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媚
站在窗前稍稍低头,便可以一览无遗地看到,夹在两层大楼间的公园。随着季节的交替,那公园犹如爱俏的女孩子一样,不亦乐乎地替换着自己的行头,飘落叶披雪花抽绿芽听蝉鸣。
总是一不小心转个身便一片的白皑皑;偶尔抖落一下睫毛又是花开漫天;只要撩起一束垂落的发丝却见枫叶婆娑流连;更是打一个喷嚏再看竟是仲夏之夜。
媚靠在窗边默默地俯视着那,被茂密的枝叶装扮了的公园。尤其是夜幕降临前的黄昏,纵横交错的人影和树影点缀着两边大楼的斜影,在灯火齐亮的瞬间之前,依依不舍地互相缠mian。
她叫媚,可是她的性格倒不如名字那么,表面化地让人容易理解,有些孤僻却又多愁善感。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前,看那公园里变化的景色和变换的人影,有一种观戏的感觉,一种无来由却令人情绪起伏感受万千的壮绝。所有的一切就像与自己毫不相干却又是时常,牵动自己内心深处细细如丝的悸动。
于是,她时常会在夜色完全笼罩住大地时,一个人慢慢吞吞溜进公园,在那张可以从自家窗口看到的长椅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md塞进耳里,然后听着那反复播放的,随着悠扬的旋律放飞自己漫无边际的思绪。
这天晚上媚依旧坐在公园里,静静地听着神秘园扣人心扉的旋律,与往常不同是她的眼泪顺着嘴角流淌个不停,而她却任由泪水洗刷着自己的脸颊。身边歪歪斜斜地躺着几听空了的啤酒罐。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身影,开始不时地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最后终于停了下来,路灯将斜斜的身影重叠在媚的身上。媚抬起泪眼看到一张似乎有些熟悉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满月复的委屈竟然变得更加的深切。
“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坐在公园里喝啤酒,没事吧?”
“恩!没事。睡不着就出来散心了。”媚一只手收起md,放进口袋,另一只手依旧捏着啤酒罐轻声说道。
“我叫宏,住在那边大楼里,可以坐下吗?”。宏礼貌地看着媚。
原来是对面大楼的,媚默默地点点头。也许是外婆的去世让她悲伤得有些麻木,也许是那几罐啤酒的作用,竟然第一次面对宏一点戒心都没有。
只记得她缠着宏又去买来一打啤酒,边喝边说,边说边哭,最后靠在宏的肩上昏昏沉沉地不省人事,至于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却一点都不记得了。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看到对面沙发上沉沉熟睡的宏,才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的失态。媚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踮着脚就想趁着宏没有醒来前溜走。
“媚,不打招呼就想溜走啊,留个电话号码总可以吧?”
媚红着脸头也不好意思抬,连忙从身上模出手机,然后把手机上显示的号码,递到宏的面前,等宏记下后便飞也是地逃离出门。
当电梯的门关闭后,她整个人便一下子蹲在地上,两只手捂住发烫的脸颊发呆。啊啊!自己怎么会这么随意地在,一个第一次面对的男人家里过夜呢。
h:宏
黄昏的时候,宏喜欢在楼前的公园里跑上几圈,然后坐在那条长椅上,漫不经心地放飞自己的思绪。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坐在这条长椅上发呆的,他也有些记不清了。
大概有一年多了吧?一个晚上无意间站在敞开的窗前,看到公园里明亮的灯柱旁,一条长椅上坐着一个女孩。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在摇晃的灯光下显得朦胧地发亮。她总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有时可以像一个雕塑那样一动不动,让人情不自禁地产生出一种触模一下的想法。
这一年多断断续续的凝视,宏的心便隐隐约约地开始悸动。
那以后,宏经常就这样站在窗前,目光跟随着公园里的那个女孩,陪着她一起看月亮数星星,然后会在黄昏的时候,自己也坐在那条长椅上,想象着与她并肩共坐的感觉。
也许是上帝的安排,那夜他在窗前发现女孩一反往常的安静,居然不停地喝着啤酒,神情似乎和平时大相庭径。他怕她会出什么意外,便不再如往常那样默默地隔着距离凝视。
于是他们的距离就在一夜间拉近了,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大串鼻涕和眼泪后,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媚,住在对面的那栋大楼里。这么恬静的女孩居然叫媚,他终于在默默的悸动中,等来了可以叫她名字的这一刻。
“媚!这几天出差去了,今天就可以回来了,晚上我有话要对你说,我在公园等你。”
“什么话?什么话?现在可以说吗?我现在就想听。”
“不行,一定要当面对你说。”
“小气!好吧!听你的。我也有话要告诉你。”
“真的?”
宏关上手机,看了看手上那个漂亮的盒子,笑着收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
h+m:宏与媚
别看媚平时安安静静,自从认识了宏似乎变得有些迫不急待的样子。答应了晚上见宏后,竟满脑子想着宏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天还没有黑,她就早早地跑到公园里,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听着那一曲总也听不厌的神秘园。
恍然间她觉得大地开始剧烈的摇晃,还没有等她回过神来,身后的大树“哗!”的一下砸在她的身上。
很久很久之后,媚似乎听到有人呼唤她,声音是那样遥远又有些模糊。是谁呢?怎么身上到处都在剧痛。
她想睁开眼睛,可眼皮是那样的沉重;她想抬下自己的手臂,可不知怎么就是没有丝毫的力气。她想说话,却又挪动不了自己的唇。
我怎么啦?我在哪里?对了!我在公园里等宏,宏说有话对我说,我也有话对他说。
宏你在哪里?你知道吗?黄昏的时候,我总是站在窗前看你跑步,看你坐在长椅上发呆。于是我也喜欢等到无人时,坐在你坐过的地方,想象着和你并肩相依。在第一次面对你的时候,其实我已为你牵挂了好久。宏,你想对我说什么?快说我都等不及了……
可是宏听不到媚的声音,只是紧紧地抱着媚还有些温热的身体,流着泪哭道:
“媚,听我说啊,我总是在窗前看你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已经有好久了。那天晚上远远地见你与平日不同,怕你出意外,便主动和你说话。没想到你对我一点都没有戒心,你终于给了机会让我接近你。我一直想告诉你其实我早就爱上了你。
媚!你醒醒,我们才刚刚开始,你怎么忍心就这样远去呢。”
到底是谁先凝视了谁?谁先爱上了谁?这似乎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媚来不及听到宏的表白,也不知道宏从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一枚漂亮的戒子,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宏也没有来得及听到媚想说的话,他怎么能知道其实媚也爱他好久了呢。
一场措手不及的天灾,把一段美丽的爱留在了尘世的空间,一曲忧伤的神秘园隐藏掉了爱的挂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