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的缘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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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薛明涛告知纤慧说市委有要事,不能接她去了,让她晚上自己回家。纤慧在自己家里梳洗了一番后,就去隔壁薛家吃饭。刚要进屋,就被里面的对话吸引住了,纤慧发誓绝不是有意偷听的。

“省委决定选派一批年轻有为的干部,去美国哈佛进修mba。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日回归将意味着什么,不说大家也是知道的。因此竞争非常激烈,论条件咱们涛儿也在候选人之列。可是今天,尽有人拿赵志强来说事,说什么与贪污犯有瓜葛的人,政治上不可靠。”

里面传出薛父的叹息声。

“那是什么意思?涛儿无望了。”

“也不是一点儿希望也没有,嗨。”又是一声叹息声。

“怎么回事,快说。”

“关键是在组织部,今天组织部周部长找我谈过话了,说大是大非面前,要认清形势,要划清界限。还说什么他女儿一直暗恋着咱们涛儿”。

周部长的女儿周茉莉,纤慧认识。跟薛明涛同届,只不过周茉莉学的是中文。”他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想以此为条件,让涛儿……”

“依目前看,只能这样理解了。””那慧慧怎么办,难道要让两个孩子分开?我可舍不得。”

呜…呜…里面传来薛母的哭声。

“那怎么办?这是人生的一次机遇啊,错过就要遗憾终身的!”

“涛儿知道吗?”。

“我告诉他了。估计现在组织部正找他谈话呢!”

“先别说这事了,一会儿慧慧回来了,千万别让慧慧知道。”

纤慧此时无力的倚着墙,感觉全身虚月兑得软软的。强迈着脚步返回自己的家。倒在床上,咬着被,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响。为什么?为什么?纤慧心里一遍遍地问:老天让自己失去了妈妈,失去了爸爸,难道还让自己失去爱人?

当……当……传来敲门声。

“慧慧,明涛不回来吃饭啦!咱们吃吧!”

“阿姨,我不饿,有点儿不舒服,先睡了。”

“那你吃过药了吗?”。

“吃过了。”听着门外离去的脚步声,纤慧把头埋进被子里面,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

“慧慧,你怎么了?怎么不月兑衣服就睡了。”

朦朦胧胧之中,有人上的床来,钻进被窝,帮她月兑着衣服。是薛明涛回来了。

自从妈妈去世以后,薛明涛就顺理成章的搬过来住了。两人向大多数情侣那样,早把自己的第一次彼此交给了对方。纤慧清楚地记得:就在刚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就在那个七夕节;就在薛明涛领着自己在“夫妻”石前,许下承诺回到家里后。薛明涛单膝跪在她面前,郑重地说:“慧慧,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吗?”。

“我愿意。”纤慧不加思索地说。

那时薛明涛己经读研究生了。薛明涛拿出从同学那儿借来的,当时“限制级”大片,两人一边紧张害羞地看着,一边照猫画虎地“学”着。可以说两人的第一次,既兴奋又痛苦不堪。事后两人紧紧相拥着,喘着粗气。

“薛明涛,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专属。你不许离开我;不许背叛我;不许有别的女人……”

“遵命,老婆大人。”说着薛明涛又爬上来了。

“不行,太疼啦!等过几天吧。”

“我可等不了,你想憋死我呀!”

“啊……啊……”

两家大人也早已看出两人的与众不同。不过都没有说什么,相继采取了默认的态度。因为在他们看来,两人早早晚晚是要在一起的。可是现如今呢?

“你喝酒了?”

“嗯,晚上有个应酬,喝了点。”

薛明涛一边吻着纤慧,一边双手游走在纤慧那如昔蛋白似的皮肤上。不停地揉捏着,动作有些粗鲁,不似往日的温柔。他在纤慧身上起伏着,撞击一次比一次发狠,仿佛要借此发泄着什么。纤慧迎合着他,仿佛也要以此来使自己的身体,得到畅快淋漓的释放和解月兑。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同时达到了高潮。又不约而同地、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啊…啊…的高叫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配合的都要默契,都要完美。事后,他们平躺着,大口地喘着气。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

接下来的几天,几人都若无其事的相处着。可纤慧依旧感受到了,那种难以形如的压抑:胡敏阿姨不住地唉声叹气;薛伯父不停地抽烟凝思;薛明涛的酗酒、不修边幅。这一切的一切,是因为自己吗?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要自己放手了吗?

一天,薛父薛建国把纤慧叫道书房,几次欲言又止。纤慧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

“慧慧,想必这次去美国进修的事,你也听说了吧?你也愿意你明涛哥,将来有所为、出人头地吧?不想让他失去这次机会吧!我们知道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做我们薛家的女儿吧!我们还是一家人。你阿姨和你明涛哥都开不了这个口,那就有我来做这个坏人吧!要恨你就恨我吧!”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亲耳听到,从这位亲人般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伯父,我当然更希望明涛哥有个好前程。我理解你们;不会埋怨你们的;更不会恨你们;我会和明涛哥会说清楚的……”

“明涛哥,你是一个有事业心、有担当的男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有一个施展才华的广阔平台;有一个前程似锦的美好前途;我不想成为你的牵绊;不想囚禁你的梦想;更不想将来有一天遭此埋怨。所以我决定——放手让你去飞翔,去实现你的宏图大志。正因为爱你,所以我决定分手。我们还是兄妹,不管什么时候,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只是你不要忘了我……”

当天晚上,纤慧就向薛明涛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薛明涛哽咽着说:“我怎么会忘了你?我怎么可能忘了你?慧慧,就当这次是个权益之策吧!一切等我从美国回来后,咱们再从长计议,好吗……?”

二人相拥而泣,无尽的缠绵。这是他们彼此的最后一次。

第二天,纤慧就搬到学校去了。她不想几人处在尴尬之中,那种气氛太沉重了,使人压抑的透不过气来。正好关卫国要准备带她去北京,参加个学术交流会。

纤慧可以说是关卫国的得意门生。关卫国去外地出差、讲学时,也尽可能地带上纤慧。在世人面前毫无避讳地介绍:“这是我最优秀的学生——赵纤慧。希望大家日后多多提携,多多帮忙。”

纤慧当然知道老师的用心良苦,关卫国是在用自身的影响力来为自己以后的人生铺路。从北京回来已经是半个月后。不知不觉中,春节就在眼前了。这半月里,纤慧把手机关机了,没有和薛家联系过。由于还要马上去昆明一趟,因此纤慧匆匆忙忙回了趟家,准备拿些换洗的衣服。

一进楼道,阵阵香味扑鼻而来。有纤慧熟悉的炖肉、红烧鱼……该不是为自己准备的吧?纤慧使劲的吸了吸鼻子。

“老周家的意思是,想趁着涛儿出国前,把婚定了。”

“是怕将来,我们反悔吗?”。

“可能吧,”一阵沉默。

门是开着的。两口子正不停地忙前忙后,好像有客人要来。

纤慧没有惊动他们,悄悄地进了自己的家。坐在熟悉的那张床上,那上面还留有二人的气息和甜蜜。这一切真的要远离自己而去了吗?真的不属于自己了吗?

洗了澡,拿了些衣服,又坐了会,匆匆下楼。迎面撞上两人,双方都是一愣,时间停顿了几秒。

只见对面二人:有说有笑,手里大包小包,仿佛是小夫妻刚刚从外面采购回来。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客人。纤慧不禁为自己刚才那自不量力的想法,有些好笑。

“慧慧,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手机也不开?”薛明涛首先发问。

而对面的女主角——周茉莉,这时腾出一只手挽住薛明涛的胳膊,挑衅般的望着纤慧。而薛明涛明显的僵了一下,试图摆月兑那只手,可挣月兑了几下,都没成功。

周茉莉——龙江电视台记者。留着运动头;修长的身材;五官还算清秀;单眼皮;一双不太大的眼睛透着锋芒,一脸的高傲之情。

纤慧面无表情、冷静地看着他们。心里却不停地告诫自己:“镇静!镇静!毕竟是你自己同意放手的。这算什么?大风大浪,不都挺过来了吗?”。

“你这要去哪?吃了饭再走吧!”

“我马上要去昆明。”

“春节前,回来吗?”。

“不知道。”

“过了春节,我就去美国了。”

“那祝你一路平安。”

纤慧从容地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殊不知擦身过后,眼泪却已成串的留下来。有谁承想:一对相处二十多年、青梅竹马的恋人,最后竟以这几句最简单的对白,结束了他们曾经的过往。再见面时,已经是三年多后。

爱情啊,你究竟是什么?

在昆明的几天,纤慧始终不在状态下。毕竟这份感情是一朝一夕积累起来的,怎能轻易地说忘就忘。

关卫国和纤慧是在小年前一天回到龙江的。回来的路上,纤慧发起了高烧、上吐下泻。关卫国下了火车,直接把纤慧送去了医院。更令人意外的是,纤慧竟然怀孕了,已经四十天了。

想起前段时间,两人由于心情都不是太好,竟忽略了采取安全措施。孩子当然是不能要了。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听着那叮叮当当的手术器戒响;忍着那刺骨的阵痛;纤慧真希望就这样永远躺下去,永远不要醒来。反正这个世上也没有自己可留恋的东西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次还真亏了关卫国,跑前跑后地张罗着,体贴入微的照顾着。仿佛看出纤慧心中的顾虑:

“纤慧,你放心,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你一定要振作起来。这点儿挫折就把你打垮了?拿出学习上的韧劲。你还年轻,国家培养你不容易。明年学校有出国留学的名额,你出去走走看看,换个环境……”

纤慧看着一个大教授、大院长,为自己忙前忙后,不感动是假的。不久前,关卫国的妻子在澳洲陪读时,遭遇车祸不幸遇难。关卫国也是刚刚从悲痛中走出来。两人可谓是同病相怜。

“纤慧,要不你和我去澳大利亚过年吧?权当去旅游,散散心。”

还有两、三天就过年了。纤慧此时也不想待在这里,主要是她不想和薛家有任何的关联,不想见薛家的任何人。听关卫国说薛明涛已经和周茉莉风风光光的举行了订婚仪式。整个龙江无人不晓。薛家正四处找她,说要与她共度春节。纤慧可不想凑这个热闹,那个家已经不属于她了。

“老师,我想去台湾:去看看阿里山、去看看日月潭……。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最大愿望。你陪我去,可以吗?”。

“可以。”

关卫国赶紧托关系走后门办手续,硬是弄到了两张年三十的机票。他们前脚刚走,后脚薛明涛就到了医院。纤慧留给他们一封信。

阿姨、伯父、明涛哥:

……我会记住你们的好……我不会怪你们…我会坚强起来的……。明涛哥,忘了我吧。也许注定此生我们无缘;那我们就一对好兄妹、好朋友吧!祝你们一切安好!春节快乐……”

关卫国与纤慧还顺便去了香港澳门。临近开学的时候,他们才回到龙江。差不多在外面玩了一个月。

纤慧这一个月玩得挺疯狂,也挺快乐,令她终身难忘。这一个月她几乎忘记了烦恼;忘记了忧愁;努力使自己融入到大自然中。

回来后,纤慧已经调整好心态,雄心勃勃为出国做准备。她又回了一次家,找了家中介打算把房子卖掉。留下一些妈妈的物品,其余的一并处理掉。

胡敏抹着眼泪,不停地说:“不要走!慧慧,不要走。你是在怪罪我们吗?你这么走了,我怎么和你妈妈交代……”

此时,薛明涛早已去了美国。

纤慧最后一次,站在这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地方:一遍遍看着、抚模着每一处角落。这里留有自己的美好,同时也记录了自己的心酸。

再见,过去的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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