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勾结自古有之,这本是互利互惠的事,其间盘根错节千丝万缕的关系,根本是斩不断理还乱,所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哪有自断其臂的道理,这也正是管默言和花执念怀疑的理由。
“或许你们想太多了,其实三王爷早就月兑离了朝廷的掌控,他虽没有自立为王,但其势力早就足以与天子争锋,他吞并四大家族只是夺取天下的手段罢了。”
九儿曾是当朝太子,对目前朝廷的局势自然了解的更深入一些,以他的眼光看来,三王爷向来野心勃勃,做这种事也是顺理成章,没什么奇怪之处。
众人闻言皆有些沉默,九儿这样说来,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可难道真的是他们想太多了吗?
“若硬要说这是他的野心所为,委实在有些说不通了,首先他谋他的天下,根本没必要与各大修仙门派勾结,这确有画蛇添足之嫌,再则上次妖府的事,他们摆明了是冲着妖王去的,而我们在殁村遇险时,他们亦是别有用心的将我们引向了月满西楼,这月满西楼本是妖王在人间的产业,此事就是连花执念都查不出真相,他们一干小小人类,又是从何而知妖王在人界的诸事呢?而且我们赶赴江南尺家时,昆仑掌门还特派了鸀竹君来对付我,这种种前因后果若是加在一起,就不得不让人生出疑惑了。”
管默言明显不同意九儿的说法,人界的改朝换代争权夺利本与妖界无关,何以要处处针对妖界?况且他三王爷再大的本事,也无力将触角伸到妖界来吧?
整件事处处都透着诡异,绝对不可能像九儿想的那么单纯。
沉默了许久的西门豹,此时终于放下手中的青花瓷杯,缓缓扬眉开口道:
“我同意小默的看法,此事确有蹊跷,我们可以分头去查,白逸尘去人界负责彻查三王爷的事。九儿留在这里与赤眼同为魔王大人的左右手,我陪小默去昆仑一趟,毕竟有些事还是要从源头查起的好。”
“你向来心细,明察秋毫,我倒觉得你去人界比较合适。我陪小默去昆仑即可。”
白逸尘垂着眉眼,淡淡的开口,心中不免有些怨气,西门豹好生无耻,将所有人都支开,偏偏留他自己陪着管默言,此等美差,谁不喜欢。
“白逸尘自幼便随师父闯荡江湖,去人界再合适不过。西门一贯足智多谋,留在魔界辅佐魔王大人你比我更称职,还是由我陪着小默去昆仑啊。”
九儿难得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的话,委实不易,可见其心有多么急切了。
管默言一脸黑线,怎么她身边的男人个个都跟好斗的公鸡似的呢?这才不唇枪舌剑的彼此挖苦了,又开始上演兄弟睨墙的戏码了吗?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好了,不要争了。九儿说得对,西门确实临危不乱机智多谋,理该留下来协助花执念重整魔界。”
眼见九儿的脸色微霁,琉璃般的眼眸中似是有喜色流露,管默言继续道:
“九儿精通兵法,魔界现在又正是用人之际,你便也一并留在花执念的身边吧,昆仑派我熟悉的很,自己去就可以了。”
不等众人反驳。管默言已经略显不耐的摆手示意大家免开尊口了,谁知道她一贯是这样的倔脾气,再多说也是无益,只能任由她这样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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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管默言交代清楚了便急匆匆的欲上路,花执念搂着她的腰腻歪不休,被管默言毫不留情的一掌挥开。
“我知道你向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但是这次一定要小心行事,如果你敢少了一根汗毛,我饶不了你。”
即使管默言装得再从容漠然。心里始终记挂着花执念,魔界看似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魔族向来以强悍难驯闻名,因为怕他太自负吃了大亏,所以她才故意留下西门和九儿帮他。
一个机灵百变,细心谨慎,一个骁勇善战,不动如山,有这两个人陪着他,管默言才可以放心的离开。
“夫人莫要忧心,为夫还未与夫人圆房呢,怎么舍得伤了自己?”
花执念油嘴滑舌的没个正经,手上更是不老实的到处乱模,隔着薄薄的衣衫,他滚热的身躯紧贴着管默言的脊背,如此的亲密无间,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衣衫下起伏的肌肉纹路。
管默言心虚的咳嗽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挣月兑了花执念的怀抱,这个家伙绝对是**的高手,再沉沦下去,指不定就着了他的道了。
“不跟你废话,这两个人我可是交给你了,你定要好生看护着,我再回来时,要看到你们三个都好好的。”
眼见花执念这厮还要往自己身上靠,管默言咻的一下子闪出老远,胡乱的挥了一下水袖,便消失得没了影踪。
花执念翘首望着管默言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静立了许久。
白逸尘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人界,留下两个怨念深重的深闺怨男。
西门豹个子虽小,但瞪起人来倒是气势十足,水晶葡萄似的大眼睛,圆滚滚的瞪着九儿,嫣红的嘴唇抿得死紧,挺秀的鼻子哼哧一声,喷出一道慑人的冷气来。
九儿冷眼瞟了他一记,冷哼一声,转身即走,根本没有废话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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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默言离了魔界,便只身赶赴昆仑派,她与昆仑渊源颇深,这次故地重游,倒也有了几分感慨。
昆仑掌门邬离之死,想必在昆仑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虽然之前邬离似乎属意让鸀竹君继任掌门一职,但他突然离世,难免门中不服鸀竹君者会乘机作乱,可想而知,现在的昆仑派定然热闹非凡。
管默言很不厚道的抱着看热闹的心,一路潜入昆仑派之中,之前她曾无数次来过这里,对这里可谓是熟悉至极。
思前想后,管默言索性悄悄潜入后院,恰好一间房的窗子没关,管默言翻窗进入,随手敲晕了一名侍女,再将其丢到后山,封入结界之中,估计如果她不放她出来,小丫头自己十年八年也走不出来。
匆匆赶回昆仑派之后,管默言遂幻化成她的模样,欲扮成侍女再乘机打探消息。
这个房间她还记得,是昆仑派首席大弟子竫言的房间,这个侍女既然能自由出入他的房间,想必肯定是他的贴身侍女了。
竫言深得邬离的器重,又是门里资格最老的弟子,长久以来一直以未来掌门自居,这次邬离将掌门信物七星龙渊剑传给了鸀竹君,想必最不甘心的人就是他了吧!
管默言暗讨,从竫言下手,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思及此,她轻轻掩上房门,快步向仆从用餐的地方走去。
现在正是午饭的时间,虽然她并不饿,但仆从汇集的地方,往往也是信息最流通的地方,若想打探消息,那里再好不过了。
谁曾想才走没几步,她便遇见了老熟人,管默言不知道她现在假扮的这个侍女与鸀竹君是否熟悉,只能恭敬的福了福身子,侧身退后,想等着他过去之后好伺机离开。
谁知鸀竹君却偏偏站在她面前不走了,且还聚精会神的盯着她看,那眼神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直看得管默言心惊不已,自己不是那么倒霉吧?随意选了一个人,就选了个跟鸀竹君有奸情的侍女?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见鸀竹君不开口,管默言也只管低垂着头一言不发,静静的等着鸀竹君发话。
“兰儿,你的伤可好些了?”
听鸀竹君的语气,似乎与这个名唤兰儿的侍女颇为熟稔,管默言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希望自己不要被他看穿了才好。
“兰儿好多了。”
管默言没敢说出对鸀竹君的称呼,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当上了掌门,亦或者已经被人家篡了位,多说多错,她还是尽量少说话的好。
见管默言始终低垂着头,似是有些胆怯的样子,鸀竹君不免轻轻叹了一口气。
“都怪我,害你受了牵连,你放心,过阵子大师兄气消了,我就跟他讨你过来伺候,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管默言心中暗想,这鸀竹君看似谦谦君子一般,没想到还是个多情种,听这意思,莫不是跟人家侍女偷情被抓了?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虽然心中自动脑补了无数关于奸情的画面,但管默言还是聪明的选择没有接话,只是始终低垂着头,一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模样。
鸀竹君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听闻远处似乎传来一阵脚步声,终是顿住了口,复又叹了一口气,才郁郁的离开。
管默言这才稍稍抬头,望着他挺拔的背影轻蹙起眉头,不想却正对上鸀竹君的回眸一顾,那极具深意的眼神,让管默言呆呆的愣了半响。
这眼神不像是男女私情,倒是饱含着浓浓的歉疚和担忧,一个小小的侍女,鸀竹君怎么会对她心怀愧疚?
管默言略一迟疑,便不再多想,晚上去找那个侍女问一问就是了,现下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刚才看鸀竹君抱憾匆匆而去的样子,想必这即将到来的人亦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