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石乃仙界圣物,不光有天兵天将看守,还设了无数的结界,醉生恐怕是连进都进不去吧?”
仿佛早就猜到了血羽会发出此等疑虑,千仞雪笑道:
“我王多虑了,请容许臣再举荐一人。”
看着千仞雪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血羽不禁剑眉如秀峰,微微蹙起。
“哦?不知是何人?”
“风长老!”
“风长老??”
血羽有些微讶,想不到千仞雪举荐的人竟然就是风长老,他心下略有迟疑,随即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图。
这天上地下,若管家自称是施加结界的第二人,那么便没有敢称第一的人了,而管家历代的传人之中,则以管九娘最为出类拔萃,试问,这世间那里有挡得住她的结界呢?
千仞雪的想法很简单,让管九娘与醉生一同前去盗取补天石,两人一个破界,一个窃取,分工明确,相辅相成,定能势如破竹,马到成功。
血羽垂眸沉吟片刻,此计固然甚妙,只是管九娘身为妖界四大长老之首,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行这盗窃之事,终有些不妥的,思及此不免沉声问道:
“此事,你可与风长老商议过?”
“臣能有此一举,自是风长老愿意前往的。”
千仞雪的回答也在血羽的意料之中,自家的女儿命在旦夕,为娘的岂有弃之不顾之理,出生入死,赴汤蹈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风长老可还有什么需求?雪长老尽可以提出,本王定鼎力相助。”
“王只需要保护好管姑娘的身体,让风长老安心上路便可。”
“本王以性命担保,风长老大可无忧的前去,还有替本王传话风长老,凡事量力而为,如若情况不妙,切不可硬闯,本王另寻他法便是了。”
血羽的嘱托不无道理,管九娘是管默言的母亲,如若她真有个三长两短,就算管默言真的醒来,他又该如何向其交代呢?
千仞雪答应着功成身退,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血羽和月白两人面面相觑,均有些若有所思。
……………………………
救人一事,没人能比管九娘更急,她自是恨不得即刻就出发,可惜时辰不到,也只能心急火燎的在妖王安排的寝宫里,小驴似的围着桌子一圈圈拉磨般的转。
她这个女儿虽然实在不成器的紧,总是给她丢人现眼倒也就罢了,偏偏还日日给她捅娄子惹麻烦,可是即便如此,她仍是她的女儿,是她心尖尖上的肉儿,如今她几乎就要魂飞魄散了,她这个当娘的怎么能不急?
千仞雪将管九娘的焦虑尽收眼底,却也不劝,只是陪在一旁,捏着茶杯慢慢的饮。
相较之下,另一个重要人物就显得悠闲的多了。
浮屠殿后山,青山如墨,绿树成荫,林间仙雾缭绕,宛如仙境,山涧一弯清泉潺潺而下,蜿蜒曲折,叮咚作响。
醉生依靠在一棵常青树下,拎着银质酒壶,半眯着眼睛,啧啧作响的品着美酒,那懒洋洋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午后趴在屋檐上晒太阳的猫。
一路寻他而来的梦死,惊见到这一幕,不禁气得跳脚。
“醉生,王对你委以重任,你不说诚惶诚恐的小心准备,居然还有闲心躲到这里饮酒?我看你误了王的大事如何交代!”
醉生眯缝着眼睛又砸巴了下嘴,似是回味无穷了好半晌,才漫不经心的掀着眼皮道:
“梦死,需要我提醒你几次,你才会记住?这醉生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想让人家叫你声哥哥,起码也先摆出个当人家哥哥的样子来啊?你看看现在这样不着调的德行,鬼才要叫你哥哥呢!”
到底是自己有些理亏的,梦死也只能撅着嘴巴小声嘟囔着,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明明是别无二致的一张脸,偏偏个性就是如此的南辕北辙,两人一个桀骜不驯,一个乖顺严谨,也不知这到底是命运的安排,还是所谓的天意弄人。
梦死虽然心里百般纠结,但到底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中的锦盒递给了醉生。
“这是什么?”醉生没有伸手接锦盒,反而挑着眉毛发问。
梦死没好气道:“这里是王的金龙御甲,王赐你今晚去仙界的时候暂用一下。”
醉生本是半眯着的眼眸瞬间射出一道精光,他万没想到血羽会这么做!
要说起这金龙御甲的厉害之处还真是妖尽皆知,如雷贯耳,当年他也是因为觊觎了这么个宝贝才被血羽捉住,最后臣服于他,甘心情愿的当了他的近身侍卫。
相传这金龙御甲本是上古时期传下来的一件神器,当年仙魔大战的时候,这金龙正是龙族的第一勇士,他有着万夫不当之勇,叱诧疆场所向披靡,无奈魔族千军万马齐发,他最终寡不敌众,血溅沙场。
他死之后,后辈便用他的皮制成了这件金龙御甲,以便千秋万代,永世传诵,为后人所瞻仰。
据说这件神器当年是由龙王进献给了仙帝,而仙帝又转送给了仙界的战神,战神莫名的失踪之后,这件金龙御甲也不知去向了。
而血羽出生的时候,这件金龙御甲却神秘的出现在了他的摇篮里,没人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只知道这件人人垂涎的神器,莫名的就有了新的主人。
金龙御甲刀枪不入,水火避让,即使再狠的法术打在身上,也可以免去三分伤,世人都明白,尤其是武将,这三分法伤,在关键时刻可是保命的法宝啊!
金龙御甲如此宝贝,也难怪醉生曾经挖空心思的想要据为己有了,当年他与血羽打赌,三次偷不到,便与他终身为奴为仆,没想到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输的这么彻底,三次全败,他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此生效忠。
当日费尽心机求之不得,如今他却自己送上手来,醉生嘴上不语,心里却一片澄明,血羽这是提醒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看来王对这个管小姐,真的是上了心的。
醉生仰头饮干了最后一滴酒,将酒壶随意的丢入溪中,单手接过锦盒,晃晃荡荡的离开,梦死见他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嘴上又是嘟囔着不满,却也毫无办法。
哎!他怎么就有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孪生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