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的缘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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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一过,能容纳近万人左右的龙江大学大礼堂,就已经高朋满座了。宽大的舞台上华光异彩、布景纷呈。演员们还在做着最后的合练……

此时贵宾席内,一群精英们,正在就某人而展开了八卦……

“各位仁兄,鄙人刚刚得到一个惊天秘闻!你们知道这个赵纤慧是谁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是美女、是博士、也可以说是咱们的老师。”

“我指得不是这个。你们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吗?”。众人一致摇头。

“你们还记得四、五年前,轰动我市、关于建设银行行长赵志强贪污受贿、包养小三的事件吗?”。

“难道这个赵纤慧是赵志强女儿?”

“消息绝对可靠!听说后来赵志强被判了十年徒刑。爱人也因此遭受打击而自杀了。赵志强的女儿,从此与他单方面宣布月兑离父女关系。据说一回也没去探望过赵志强。”

“心够狠的,不过也可以理解,谁摊上这样的父亲都不可能冷静。”

“这消息够惊人的吧?还有比这更惊人的呢?你们知道赵纤慧与薛明涛是什么关系吗?”。

“什么关系?”

“他们是自幼长大、青梅竹马的恋人。后来因为受赵志强的影响而波及到薛明涛是否能去哈佛进修一事。为了不影响爱人的仕途,赵纤慧提出了分手。”

“哇塞,好感人啊!太可惜了!有情人终没成眷属!”

“昨天我就说嘛,他们绝非一般关系,果然如此。”

“目前这个赵纤慧和关卫国同居在一起,这几年关卫国对她帮助很大。两人的这种关系在龙大已不算什么秘密。”

“那他们会结婚吗?”。

“不好说,反正关卫国对这个赵纤慧挺上心的。据说还以她的名义买了套房子。”

“他俩到也挺般配的。不过多少还是有些遗憾,赵纤慧应该找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男人。”

赵勇慧坐在一旁,面容似平静如水,心中却激情澎湃。他这一天已经被一个接一个的“意外”打懵了,还没有完全理清头绪。这一天确实是惊喜连连,出人意料。

早上坐在席位上,他就悄悄地左顾右盼寻找那抹身影,可只看到了关卫国。正当他失望之时,他看到了那辆白色奔驶驶进了会场。

她随同那两个外籍男人,登上了主席台。他就已隐约之间窥测出她的身份,果然不出所料。当主持人简要的亮明她的身份,她体态谦和、笑容可掬地站在话筒前,抒发着自己的满腔热情。听着那慷慨陈词,他惊呆了。她竟是如此的“才女”,他有些自责先前对她的认知。随后在下午的小礼堂内,看到她一改风貌、落落大方的面对他们这些精英发表着不卑不亢、一副恭维的言辞。可在他听来,意味非同一般。

现在又听到关于她的这些“惊事”,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的命运竟如此的坎坷,她这么年轻却经受了人生中一个又一个的沉重打击。她是怎样独自一人、承载这些痛苦走过来的呢?有人陪伴在身边、安抚她吗?那个人难道就是关卫国吗?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和关卫国在一起的吗?

“快看!快看!来了!来了!”

众人随之看过去:刚才话题中的男女主角,正并肩从舞台一侧的安全门走过来。女主角的头发又完全披散下来,脸上明显较前画了稍浓一些的妆。身上披着件女式米色风衣,看不清里面穿得是什么。脚上蹬着一双白色皮靴,格外亮眼。男主角西装革履,一手拿着女式坤包,一手拿着智能化水杯,标准的护花使者。他们走到位于中间区域的贵宾席,同两位老外热情地打招呼,又和旁边几位领导模样的人寒暄了一番。

“知道吗?那个汉森,在英国就一直在追求赵纤慧。这不,又追到中国来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纤慧起身月兑掉风衣,递给身旁的关卫国。霎时,一裘墨绿色的倩影呈现在众人眼前:那是一条墨绿色的无袖、v字型连衣长裙,裙摆恰到好处的抵在白色小皮靴上方。连衣裙的设计精美、简洁、高雅,无任何繁琐。天丝混纺面料柔和的贴裹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躯。为了迎合晚会的气氛,纤慧今天特地戴上一条几乎没戴过的白色珍珠项链。

晚会于八点准时开幕了。

男主持人是一位大四的学生:阳光、朝气,两人站在舞台上气场夺目,倩丽无比。

女: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全体教职员工们、全体同学们,今晚我们共同欢聚在一起,由陌生到相识、由相识到相知、由相知到相亲,彼此间的感情将得到质的飞跃,将得到进一步的升华。

男:我们来自大江南北,来自五湖四海。人海茫茫,我们是沧海一粟。今天有幸缘聚在一起,谁能说这不是缘分?

女:今晚我们欢聚一堂,尽情欢歌、尽情舞蹈。让我们用优美的舞姿,跳出心中的幸福;让我们用动听的歌声,畅想美好的未来、唱出心中的豪迈。

男:今晚我们相约这里,享受缘分带给我们的欢乐、享受这浪漫的情怀。今晚我们相聚这里,

男女合:请敞开你的心扉、释放你的激情、放飞你的梦想!让我们尽情高歌一曲《美丽的龙大,欢迎你》。

“同学们,晚会将采取互动形式。望同学们踊跃参加,尽情到台前来施展你的才华。”纤慧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红色的天鹅绒大幕,徐徐拉开……

整台晚会用时下最流行的词就是:非常给力、非常精彩。合唱、独唱、舞蹈、诗朗诵、小品、魔术……

几位当红明星的加盟,无疑把晚会推向了高潮。几位男大学生自编自导自演的街舞,也很受欢迎。还有几位大学生表演了小提琴、萨克斯、二胡等乐器独奏。京剧、豫剧、黄梅戏等戏曲独唱。纤慧感言:龙大还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人才辈出。晚会高潮跌宕,掌声不断。

晚会临近尾声时,一个身影从贵宾席中站起,手拿着麦克,说:“赵博士,我本人对您、也可以说我们大家对您都十分好奇,既然是互动,不介意提几个问题吧?”

纤慧看着赵勇慧挺拔的身姿、一身白色唐装、酷似了朴纯厚的脸,那双桃花眼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两人间隔十多米的样子,这是两人见了无数次面之后、首次正面交锋,当然也是首次对话。

“可以,最好你提的问题不要太刁钻、太令我难堪。”

“依您的自身条件,完全可以留在国外,为什么一定要回来?要知道国内现在的人,都挤破脑袋往外跑。”

“这个问题有不少人问过我,我很奇怪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问。好像我回来,倒不正常了;如果我不回来,反倒正常了。首先这里是我的家、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留恋他们、想念他们,我认为我回来是无可厚非的。试想一下:如果每一位留学人员、学成之后都选择不回来,那么应该是我国教育界的失败。应该值得反思一下:为什么把一个人教育了十多年、教育得都不愿意回家了?”

“赵博士,那些还没有回国而且不准备回国的人,听了您这些话不知会做何感想?不过有一点儿可以肯定,您这顿骂是挨定了。”

“无所谓了,毕竟人与人之间的想法不可能一致。不过我重申一下,我并没有认为那些不回国的人,就是一定忘了自己的根基、忘了自己的国家。”

“赵博士,据我所知这座城市曾经给您留下了太多的伤痛,您为什么还要留恋这里?”

“看来赵总对我很了解吗!我想每一个人的一生中,都是要经历美好和伤痛的。不能因为受到过挫折、受到过伤痛就选择不回到某地;那么这个人是永远也长不大的;也很难在当今这个错综复杂的社会中立足的。谁能保证以后不会遇到,比你先前更加让人痛心疾首的事?到了那时该怎么办?还要逃吗?逃到哪里去?因此我选择回到这里,我痛并快乐着。”

台下爆发一阵热烈地掌声。

“赵博士,您相信缘分吗?”。

“相信呀!正如现在的我们大家,此刻相聚在这里,不就是一种缘分吗?赵总,我想你这临时记者的身份,可以结束了吧!我们还是把时间让给大家吧!”

“ok!”

一位新生的小学妹紧跟着站起来:

“赵学姐,听说您多才多艺,能否给我们展露一下您的歌喉?”

众人也随之附和。“对,来一个!来一个!”

“大家过奖了!好吧,我就唱一首歌吧!”纤慧稍作停顿,想了想。

“我就唱《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希望大家能够喜欢,也希望大家能够领悟它的内涵:爱的确有很多种,关键是要懂得如何取舍。”

说完抬手向音响师示意一下,前奏慢慢响起……

“如果两个人的天堂象是温馨的墙囚禁你的梦想幸福是否象是一扇铁窗候鸟失去了南方如果你对天空向往渴望一双翅膀放手让你飞翔你的羽翼不该伴随玫瑰听从凋谢的时光浪漫如果变成了牵绊我愿为你选择回到孤单缠绵如果变成了锁链抛开诺言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我们相守若让你付出所有让真爱带我走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结束天长地久我的离去若让你拥有所有让真爱带我走说分手为了你失去你狠心扮演伤害你为了你离开你永远不分的离去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结束天长地久我的离去若让你拥有所有让真爱带我走说分手”

犹如天籁之声飘荡在会场内外,歌声悠扬悦耳略带孤寂忧伤。但那却是纤慧的真情演绎,她在借此抒发着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同时心中默默地说着:“对不起,明涛哥,忘了我吧!”

伴随着尾音的结束,台下已经是掌声雷鸣……

晚会最后的节目是:全体演职人员与台下观众的大互动,自由组合,跳交际舞。

纤慧的第一支舞理所当然地给了布朗教授。两人优雅的舞姿、娴熟的舞步,配合的完美无缺、天衣无缝。呈现在人们视野中的是:一个绿色的身影、黑发飘扬、裙摆飞舞、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不停的旋转旋转……构成了舞池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当纤慧拖着疲惫身子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推开房门,就隐约传来一股烟味。这才发现客厅的灯亮着,阳台上关卫国面对着窗外,嘴里吐着烟圈。换上拖鞋来到阳台,不由分说拔掉关卫国嘴里的烟头、掐灭,随手丢进垃圾袋: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上烟了?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烟味了。对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让你今晚不要过来了吗?”。

关卫国转身抱住纤慧,哀伤地说:“慧慧,我害怕。”

“你怕什么?”

“我怕失去你,你没看到今天那些男人们看你的目光,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毫无顾忌,就像猎人嗅到了猎物。我真怕有一天,你被他们给吃了,”

“说什么呢!放心,他们都不是我的菜。怎么?对自己没信心了?”

“是呀!他们个个不是腰缠万贯,就是手握重权,顶不级的也比我年轻。我第一次感到我是这么渺小、这么无能为力、对自己没有信心。”

“好了,不要瞎想了!我还不至于那么势利吧!回去睡吧,我现在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慧慧,让我留下吧!我保证,今天晚上绝不碰你!”

“那也不行。”

“那明天晚上,我们回龙江花园行不?你知道的,过几天我又要去北京了,这次去得时间,可能会更长……”

“唉呀!你可真罗嗦!好了,快走吧!”

说着,推着关卫国往外走。关卫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了。

纤慧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准备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再回首云遮段归途

再回首荆棘密布……

这么晚了,谁还来电话?看了一眼那个号码,纤慧一直没有把这个号码保存上,也无需保存。嗨!想清静一会儿都不行。看着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不停,也只得接起:

“慧慧,你终于接电话了。知道我在哪吗?我在我们的家!我们的家!这里天亮后,就要夷为平地了。我要最后陪他一程:陪伴我们曾经的美好、曾经的痛苦、曾经的点点滴滴……慧慧,我的心很难受、很难受!你唱那首歌是否预示着:你是真的准备要放弃我吗?真的不能原谅我吗?真的不能给我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吗?”。

薛明涛在电话里,已经泣不成声。

“慧慧,你等我几年,好不好?顶多四、五年,不,也许两、三年就够了。慧慧,你在听吗?你说句话行吗?”。

纤慧无声地合上手机,关了机。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悄然留下。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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