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突然醒来,说是烬艶有危险,就冲出了比翼双飞殿,我看她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向着仙界去了。”
玉奴虽然服了血莲,但脸色还是难看的煞白,他垂下眼睑,原本闪亮如寒星的眼眸也有些黯淡无光,瑾瑜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守不住凤泯并不是他的错,况且别说是他,现在的凤泯谁都拦不住。
想必凤泯突然醒来,定是受了烬艶的影响,烬艶千方百计的为凤泯寻来血莲,却不想他们早已血脉相连,能让凤泯冲破龟息丹的封印苏醒,想必烬艶必是生命堪忧。
凤泯受了烬艶的所有法力,两人之间自然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看来他们俩离开之后,天帝果然是向烬艶下了黑手,如今之计,他们也只能追着凤泯一同到仙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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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物似真似幻,在凤泯的眼里,天地间已经是一片血色,猩红的城,猩红的天,猩红的烈日泛着血光。
她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放空,脑海中一片空白,只余下最后的一丝信念。
烬艶有危险,他在不停的喊疼,她要找到他,立刻找到他。
身上还穿着大婚那日的红裙,耀眼的金线,璀璨的明珠,这是烬艶当日亲手为她穿上的,本以为即使拼却了性命,至少可以换回她的清明,不想人算不如天算,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说的大抵就是如此的遗憾吧!
窈窕的身礀,渀佛点了火的箭矢,在一碧如洗的天幕上,只能隐约看清红光一闪,便再难觅得踪影。
仙界她来过的次数不多,但次次都会迷路于此,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迷路了。有那么一个方向,渀佛能传来烬艶痛苦的申吟。
凤泯的眸底一片空茫,她横冲直撞的根本无法思维,只想找到他,快点找到他。不要再让他这样一声声的哀嚎扰得她心烦意乱。
眼前是什么地方,凤泯完全无法分辨,她只知道烬艶一定就在里面,因为脑海中的那种声音,此时清晰得几乎震耳欲聋。
天帝加诸在残恕宫外的仙障,被凤泯直接穿过,刹那间消弭于无形。
残恕宫内,烬艶背对着门,赤着脚站在窗前。他的长发略有些凌乱,完全散开垂坠在身后,他的身上仍然穿着那件血色的战袍,只是渀佛被染湿了一般,斑斑驳驳的颜色深浅不一。
在他的两肩处,赫然穿过两个乌黑色的铁环,铁环正穿在他的琵琶骨上,与两个铁环相接是两条长长的锁链。铁链镶嵌在墙壁中,约有成人手臂粗细,拖在地上沉重得犹如千金巨石,更别说是这样重重的坠在烬艶的脊背上了,他的后背处满是**的血迹,伤口始终无法干涸,已经将衣袍染成骇人的深红色。
那双白皙的赤足上,同样扣着两条锁链,从背上蜿蜒下来的血迹流了满地。衬着他的白足,触目惊心的诡异。
凤泯破门而出,怔怔的站在房门口,她已经看不清血液的颜色,但那刺鼻的血腥味却让她莫名的兴奋,她感觉到体内有些东西犹如万马奔腾,几乎难以抑制的冲动。
听见身后的声音,烬艶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
“天帝去而复返,是尤不死心吗?可惜烬艶已经没有第三只眼睛给你挖了。”
烬艶毫无起伏的声调。不悲不喜,依然清脆悦耳的声音,听在凤泯的耳中,渀佛晨间的朝露浸湿裙角,舒服了凉意透心而过,竟然抑制住了她心中莫名的躁动。
只是他在说什么?第三只眼?凤泯无法思考,只能这样站在他背后,直直的望着他的背影,这背影让她觉得安心,来时路上的烦躁终于减缓了许多。
半响等不到天帝的声音,烬艶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艰难的转过身来,虽然动作极其缓慢,却也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原本精致如美玉的脸庞,如今已经血色尽失,浓眉下两个骇人的血窟窿还流着尚未凝固的血迹,天帝给他服下了一种药,那种药可以让他的伤口永不愈合,无休止的流血,直至流干最后一滴。
“谁?”
烬艶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现出裂痕,这熟悉而陌生的味道让他恐慌,他焦急的想要伸手上前触模,背上的锁链却让他寸步难移。
凤泯无意识的走近他的身边,她抬起手覆上烬艶冰冷的脸庞,不知为什么,心里竟产生了强烈的异样波动。
“是你一直在喊疼吗?好吵!”
“泯儿!!”
烬艶大惊失色,他顾不得身体上撕心裂肺的疼痛,一把握住凤泯冰凉的手腕。
“你怎么了?瑾瑜和擎苍没给你送去血莲吗?”。
凤泯怔然的看着烬艶,血眸中没有半点焦距,自然也无法回答烬艶提出的问题。
烬艶的心底一片冰凉,即使不问,他也知道了答案,凤泯连他都不认识了,定然是已经彻底魔化。
即使他费劲了心机,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吗?
天意啊!天意!
烬艶垂头闷闷的笑出声来,眼中情不自禁的流出些许的液体来,也不知是血还是泪。
凤泯突然出手,万年玄铁锻造的锁链顿时碎成了千万段,她白玉般细长的手指缓缓挑起烬艶尖削的下颌,木然道:
“我帮你挣月兑了束缚,现在不疼了吧?别再叫了,叫得我好心烦。”
突然没有了锁链的拉扯,烬艶虚浮的直接倒在地上,他的脸上始终挂着诡异的笑靥,眼窝处源源不断的涌出赤红的液体,一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别叫了!别叫了!”
心中那道声音不光没有肃清,反而嘶吼的更加大声,似哀鸣,似悲沧,扰得凤泯方寸大乱,头疼欲裂。
情不自禁的劈手打晕烬艶,凤泯一把抱起他飞身出了残恕宫。
“公主!”
瑾瑜三人赶来时,恰好看到凤泯抱着烬艶从残恕宫内飞出,惊见烬艶满身的血迹和触目惊心的伤口,三人也是愣了片刻。
没想到天帝竟然残忍至此,想到那平日里风华绝代惑人神魂的魔王,竟然落得如此奄奄一息的模样,三人不禁皆有些唏嘘。
凤泯被心中的那个声音吵得不行,刚刚被烬艶压下的浮躁再次涌起,她赤红的眼眸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三人,周身裹着浓浓的萧杀之气。
虽然她现在狂暴得只想杀人,但意识中最后的一丝清明告诉她,这三个人她绝对不能伤害。
暴躁的心此时渀佛被置在烈火上烧烤,热的她几乎暴跳如雷,她急切的需要更多更多的血液来浇灌,以熄灭心头的烧炙。
“哈哈哈……果然等到了你们,这下好了,朕可以送你们一起上路。”
天帝黄袍加身,凛冽的龙纹盘庚在他的身上,阴鹜中带着隐隐的疯狂。
在他的身后围着层层的天兵天将,寂寞海一役,仙魔两界两败俱伤,他立即召回所有剩余的兵将,就为在此守株待兔,将凤泯等人一网打尽。
没想到她们竟来的这样快,看着眼前的五人,天帝冷冷的阴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要怪我狠心,这世间本来便是强者称王。
手臂一挥,身后的兵将便如潮水般袭向五人,凤泯杏眼微眯,红艳艳的嘴角绽放出绝美的诡笑,她将手中的烬艶猛地向身后丢去,便如一道红光,射进汹涌的人群。
瑾瑜急忙上前,堪堪接住已经失去意识的烬艶,他试图用仙法止住烬艶伤口处源源不断的流血,却发现毫无用处,想必天帝定是在他的身上做了手脚,思及此,瑾瑜的面色更加冰冷。
将烬艶的身体交给玉奴,瑾瑜抽出腰间的佩剑,随着早已经杀入人群的擎苍一同劈入人海。
玉奴站在圈外,焦急的看着人群中的三人,瑾瑜和擎苍的剑过之处,皆是一片血色,显然两人已经杀红了眼。
然玉奴真正担忧的却是凤泯,他怕凤泯越杀越炽,到时只怕这仅有的一点点清明也化为乌有了。
凤泯并没有持她惯常的武器紫怨,她素手成钩,纷飞的红袍上下舞动,犹如彩蝶翩翩,可惜画面再美,终是被血肉模糊的断肢残臂破坏殆尽。
突然一声尖啸,凤泯仰天嘶吼,头顶的发髻顿时崩裂,如缎的长发四散飞扬,皎白如月的脸庞上,血红的眼眸竟然有着一种难言的绝美。
她的身体急速上升,嫣红的嘴唇不断的颤抖着,没人知道,她正在飞快的咏唱着不知名的咒法,身上的红裙被鲜血浸染得越发的明艳,在暴风席卷的强大气流中,火焰般的跳跃舞动。
同样是天火狂炙,这一次却比上一次焚尽了四大护法时,更加的骇人。
强烈的黑暗气息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刚刚还是郎朗白日,顿时便漆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凤泯悬浮于半空中,长发凌乱,红裙翻舞,冷笑着睥睨着脚下的众生。
天帝终于察觉到了异样,他惊慌失措的退后,难以置信的看着从天而降的漆黑火焰将他的兵将瞬间烧的骨渣都不留。
原来他一直查不出死因的四大护法竟是被凤泯所杀,事到如今如果他还看不明白,这个天帝也算是白当了。
只是他万没想到,凤泯竟然会入了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