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劫 第六章 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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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瑾身体颤抖,声音也有点哽咽。没想到他只是出去了一年,她就病的差点连命都没了,真的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从她一生下来,就注定了是他的妻子,他抱她,哄她,喂她吃饭,给她梳头。她第一次睁开眼睛看他,黑黑的眼睛,浸润着泪水,像水晶一样,让他的心软成一片,她吃饱了满足的睡颜,饿的时候弱弱的哭泣,都牵动着他的心。从母亲把她交到自己手上那一刻,她就和自己的命运纠缠在了一起。她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青儿,瑾哥哥答应你,从此再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再不让你生病受苦,好吗?”。沈慕瑾轻抚着青鸾瘦弱的小肩膀,承诺以般的说。

“嗯。”青鸾在他怀里重重的点头,她是真的有点感动了,这男人真的对本尊很好。她反正也回不去了,既然接受了本尊的身体,就应该代替本尊好好的活下去,并承担她的责任和义务,比如,要对着个男人好。青鸾想,她可以试着爱上他吧,毕竟,他是那么的优秀。

“好了,咱们去见祖母。”沈慕瑾帮青鸾最后整整了头发,拉着她的手往外边走去。

沈老夫人住在荣福堂。因为生病,青鸾穿来之后从没有来过,也没见过传说中沈府的“最高领导人”。平时大家都要在荣福堂吃晚饭的,只有青鸾,可以自己在自己的院子里吃,老夫人本来就不喜欢她,她也乐的自由自在,不用来立规矩,受束缚。现在沈慕瑾回来了,这样美好的日子要结束了,青鸾还真有点舍不得。

荣福堂在整个侯府的中心稍微靠后一点,离青鸾住的青园很远,沈慕瑾怕她走的累,让人抬了软轿来。

他们到的时候,人差不多到齐了。“给祖母请安”青鸾深深的福了下去,这些礼节动作,她在铭儿的悉心教导下早就熟悉了。

“瑾儿来了,快过来祖母这里。”老夫人没理青鸾,倒是急急的招呼沈慕瑾。沈慕瑾起身,顺手扯了青鸾一下,青鸾也顺势站了起来。

老夫人像刚看见青鸾一样,淡淡的招呼她,“青鸾大好了?”

“是,劳祖母惦记,青鸾已经都好了。”

“那就好,以后自己要注意身体,别让一家人跟着你操心。”

“是,青鸾知道了。”青鸾暗暗地翻个白眼,这话忒也不中听,好像谁愿意生病一样。一抬头看到她婆婆侯夫人李氏正微笑着向她招手,青鸾赶紧蹭了过去。李夫人携了她的手,让她在旁边坐下。

“青儿刚好,快坐下,等再养养身体,再好好给你叔叔婶婶们请安。”

沈家的二老爷,三老爷都是庶出,四老爷外放做官,并不在家。二夫人刘氏,三夫人蒋氏,青鸾都见过的,表面上都是一团和气的冲青鸾微微笑。

青鸾坐在李夫人旁边,暗暗的打量上首的老夫人。老夫人并不太显老,五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很好,连头发都是乌黑的。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瑾儿这一去就是一年,叫祖母好想,你父亲忒也狠心,瑾儿这么小,就派到江南那么远的地方去,看看,这都瘦成什么样了?”老夫人拉着沈慕瑾坐到她旁边。摩挲着他的手,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哪里有瘦了?我看哥哥倒是长高长结实了呢。”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祖母真是偏心,哥哥一回来,就不见您疼瑜儿了,亏的瑜儿每天来陪着您。”沈家的大小姐沈瑜,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啦荣福堂。

老夫人看见她呵呵直乐“好孩子,快来,我疼你亲哥哥你也要要来编排我,难道以后只能疼你一个么?”

沈瑜快速的走到老夫人身边,扑在她怀里撒娇。看来这位沈大小姐真的很受宠呢。李夫人嫁给沈侯爷后,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宠爱非常。

沈瑜和老夫人厮磨了一会儿,转眼看见青鸾,冲她微微一福“见过小嫂子。”青鸾冲她一笑。

李夫人嗔了沈瑜一眼,“叫什么小嫂子?好好的叫嫂子就是了。”

沈瑜小嘴一噘“她还没我大呢,当我妹妹还差不多。”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了。青鸾想,沈大小姐开来是这家里的开心果,就像她以前一样,撒娇卖萌逗爷爷女乃女乃和爸爸妈妈开心,是她最乐意干的事,可是现在她突然觉得好孤单,这个世界,还会有人像爸爸妈妈一样无私的疼爱自己,沈慕瑾,他能吗?她想着抬头向他看去,正好看到沈慕瑾正紧紧地盯着她,见她望过去,冲她一笑,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青鸾却看懂了,“青儿宝贝”他说。青鸾一乐,心中的孤独抑郁冲淡了不少。

很快,沈侯爷回府,晚饭也就摆上了。青鸾因为生病刚好,并且年龄太小,没有站着伺候,二夫人和三夫人一边一个站在老夫人旁边伺候,李夫人给少爷小姐们布菜。青鸾就在沈慕瑾旁边,沈慕瑾吃过那个菜觉得美味,就会给青鸾挟了来,不一会儿,她面前的小碟子就满满的了。青鸾看见老夫人不时的朝这边看上一眼,眉头紧皱,于是在桌子下轻轻的踢了沈慕瑾一下。做的太过火了啦,明知道老夫人不喜欢她。

沈慕瑾一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腿。

很快吃完了饭,丫鬟们收拾了上了茶了,一家人开始围着老夫人说话逗趣,青鸾并不往前去,安静的待在角落,她以前就是这么个冷冷的性格,所以也没人怪她。可是老夫人今天好像不准备放过她,伸手招了她前去。

“青鸾啊。”老夫人破天荒的携了她的手,和颜悦色的跟她说“你看,你病刚刚才好,瑾儿又回来了,怕你屋里人不够用,我身边的思惠,思音都是我从小教出来的,稳妥的很,现下给了你们,让他们帮着你伺候瑾儿,我也放心。”

青鸾很是莫名其妙,她屋里不缺人啊,沈慕瑾也有好几个丫鬟呢,这是要干什么?她转头看向慕瑾,惊讶的发现沈慕瑾竟然一脸不悦,脸色涨红,青鸾突然就明白了,这是给的通房丫头。

“咳,咳”青鸾尴尬的咳嗽两声,这叫她怎么回答,老夫人也太那啥了,要给孙子送房里人,非要这样当着全家的面吗?满屋的人都看着她,弄她的好不脸红。也是她不知道,老夫人也是没有办法了,她明里暗里送了好几个丫鬟过去,都被沈慕瑾寻了借口打发了,李夫人也不给瑾儿安排通房,眼看孙子都十七了,老太太着急抱重孙了,要等青鸾,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祖母,我们屋里不缺伺候的人,两位姐姐还是祖母自己留着吧。”沈慕瑾迅速的抢在青鸾前头说,他知道,这众目睽睽下,青鸾是不能拒绝的。

“你知道不缺人?你又不在家。我只和青鸾说,你别打岔。”老夫人态度强硬,青鸾暗暗叹息,看来是不收不行了。

“多谢祖母体恤。”青鸾微微一福。

“好,好,青鸾是个识大体的,那一会儿就让两个丫头跟你们回去吧。”老夫人目的达到,笑眯眯的很开心。

又说了一会儿子话,大家各自请安散去。一出了荣福堂,沈慕瑾马上扯了青鸾的手,快步的往前走,青鸾给他扯的跌跌撞撞的,强忍着没说话。走了一会儿,沈慕瑾也发现她跟不上,于是一把抱了,连软娇也不做,就这样抱着她回到了青园。

“青儿,你别介意,我不会碰她们的,只让他们做摆设好了,不用理。”进了屋子,沈慕瑾放下青鸾,紧紧地盯着她说。

青鸾觉得心里蛮感动,这个时候三妻四妾,很正常的,沈慕瑾竟然是准备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可是她还小,他,他怎么解决?

“瑾哥哥,青儿还小,你,你”青鸾结结巴巴的说。“你不如就先收一个吧”这句话她没说出来。

“傻青儿”沈慕瑾低头在青鸾小脸蛋上轻轻一吻,“我从你生下来开就开始等,等了这么多年,难道等不到你长大吗?”。

“你也别怪祖母,她老人家想要抱重孙,我又是家里的长子嫡孙。你要理解她。”

“嗯,我知道的,瑾哥哥放心。”青鸾点点头,大概最主要的还是老夫人不喜欢她吧,她听铭儿说过,大户人家,长子长孙一般都要是嫡出的,否则将来长子不是嫡子,那是扯不清的糊涂账。

“瑾哥哥?祖母她,她不喜欢吗?为什么不喜欢我呢?”青鸾没忍住,问了出来。

沈慕瑾身体一僵,仔细的看着青鸾。“你不知道吗?”。

青鸾摇摇头“瑾哥哥,我这次病好了以后,忘记了很多事情,我”

“你说什么?”沈慕瑾大吃一惊,他在江南,曾经见过一个人,头部受伤以后忘记了一切,遍寻名医也没治好,后来老是头痛头晕,不多久就去世了。

青鸾看他那惊恐的表情,瑟缩了一下,心里好后悔,铭儿不是说他不会介意的吗?怎么会这样?

“青儿,你真的都忘了,连瑾哥哥都忘了?”沈慕瑾握着青鸾的手,紧的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疼,瑾哥哥,你握疼了我。”青鸾小脸一白,眼泪唰地下来了。

沈慕瑾一惊,赶快放开了她的手,“对不起,弄疼你了。”

“瑾哥哥,我真的都忘记了,你会介意吗?”。

“当然会介意。”沈慕瑾想也不想的回答。

青鸾脸色一白,他还是介意的,虽然想的好好的,他如果介意自己就离开,可是这外边兵荒马乱的,她身体不好,又没有熟悉的人,出去该怎么过活呢?再说,再说,和他才不过见了半天而已,自己已经对他又了好感和依赖,不知道是不是本尊的思想作祟,反正一想到离开他,她心里挺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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