯定,他自己也不知道。
“别怕,你一时死不了,只是有些秘密我们不想别人知道而已。”管默言施施然的粲然一笑,仿佛她刚才并没有喂他毒药,只是给他吃了一粒花生米而已。
“这是我们管家独门秘药——七月七日晴,中此毒者务必每月初七来我这里领一颗解药,逾期不服解药者,会肠穿肚烂,全身烧炙如火而死。”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不会控制你一辈子,等我们了结了此事,我就会彻底放你自由。”
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预期的失声痛骂和跪地哀求一件都没有发生,管默言不禁有些疑惑的看着始终盯着自己发愣的男人,是不是太震惊了,被吓傻了?
“喂,你不是吓傻了吧?”伸出手掌在花执念眼前晃了晃,管默言没想到她随口瞎编的话居然把他吓成这样,若不是最近消耗法力太甚,她会干脆抹掉他们曾经见过面的记忆。
哎!都怪她平日里不好好修炼,她娘说的对,法力到用时方恨少啊!
花执念愣了半天,突然侧过脸去,狂笑了起来,之前他始终背对着月光,所以管默言一直没看清他的容貌,见他侧脸之际,管默言正好细细的打量他一番。
好一张雌雄莫辩的俊脸,眉目如画,风韵天成,一张玉容闪着光华,炫目的更甚那清冷的月光。
此时,花执念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管默言眉梢跳了跳,不是疯了吧?听名号那么响亮,谁曾想胆子这么小,也太不禁吓了吧!
好容易敛住笑容,花执念转头看向一旁略显惊讶的管默言。
“姑娘好手段,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你二人亡命天涯,这每月初七我到何处去寻你拿解药呢?”
呃!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个嘛……”管默言秀眉微颦,难道让她每月初七给他把解药送去?切,有没有这么送货上门的施毒者啊?太离谱了吧?
“花某倒有一个办法。”花执念眉梢一挑,笑得比管默言还像一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