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天小说居.
相传,在天地之初,便有一邪魔之子现世,他与神之子本是同体双生,却偏偏一个是残暴冷酷嗜血成性,一个却是心怀菩提悲天悯人,两人虽为同胞兄弟,可除了长相别无二致以外,便无一处是相似。艾拉书屋.
这神秘而古老的传说,花执念亦只是模糊的有所耳闻罢了,只是据传那邪魔修习了一种狠毒至极的邪法,威力之大几乎险些毁天灭地,倒是令他对此法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花执念几乎费尽了周章,查阅了数以万计的稀世古书典籍,却依然一无所获,想来此等足矣灭世的邪法,自是不可能被撰写成书的。
只是既然他已经上了心,万不可能就此轻易罢手,上至九天凤族,下至东海龙宫,就连天帝老儿的御书房他都没有放过,饶是如此掘地三尺的无一处遗漏,他仍仅仅只是对此法一知半解而已。
此法名为噬血蛊咒,乃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控魂之术,施法者在吸食对方血肉的同时,亦会一并将其全身修为据为己有。
而最为恐怖的是,当被吸食者只余下一具森森白骨之后,施法者便可以操控白骨残魂为己所用,并用自身的魔性使其炼化为魔骷。
魔骷本是集幽冥地狱之怨气而生,无情无欲得只懂得吞噬与毁灭,因其受尽诅咒而永世不得离开幽冥地狱,而那些被邪魔控制的魔骷则完全摆月兑了这种禁制,他们平日里尽数被封印在那邪魔所辟的魔域之中,以邪魔体内的魔性为滋养不断的被炼化成长。
或许一两百个魔骷并不足为惧。但当数以万计的魔骷被同时放出时,那恐怖的场景便只能用人间炼狱来形容,而被炼化过的魔骷不光攻击力更强,且可以口喷毒物。沾之即腐骨蚀肉。
不仅如此,那邪魔偏生又天赋异禀慧极之至,他以地火将魔骷口中不断喷出的毒物蒸发成雾气。当毒雾越集越浓郁之时,便可生成毒瘴,这些生成的毒瘴则完全受那邪魔的意识所控,可以随意变幻出不同的阵法,因为这阵法无形无相千变万化,根本无法掌控,且阵中又聚集着数之不尽的魔骷。所以不幸入阵者皆成了那邪魔的炼化之物。
如此残忍恐怖的咒法,也难怪会随着那邪魔一起消弭于世,倘若那邪魔真的存活至今,那么天地将会变成何种模样?简直令人不敢想象。
而刚刚令花执念脸色大变的,正是花长老身体上所发生的变化。他绝对不会看错,那正是中了噬血蛊咒的前兆。
脑海中已经不受控制的浮现出花长老中蛊之后的种种惨状,接下来他会先是全身脉络尽裂,血液破皮而出,尔后其身上的血肉会如撕裂般一片片自行离骨,顷刻间便只剩下一具森白的骨骸,最后亦是难逃被炼化成魔骷的宿命。
花执念做梦都想不到,管默言竟然会使出这种已经绝世了十几万年的邪法,而这意味着什么?花执念已不敢去深究。也无暇去深究,现在他只能想尽办法的去阻止她体内魔性的爆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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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花执念飞身直入斗场的同时,九儿亦紧随着他的身后跃下台去。
真正置身于斗场之中的这一刻,两人才惊觉管默言的魔性到底有多强烈,九儿的本体乃是凤族。尚且能勉强抵御住魔性的入侵,而花执念本身便是魔族,当这种残暴之气遽然进入他的体内时,他险些就心神大乱的失了魂。
许是心中的执念太过强烈,也只不过是一晃神的时间,花执念竟已恢复了清明,强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之气,他一路寻着魔性涌动最强烈的方向奔去。
从刚刚到现在,也不过才半柱香的功夫,但斗场中的黑雾竟已经浓密到一丈以外根本看不见人影的地步。
花执念此时已是心焦如焚,若他不能及时找到管默言,并顺利阻止她成魔,依着这样的速度,只怕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一并葬身于此。
他并不在乎旁人的生死,但管默言若是真的借由噬血蛊咒的力量吸取了所有人的法力,届时成魔便成定局,再也无力回天了。
越是接近管默言的方向,身体受到魔性的侵蚀便越强烈,为了压制住体内暴涨的魔性,花执念不得不耗费大量的法力与之抗衡,以免自己魔性大发得失去了理智。
噬血蛊咒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强大,单看已是万年修为的花长老亦毫无反抗之力,便可从中窥知一二了,花执念几乎耗费了所有的法力来抵御心魔,自然就无暇再顾及自己的身体,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他的脸庞及脖颈处便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了。
与花执念相比,九儿也好不到那去,虽然凤族曾是神族的后裔,所修习的法术亦本就与魔性相克,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抵御魔性伤害的能力也同时降低,进入斗场虽不多时,他那清俊绝俗的玉容便已然染满血色。
不顾周身一寸寸犹如凌迟般的剧痛,九儿任凭着心中的感应,疾行如风的向着管默言奔去。
脑海中始终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重复嘶吼,如同裂帛当空,声遏行云。
——若你已成魔,请带我一同坠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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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两人拼了命的往管默言的身边赶来时,管默言也已然是到了几欲山穷水尽之地,体内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争持不下,缠斗冲撞的结果便是管默言痛不可抑的吐血数升。
身体上一波强似一波的剧痛,倒是多少唤回了管默言些许的清明,且越是感觉疼痛难当,她便越是清醒异常,痛得连喘息都有些费力之时,管默言竟不禁讽刺的想,若再这般疼下去,她不疯也要逼疯了吧!
也难得她在痛不欲生之际,还有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所谓苦中作乐的极致,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吧!
突然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一时间渀佛有千百把刀子在她的月复中乱搅一般,痛得管默言直接跌倒在地,全身抽搐得眼前阵阵发黑。
明明身体的承受力早已经到了极限,但管默言却硬是撑着一口气的死扛着,半昏半醒之间,她似乎又看见了花执念那张可恶至极的笑脸。
可恶啊!将她骗到了这个鬼地方,她还没有找他算清旧账呢,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他!
意识终于慢慢模糊,渐渐管默言竟只觉得,似乎就连抬起眼皮都要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黑暗彻底来袭之前,管默言喃喃自语得细如蚊鸣,却又异乎寻常的清晰可辨。
——若我已成魔,请一定蘀我杀了我,若是伤了我爱的人,只会让我比死去更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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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觉原本还起伏不定的魔性突然静止不动了,花执念的心中顿生一阵不祥之感,此时他便是连抵御魔性入体的法力也系数卸了去,只拼尽了全力的向着管默言冲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硬生生的顿住了脚步,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眼前,只是她那曾经的乌黑水眸,如今已然是赤红如血,那向来都微微上翘着的唇角,此刻正噙着一抹残忍的冷笑。
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事到如今,他仍没有半点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从与管三郎一同逼着管默言回妖界之时,他便已然打定了这个主意。
与其任凭那把尖刀高悬在头顶,时时担心它何时会落下,倒不如抓住这仅有的机会去放手一搏,他搏的便是管默言能够冲破心魔的禁锢,将体内的魔性收放自如。
这本来就是一场以命相搏的豪赌,若是赢了,自是皆大欢喜,倘若输了,也无甚关系,不过就是输了罢了。
他们早已约好了福祸与共,生死相随,纵使没有来世又如何?有这一世的抵死缠绵便已然足够。
——若你已成魔,我亦会相随,听说灰飞烟灭的那一刻会格外的疼痛难当,我怎么忍心让你独自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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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鼎此刻已经彻底被黑雾所笼罩,腾腾上升的瘴气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而身陷网中的无论是妖还是魔,皆已然是在劫难逃。
耳畔间那呼啸凛冽的风声此时却猛的戛然而止,原本还山呼海啸般的月华鼎霎时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之中,而刚刚还蜷缩在地上的人儿,此时竟慢慢的站起身来。
头上的发髻已然被狂风肆虐得全然披散开来,素白的衫裙也俨然呈现出灰白之色,就连水袖和裙摆亦被风暴残忍的撕裂成了片片缕缕的犹如碎布。
明明已是一身的狼狈,却仍掩不住绝代风华。
管默言静静的站在原地,双瞳赤红如血,神色漠然如霜,只见她苍白的手指慢慢扬起,血色尽失的唇瓣一张一阖不停的蠕动着,似是在吟唱着什么古老的颂歌。(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